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睿识的湿裤子,大家都很是为难。
男女有别,作为未来弟妹的苏文芝不方便动手。
可是也不能放着不管,实在是那味儿太冲了。
周围病床一个摔断了腿的老大爷,本来在不断呻吟,江睿识来了以后就捂住了口鼻,再也没喊过一声。
急诊医生也是很为难,当着苏医生的面儿捏鼻子不礼貌,只能一直屏住呼吸。
好不容易说明完情况,尽量保持优雅地离开了,转身走出几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属于江睿识的倒霉才刚刚开始。
躺在病床上的江睿识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却突然翻了个身,从病床上摔了下去,脑袋磕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在给旁边病床挂水的护士不察,后退一步的时候猜到了江睿识的腰子上。
昏迷中的江睿识无意识发出一声痛呼。
护士察觉脚下触感不对,回头一看踩到了人,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去扶江睿识。
可是江睿识毕竟是个一米八个头的男人,护士用尽全力把人扶起来之后近距离闻到一股臊臭味儿,憋住了气。
没憋多久护士就憋不住了,奋力把江睿识往病床方向一扔,然后冲出几步开外,狠狠呼吸了一下不那么新鲜的空气。
江睿识上半身在病床上,下半身拖在地上。
关键是他脸朝下,被蒙在了被子里,要不是护士及时回来,恐怕就要被憋死了。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好,护士推着车走了。
可没多久,江睿识又一个翻身从病床上滚了下来。
来回几次,护士们精疲力竭,最终只能把江睿识绑在了床上。
因为之前的辣味食物以及后来的颠簸摇晃,江睿识那敏感的消化器官开始疯狂抗议。
食道:好辣,什么逼玩意儿快给我下去!
胃:斯哈斯哈,好痛苦,我不是人,但江睿识你是真的狗!吃不了不能别吃吗!非得吃,老子疼不死你。
小肠:yue~什么东西,yue~大肠你赶紧接着。
大肠:变成屎,变成屎,变成屎,走你!
“噗——”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跟放鞭炮似的又是一连串放屁声。
江睿识,窜稀了。
比之前强烈数百倍的臭味四散开来。
“怎么回事儿,呕,是谁拉了?”护士长从远处捂着鼻子跑来。
“病人家属呢?”护士长实在不愿意开口,一开口总觉得那个臭气就钻进自己嘴里了,可职责所在,又不得不开口。仟千仦哾
“家属还没来。”小护士带上足足三个口罩。
彼时苏文芝已经到岗开始了下午的看诊,在这之前她已经通知了殷阿姨,让她帮忙转告郭鲜花她丈夫住院的事儿。
殷晓玲知道到情况后立马给郭鲜花打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想着自己继母的身份,又给丈夫打了个电话,约好下班后一起去医院。
拉了一床的江睿识,终于平静下来。
他的食道、胃、小肠和大肠终于高兴了。
屁股:你们高兴,你们清高,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江睿识身边摔断腿的老大爷从床上下来,金鸡独立跳着跑开了。
老大爷:拉裤裆的臭男人,退退退!
郭鲜花接到消息,紧赶慢赶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几个护士脱她丈夫裤子的一幕,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小贱蹄子还要不要脸了啊?光天化日之下脱我男人裤子!就那么忍不住是吧?”
几个护士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皮薄的已经涨红了脸,委屈得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
一个年纪较大比较有经验的护士站出来说道:“这位家属,麻烦你小点声儿,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不说还好,一说郭鲜花更加来劲儿了,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说道:“小点儿声?我看你们是怕自己发骚被人看见吧!”
其中一个小护士忍不住站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是在工作!你能不能看明白情况再说话?”
“工作?什么工作要这么些人一起脱人裤子?”
郭鲜花插着腰,转头朝着房间里的其他人大声嚷道:“大家快来看哪!大白天的医院里的女护士耍流氓了啊!”
可惜没人理她,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急诊医生匆匆跑来,“病人家属,护士同志是在帮病人换裤子,毕竟病人他……我们也不能放着不管。”
郭鲜花前两天感冒了,鼻子堵着根本没闻到那股味,也就没发现江睿识窜稀的事情,继续说道:“换裤子咋不能等我来了再换,用得着你们这儿的护士动手动脚的么!”
急诊医生彻底无语,没想到苏文芝的未来嫂子居然是这种人,也不再解释,招呼着几个护士,“既然病人家属来了,那就让她自己换吧。”
护士们闻言跟着急诊医生离开了。
郭鲜花冲着几人的背影狠狠翻了个白眼,走到病床旁边,边给江睿识脱裤子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医院,还得换裤子,屁事儿真多!”
郭鲜花心里有气,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两分。
抽出江睿识屁股底下的垫子时,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嘴上。
郭鲜花下意识抿了下嘴唇,然后伸手去摸,“什么东西?”
黄黄的,软软的,非常熟悉,熟悉到几乎每天都能在家里的马桶里看到。
“啊——”郭鲜花一声惊叫,退后两步。
众人朝她看来。
意识到丈夫是个什么情况的郭鲜花一下子涨红了脸,快步走回病床边,借着格挡的围布隔开其他人的视线。
郭鲜花把嘴擦干净,呸呸呸连着吐了十几下,然后忍着恶心帮江睿识把裤子换了,身上免不了还是沾上一点儿。
期间江睿识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郭鲜花仿佛失去灵魂一般跌坐在地。
殷晓玲和江子平下班赶到医院,看着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的大儿子,忧心忡忡地问郭鲜花到底是什么情况。
郭鲜花抬起头,露出无神的一双眼,缓缓摇了摇头,又垂了下去。
郭鲜花也不知道江睿识是个什么情况,她被丈夫年纪轻轻就控制不住大小便和屎沾到嘴巴上这两件事给打击到了,所以面对公婆的提问也只有摇头。
可她忽略了自己此时的状态。
殷晓玲还好,毕竟不是亲生的,跟这个继子相处得也不是很愉快,来这里只是出于职责,情绪还算稳定。
江子平就不行了,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看郭鲜花这个样子,他第一反应就是儿子不行了,身子晃了晃,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在地。
殷晓玲及时扶住了丈夫,紧紧握着江子平的手,仿佛要以此给他力量,“先别急,咱们先去问问大夫。”
江子平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失态只是一瞬间,此时已经冷下来,看着担忧看向自己的妻子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