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流水席的事,苏家一家忙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苏文芝因为生物钟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想着要不今天休息一天不出摊了。
可她马上想到还没完成租山头、在b市买房等等目标,咬咬牙,掀开了被子。
苏文芝整个人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当中,打了个哆嗦,睡意也跑了一半,只是眼皮上像是涂了胶水,怎么都睁不开。
旁边的任叶芬还在熟睡中,一无所知。
苏文芝也没叫醒她,自己穿衣洗漱去了。
苏文民睡眠质量嘎嘎好,醒来后神清气爽,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
苏文芝坐在三轮车后面,卷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等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醒来,已经没有那么困了。
因为昨天灶台被占用,直到流水席结束才空出来,所以今天的汤底火候不是很够,准备的食材也不多。
没到中午,带来的东西都已经卖光了。
苏文芝和苏文民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就着吃了顿饭,早早去了李家。
等两人从李家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苏文芝想着上回给大嫂二嫂买的营养品快吃完了,就去了趟黑市。
过完年,黑市的人少了不少。
苏文芝运气不错,顺利买到了两罐麦乳精和一张奶粉票。
虽然离大嫂、二嫂生产的时间还远,也不清楚到时候两个嫂子奶水足不足,但总归是有备无患。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下工回家的魏山河。
“苏文芝同志!”魏山河中午没在电影院门口看到苏文芝,还以为她早就回去了,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她。
苏文芝挑眉,也有些诧异,“魏同志,好巧,你这是下班了?”
“对。”魏山河拿着帽子,跟苏文芝中间少了辆三轮车,有些不习惯。
苏文民往两人中间一站,挑眉道:“哟,魏同志,你说巧不巧,咱俩也正好遇上了。”
这话阴阳怪气得不能再阴阳怪气。
魏山河反应过来,刚刚似乎只跟苏文芝同志打了招呼,忽视了一旁的苏文民同志,霎时红了脸,补救道:“苏文民同志,你好。”
“嘿,现在能看见我了是吧?刚我还以为自己不存在呢。”苏文民双手环胸。
虽然苏文民个头跟魏山河差不多,但体型要比魏山河壮实一大圈,加上苏文民不善的眼神和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找魏山河的茬。
魏山河理亏,对于苏文民的发难也好脾气地受了,不好意思地跟苏文民连连道歉。
苏文民还想说什么,被苏文芝拉住了后腰的衣服,提起放到了一边。
这个举重若轻的操作震惊了魏山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看苏文民,又看看苏文芝。
“我就是力气大了一点。”苏文芝简单解释了一句。
魏山河:这叫大了……一点?
苏文民倒是习惯妹妹的力气了,就是不满意她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他面子,干脆走到一边,背对着两人蹲在墙角生闷气去了。
只是偶然遇见打个招呼,苏文芝也没什么好跟魏山河说的,就准备叫上苏文民一起离开。
可魏山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冲动拽住了苏文芝。ъiqugetv.net
苏文芝看向魏山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魏山河自己也懵了,急忙松开了拽着苏文芝的手,“我,我,我……”结结巴巴许久没说出话来。
最后也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勇气,魏山河突然表白道:“苏文芝同志,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对象吗?”
他之前趁苏文芝同志不在的时候,偷偷跟她哥哥打听过她的个人情况。
“她前面谈的对象都死了。”当时苏文民同志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没想到苏文芝同志的情感经历这么坎坷。
既然苏文民同志说“都”,那就说明她以前不止谈过一个对象。
谈过的都死了,那苏文芝同志得受多大的打击,多么的伤心啊。
当时还没来及问那些对象是怎么死的,苏文芝同志就回来了,后来也没找到机会再问。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跟他妈说,就怕他妈妈不同意他跟苏文芝同志处对象,觉得她命硬之类的。
苏文芝被魏山河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被人出声打断了。
“文芝?”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苏文芝身形一颤,瞪大眼睛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
江翰学刚下火车,形容并不十分整齐,衬衫有些皱,下巴上也有短短一截青涩的胡茬。
不过苏文芝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甚至有些怀疑站在那里的是江翰学,还是只是个跟江翰学长相相似的人。
不然为什么只是几个月没见,他就变了这么多?
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身形没了之前的瘦削。即使穿着跟以前一样的白衬衫,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透露出斯文的气质,反而变得……禁欲,或者说野性?
五官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可就像宝剑经过了第一道淬炼,已经初步显露出锐利锋芒。
简单来说,江翰学之前是个清秀的书生,让苏文芝联想到宁采臣。但现在的江翰学已经在向男人过渡,不难想象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成长下去,他将会变成铁骨铮铮的硬汉。
苏文芝心脏怦怦直跳,她搞不清是因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心上人,还是因为江翰学的这种变化。
江翰学提了提肩上的行李,朝着苏文芝和魏山河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苏文芝傻傻开口。
“有些手续要回来处理,”当着魏山河的面,江翰学握住了苏文芝的手。
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江翰学以前也没这么称呼过她,都是客气又礼貌地称呼她苏文芝同志。
江翰学以前不是很羞涩的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了……
苏文芝上辈子谈过一个对象,虽然没有做过最亲密的事,但手是没少牵的。
牵个手而已,有什么?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苏文芝还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位是?”江翰学把握着苏文芝的手改成十指相扣,看着魏山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