“砰”的一声,锈狮剑被那两道剑气撞得剑身一阵颤鸣。
许太平先是一愣,然后才一脸恍然道:
“对啊,我也是会用剑的。”
旋即,他以神魂御剑,催动锈狮朝那几道剑气劈斩而去。
与刚刚一样,剑气虽然被劈斩开来,但还是立刻又会一分为二,再一次袭向许太平。
可能是因为锈狮突然出现的缘故。
许太平这些年御剑刻字的过往,一下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然后本能地就将眼前这一道道剑气,想象成了字迹的笔画。
一瞬间,许太平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随即,他以锈狮为“笔”,以这些从山上飞下来的剑气为“墨”,开始顺着这些剑气各自飞落之势,御剑凌空书写了起来。
让许太平感到惊喜的是,这些剑气居然真的在他控制之下,变成了两个古朴的文字悬浮于空中。
一个字是左,一个字是右。
这倒也附和这两道剑气刚刚的走向。
一道从左侧攻击许太平,一道从右侧。
……
白驹客栈内。
“这是如何做到的?”
看到许太平以文字封印剑气,黄雀脸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是诧异地看向对面的府主刘处玄。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剑术。”
刘处玄皱眉,然后一边用手指照着铜镜上的那两个字描摹着,一边皱眉道:
“其剑术的精义就藏在这两个字的笔划之中,他以这些笔划为牢,困住了山上下来的剑气。”
“啪!”不等刘处玄将那左字临摹完毕,才写的一半的字,便自己炸开。
刘处玄皱眉。
“这剑术看似简单,实则无比玄奥复杂,对每一笔每一划的出笔、落笔甚至是笔划的粗细都有讲究,稍有纰漏字迹便无法成形。”
他说这话时,看向铜镜中许太平的眼神一点点地变得郑重了起来。
“教他剑术的人不简单,他能学成,也不简单。”
刘处玄接着说道。
但马上,他的眉头便又再次蹙起。
因为他发现,许太平在封印住这几道剑气后,并没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往上走,而是走到的路边“唰”的一声,又砍下了一株梅树。
“你这朋友,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怎么老是跟玉葫山的梅树过不去?”
刘处玄抬头一脸郁闷地看向黄雀。
黄雀无言。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跟府主吹嘘自己跟许太平有多熟这件事。
“不过这种法子,目前还能用,等上到九十九节台阶后,山上流淌下来的便是剑气之瀑,不再会像此时这般温和,到时候他上山与砍树只能二选其一。”
刘处玄双手环胸背靠在椅子上道。
……
第九十九节台阶。
“轰隆隆……”
在如同瀑布般的声响中,道道剑气如同白色云雾一般,从山峰之上顺着山路奔腾而下。
“剑气如瀑。”
仰头望着这一幕的许太平,脑海之中出现了这个词。
“铮!”
这时在他前方的一名剑修弟子,忽然祭出了自己的飞剑,一把劈开了那奔腾而下的剑气瀑布。
不过只转瞬间,那剑气所化的瀑布便将他整个吞没,只隐隐看到一道剑光还在瀑布中亮起,艰难地支撑着他往上前行。
“轰!”
这时,那如瀑布的剑气,也已经冲到了许太平跟前。
“铮!”
锈狮剑随即飞掠而出,只一瞬间许太平的面前便多出了一堵由密密麻麻文字组成的墙壁,阻挡住了那如瀑布般的剑气。
但很快,许太平便感觉到一道与沧海剑意有些类似的剑意,从那如瀑般的剑气之中生出。
紧跟着,原本还算平稳的剑气瀑布,忽然化作了惊涛骇浪,将许太平整个人围堵其中。
“铮!……”
剑鸣声中,锈狮在许太平身侧以那些剑气为墨,再次写出了一列列密密麻麻的文字,最终组成四面墙壁将许太平护在其中。
有了这四面由文字组成的墙壁之后,原本充满暴虐之气的剑气,一下子平稳了起来,再一次如道道烟雾一般从许太平身侧流过。
“是因为将我当成了同类吗?”
望着那一道道如烟雾般从身侧缓缓向下流动的剑气,许太平在心中暗暗猜测道。
他周身的这些剑气文字,其实全是依照山上流淌下来的剑气,顺势写就。
此刻的他,说是与山上剑气融为一体,毫无问题。
“轰!”
不过当许太平尝试着朝路边走去时,这些原本已经十分平和的剑气,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再一次齐齐朝许太平冲撞而来。
原本凝聚起来的剑气文字墙壁,也在瞬息间崩碎。
“呼……”
许太平好不容易,才又以一道新的剑气文字墙壁,挡住了这些暴虐的剑气。
“所以我必须得顺从着山上这些剑气的剑势,才能继续前行,但凡做出任何与山上剑势相违背的举动,都会被认定为需要清除掉的敌人。”
看着身旁重新平稳流淌起来的剑气,许太平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
“但我若是要去砍那梅树,就没办法做到顺势而行了。”
他皱眉看向了路旁那株随风摇曳着的梅树。
……
“你看,老夫说的没错吧?想砍树,就没办法以这种手段继续封印山上剑气,就只能与山上剑气针锋相对。”
白驹客栈内,府主刘处玄双臂环胸,一脸得意的仰头靠在椅背上。
不过黄雀这次却没有附和刘处玄的话,而是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惊异地看向刘处玄道:
“府主,他这剑术,能将对方剑气、剑意、剑势化作一个个可见的文字,那岂不是说,此刻他周身那些文字,便相当于,将这梅园小径上的那一剑给临摹了下来?”
一听这话,原本还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刘处玄,忽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