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村长你要树苗干啥？”
邱杰转头看向窗外，意思很明显。
那么一大座山杵在那，还用买树苗？
去山上挖两颗不就完事了吗？
买树干嘛，那肯定是种啊，还能留着吃？
“咱们村路太空了，种点树，既能美化环境，还能吸尘、降噪。”
话是这么说，可邱杰觉得种树没啥用。
“你要是觉得空，咱们扯上路灯，这样还能方便村里人。而且这都秋天了，这季节种树能活吗？”
“这点你放心，肯定能活。咱们把树种完就扯路灯，咱们村这么多人，用不上两天就能把树种完。”
路灯的线是埋在地里的，沈凌云怕先安路灯，村里人种树的时候把线刨了。
路灯坏了倒无所谓，要是电着人就不好了。
见他决定了，邱杰没在废话，当天下午就去了县城。
……
离开村委会，沈凌云刚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又高又大的身影向他跑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哭。
“呜呜呜，哥哥快救救我，大壮要疼死了……”
大壮满身是土，哭咧咧跑到他身边，撸起袖子，把胳膊递到沈凌云眼前。
“哥哥你看，大壮的胳膊都摔破了，呜呜呜，大壮好疼，你快给大壮呼呼。”
沈凌云：“……”
自从上次大壮摔倒，沈晋说给他呼呼，呼呼就不疼了，他一直记到现在。
但凡是磕了、碰了、摔了、手破皮了，反正无论是咋样，他都第一时间来找沈凌云要呼呼。
他刚想把人打发走，就看见大壮胳膊上那一大块淤青。
“你这怎么弄的？”
“我听小胖他们说去玩逗牛，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然后我也去了。”
沈凌云眼神疑惑。
斗牛他知道，他小时候常玩。
就是把一只腿抬起来横在前面，单腿跳着互相撞。
可小胖他们一群小孩子，怎么可能是大壮这个成年人对手？
还把胳膊撞成这样？
“呜呜呜，小胖他们骗人，逗牛一点都不好玩，它把大壮撞飞了……”
两人说话间，鲁大叔气喘吁吁地从大壮身后追了过来。
“大，大壮，你没事儿吧？”
看见鲁大叔，大壮嗖的一下跳到沈凌云身后，
“坏人！大壮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哥哥你也不许跟他玩，他家牛牛欺负大壮。”
沈凌云：“……”
他好像知道大壮为啥受伤了。
而后。
就听鲁大叔说道：“大壮被俺家的牛给顶飞了，你快瞧瞧他有没有事儿。”
心中其实也挺无语的。
他这是典型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家那牛已经养了很多年了，之前没少帮他们干活。
自家的牛脾气温顺得很，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把它惹急眼了。
他听见动静的时候，大壮已经被牛顶飞了。
听鲁大叔说完事情的经过，沈凌云满脸无语。
原来此‘逗牛’非彼‘斗牛’。
活该他挨撞！
这也就是他有功夫底子，这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被撞成啥样呢。
看着鲁大叔递过来的诊费，沈凌云连忙拒绝。
“我刚刚给大壮看了，他没事儿，就是胳膊青了点。这事儿说到底是大壮的错，他要不去逗你家牛，也不会这样。”
“你要是因为这事儿给我赔钱，那我是不是还得让大壮给你家牛赔个精神损失费啥的？”
鲁大叔被他这话逗笑了，确认大壮确实没事儿，他也就走了。
送走鲁大叔，一转头，就看见眼泪汪汪站在他身后的大壮。
对上沈凌云的目光，大壮莫名的有些心虚。
知道自己好像犯错误了。
他撇了撇嘴，把胳膊举到沈凌云眼前。
“哥哥……呼呼……”
咦。
沈凌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啪的一下拍掉大壮的手。
“我带你进屋上药。”
“噢。”大壮摸了摸自己发红的手背，跟着进屋。
半路，还抬起手吹了吹。
大壮胳膊淤青严重，光上药膏好得慢，沈凌云把他前段时间泡得活血化瘀的药酒拿了出来。
大壮咬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桌上的罐子。
“哥哥，这是什么？”
“药酒，给你揉胳膊的。”
他打开罐子倒了点药酒在手心里，双手搓热，直接按在大壮的胳膊上。
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起。
“啊……疼，疼，疼！哥哥我好疼啊！”
“呜呜呜……哥哥你轻点，大壮的胳膊好疼好疼，大壮要疼死了……”
“你之前不是说大壮这名字难听吗，现在咋一口一个大壮地叫着，不嫌弃难听了？”
沈凌云被他叫得耳朵疼，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大壮听见这话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哥哥你欺负我，等大哥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大哥，让他好好教训你！大壮不跟哥哥好了。”
“我谢谢你，你快别跟我好了，大哥喜欢你，你跟着他吧。正好他地里缺个干活的，你省得你在村里作祸。”
大壮更不高兴了，嘴噘得能栓头驴。
“大壮心里好难受，哥哥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不能，你去找你的好大哥去吧，他肯定会安慰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着嘴，沈凌云很快就把大壮的胳膊揉好了。
“行了别哭了，已经完事儿了。”
“你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晚上在给你揉一次，明天你胳膊就好了。”
大壮：“(⊙﹏⊙)”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么疼，哥哥揉完更疼了。
大壮表示他不想在揉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乖巧地应了声好，看着沈凌云出门。
沈凌云前脚刚走，大壮就拧开了药酒的盖子。
伸头凑到罐子口，鼻子微微耸动，嗅了嗅。
“这气味好像没之前那么难闻了。”
他抱起罐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咦？还挺好喝，村里的叔叔伯伯果然没骗人！”
说完，他抱着罐子，顿顿顿猛灌，直接把里面的药酒喝了个干净。
放下罐子，他看着里面的药材，伸手去掏，想把药材也吃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瞄了半天，手就是伸不进罐子里。
刚刚的罐子也变成了好几个罐子。
他眨眨眼，用力甩了下脑袋，努力想要看清罐子口的位置。
不晃还好，这一晃，脑袋更晕了。
然后。
他‘吧唧’一下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