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先前曾是国公府的常客，也曾接触过这位玉儿姑娘，长亭都要以为，这位玉儿姑娘就是这般的嚣张跋扈，让人不喜。
长亭这脾气，也不是谁在她面前甩脸子她都要接受的，然，不过也是看在自己曾在国公府承过陶清澜的情，这才对玉儿多了半分耐心。
否则，这会玉儿也该被她请出去了。
然而，玉儿对长亭如此，却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嗤笑一声。
“温姑娘高高在上，怎么谈得上得罪奴婢呢，只是，有些话，奴婢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
她说着，扶着桌面站起来，上前去直直的对上长亭的眸子。
“温姑娘含冤入狱，却是只知自己的兄长为你殚精竭虑，你的好友为你两肋插刀，可是温姑娘可知，还有一个人在默默为你做了许多。”
“他为了你在陛下的面前说好话，他为你拒绝救陶将军，而被我们国公一怒之下关在暗牢，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体虚弱，本就不知道自己闭眼是否还有明日的一个人，他就是因为你，在暗牢里险些没了性命，你知不知道，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若非救得及时，我们国公府就该为他办丧事了。”
“他的身边，就只有我与阿离两个人，他担心国公会因为陶将军的事情，对你不利，他把保护自身安全的阿离都派出去盯着国公了，我们公子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奴婢为何还要对你摆着一张笑脸？”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眶泛起了微微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疼陶清澜，还是因为对长亭的恼恨。
她的声音尖锐，说不出是因为讽刺，抑或是其他。
言尽于此，长亭算是明白了，为何玉儿会这般的激动。
陶清澜，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长亭抿着唇瓣，心底诧异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复杂。
她的目光落在小佛桌上的书册之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平静，多了几分的深沉。
她点点头。
“陶公子好心，我知道了，多谢玉儿姑娘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
闻言，玉儿突然瞪大着眼睛，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温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衣袖下的双手，忽而紧紧的攥成拳头。
“即便是听到我家公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还是不准备去见他一面吗？”
温暖，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长亭忽而睨向她。
“陶公子有说要见我吗？”
清冷的眉宇，淡淡的，看不清情绪，先前的复杂情绪，被她尽数的压到眼底。
对于长亭的无动于衷，玉儿突然笑了，她摇摇头。
“枉他多智近妖，如今也做了一件蠢事。”
说罢，她也不再多看长亭一眼，便直接拂袖而去。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
长亭也随之收回目光，她抚着宽袖上绣着的玉兰花，眸色沉沉的看向眼前的书册。
一旁的秦艽，也随着看了过去，脸色似是有些复杂。
似是察觉到了秦艽的目光，长亭忽而开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