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物理课上完，老师留下一白板的公式，宣布放学。
将凳子收到桌下，敬默拎起包往外走，脚步轻松愉快。
音芙没跟着一起走，她还在座位上思考，理科科目亦有差距，物理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些无理。
看了有一会儿，她才合上没做任何笔记的物理书收进包里，起身跟上敬默。
学不明白，先不学了，回家再说。
她不会，她喜欢的人会就行。
要是敬默不想教也没关系，光是看着他，她就可以汲取活下去的动力。
昨天用深厚的爱意让敬默和她成功建立语言链接，以后她做事情会简单很多。
唯一一点的遗憾是研究了几晚才成功把链接先用到自己身上，又花了两天才和敬默相连。
“后羿被三人越塔，刘禅和韩信都不在，我为什么要去？
来你这个白起给我开麦说说话来，说不明白你出门被创死。
我沈梦溪没2技能还没到四级怎么去？
踩着你骨架造的滑板滑着去？”
奉行着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不考偶尔疯玩的理念，敬默操作着易燃易爆的爆弹怪猫据理力争。
音芙在他旁边乖乖找视频开二倍速心无旁骛地学习着，对他友善的言辞置若罔闻。
“不想玩了，7-0-11带不动你这个吃里扒外给对手报点的白起。
脑子是大肠绕出来的东西，果然和我们四个正常人有差别。”
队友全死完，敬默回到泉水挂机，等对面推上高地，他分两次将吐槽用语音转换泼成脏水。
猪鼻队友气人，还被音芙看了笑话。
给他倒了杯菊花决明子茶，音芙放下笔先喝了一口。
“要我诅咒这个人出门被车撞死吗？”
替敬默承担了“Defeat”的痛苦，她将马克杯递过去，轻描淡写的问道。
这敬默就不敢了，他说“你出门被创死”最多算一句气愤的无心之言，音芙的诅咒绝对不做假。
“学你的习，赢不了是elo的问题，别老想着替我出气。
你下周考试要是拿不下，我怕你让老师们有出气没进气。”
喝掉掺了半勺糖的茶水，敬默放下杯子苦笑着说。
当初她想干死语文老师的冲动可不是假的。
“我不会的，不及格就是我的问题，只要他们不威胁到你，我无所谓。”
边看边做着笔记，音芙把事情扯到他身上。
“那我要是有哪一科不及格呢？”敬默ban掉瑶妹，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会的。”
音芙很自信地回道。
她的信任，敬默大胆收下。
谁让他没胆子拿人命去试不及格的后果呢。
……
“这周不留作业，回家都好好巩固，这次月考题难度有一点点大。”
周五放学前，班主任甄聪透露了点消息。
老班说的“有一点点难”，让敬默解读就是：“平时混吃等死的人不通宵两天，连选择题都只能做出来前五道送分题。”
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该努力的人早就努力好了，比如他。
不努力的人就算被吊起来抽，也还是不会真去努力，顶多是迫于父母或者老师的压力装模作样，比如竹正君。
一把从后面拖住敬默，让他迈不开步子，竹正君哭诉道：“我妈说要是这次数学再考低分，就把我游戏都没收。
默哥救我，周末来我家住两天，给我突击补习一下。”
“不去。你又不是傻子，我也不是gay，谁要和你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敬默上学期去过一次他家，只记得他游戏很多，但大多是些“未满18，立入禁止”游戏区的游戏。
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说服爹妈给钱让他买游戏的。
“你真忍心看哥们儿少十几个老婆？”
暴论。
十六岁少年直言：月考成绩不佳，会死十几个老婆。
“你的纸片人和数据代码，少了也没事。
你敢让我两天不回家，我现在就去校门口照着小广告上的号码给你找大师，让他给你挑风水好的坟地。”
靠着教室后门，敬默被音芙笑着施压，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解决竹正君，好陪她一起回家。
两边都麻缠，敬默赶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松手，我同桌催我一起学习，你就拿着我这本笔记，自生自灭去。”
拉开拉链翻出写着“数学没手也行”的笔记本给到竹正君，敬默摆脱掉他的纠缠，转而投入音芙以眼神编织的急切。
再磨下去，她眼神就不会是那么友善了。
家里。
“你再找我也没有，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快放开我。”
悬在半空胡乱蹬腿，敬默不堪其扰，借个本子而已，这也能被惩罚？
音芙左手抚着他的胸，右手贴着他的背，歘的在他身上造出一个巨大的泡泡。
站到敬默前面，她不满地抬眼，群青色眸子里冷暗的质问快要溢出眼眶，“怎么回事呢？亲·爱·的？
我有说过的吧？
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就把笔记擅自借出去了呢？
这次就在泡泡里反省三十秒吧~”
前两天就被她用这个手段恫吓，敬默不是记吃不记挨的人，他提前屏住呼吸，挡住了最痛苦的窒息感。
剩下的就是跳跳糖般的跳动，身体里的细胞细微共振着，这个过程不仅不痛苦，反而还有点爽。
戴好发卡绑好头发，正好过了三十秒，音芙戳破泡泡，虚空托举着敬默把他温柔放到屋里新添置的小桌前。
往这儿一坐，敬默就知道，今晚不陪她到十一点就别想睡觉。
音芙的欲望太强烈，求知上瘾的她这一周下来，进步大到让敬默震撼。
“哦~原来得这样取值呀，懂啦！”
给她正反算了两张A4纸才让她停下重复个不停的“这里是为什么”的拷问，敬默嚼着口香糖，竟有股与有荣焉的满足感。
“这种难度的题，月考很有可能会出，别低估老甄的可恶，别高估自己的天真。”
敬默记得入学第一次月考，他就吃了天真的亏。
老甄当时怎么说的？
“月考没太大难度，认真学了都考不了太差。”
结果那次考试他直接被数学干懵，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等第二天老甄笑呵呵讲题的时候，敬默才知道，他是拿奥数题改编了一套月考题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