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瑶属实没见过凤渊这般奇怪的模样。
不过是讲一个死对头犯过的错事，怎么如此兴奋，就好像是讲战神的英雄事迹一样。
这都已经讲了三个时辰了，还没讲完，句句都是在说自己之前调皮捣蛋的事。
她都有些怀疑了，她真的这般“无恶不作”？
有好些事她都不记得了，偏偏凤渊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她是真的相信了，这绝对是她的死敌，绝对不是朋友。
谁家朋友能把自己做的坏事记得这般清楚啊！
还讲得这般津津有味的，她不要面子吗？
龙雪瑶脸越来越黑，凤渊却越来越兴奋，恨不得撸起袖子再讲三个时辰。
“爸爸……”
龙雪瑶企图打断凤渊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完全插不进去话。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人居然这么能说！
见凤渊越说越兴奋，都快手舞足蹈了，龙雪瑶是真忍不下去了。
她猛地笑起来，掐着腰看着凤渊，大声道:
“爸爸！娘亲在你眼里就这么调皮？难道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吗？”
凤渊讲得正开心呢，就被龙雪瑶打断了。
他砸吧了两下嘴，才抬起头看着前面义愤填膺的小丫头。
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娘亲抱不平，便低下头认真思考龙雪瑶的话。
“优点？”
凤渊低下头做沉思状，其实在用余光看龙雪瑶，想看她着急的样子。
龙雪瑶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期待。
“对，就是优点！”
见凤渊一直在低头思索，好像找不到自己的优点，龙雪瑶很沮丧。
凤渊看到龙雪瑶丧丧的表情，差点没憋住笑。
他装模作样地抬起头，点点头道:
“嗯，应该是有的。”
龙雪瑶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听到凤渊说有，又重新燃起希望，满是期待的看着凤渊。
“比如……”
凤渊强忍着笑，认真道:
“比如贪吃？”
龙雪瑶脸上的得意慢慢僵住了，小身子一抖差点跌坐到地上。
刚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落。
她就这么差劲？
凤渊随随便便就能讲她三个时辰的缺点。
让他讲优点，想了半天就讲出一个贪吃？
这叫优点？
凤渊确定这不是在逗她？
想着，龙雪瑶便没好气道：
“这叫优点？”
“哼！不理爸爸了！爸爸是坏人！”
龙雪瑶气哼哼地撇过头，不再搭理凤渊。
凤渊知道自己是把龙雪瑶欺负得狠了，便赶忙安抚道:
“好啦！骗你的，你娘亲怎么可能没有优点呢！”
见龙雪瑶还是背对着他，不说话，便继续道:
“她天赋很高，年纪轻轻修为就能赶上我了！”
龙雪瑶听着这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可是在上古神魔大战就出生了。
凤渊是上古大战凤冥神尊陨落几百万年后才出生的。
论年纪，自己可是比凤渊大了不少。
他这般说，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爸爸，你这是在夸娘亲，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你明明比娘亲小好不好！”
见龙雪瑶撅着小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凤渊赶紧解释道:
“我和你阿娘不一样。”
龙雪瑶低下头看着凤渊，一副你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的样子。
看得凤渊差不点笑出声来。
他强压下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我是凤冥神尊转世，虽然没有他的记忆，却继承了他的修炼天赋和修炼记忆，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想起自己刚出生时脑子里带的那些修炼相关的记忆，凤渊心中感慨。
说起来，自己和那条胖龙差了很多。
自己是靠着记忆才能快速修炼的。
而那条胖龙却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天赋修炼的。
她的天赋，即便是几百万前的凤冥神尊也比不过。
“你阿娘不同，她都是自己修炼的，自然比我厉害！”
凤渊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
龙雪瑶忍不住抽嘴角。
自己厉害，他骄傲个屁啊！
不过，有人夸自己，还是自己的敌人这般夸自己，心里喜滋滋的。
“原来娘亲这般厉害啊！”
龙雪瑶得意扬扬地掐着腰，昂着脑袋，一副自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样子。
凤渊很喜欢龙雪瑶活泼的样子，让自己想起了那条胖龙。
他知道她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可爱，这般傲娇。
龙雪瑶和那条胖龙哪哪都像，就这天赋差了许多。
胖龙天资聪颖，即便是在灵气稀薄的雷域，也能修炼到和他差不多。
可这崽崽就有些拖后腿了。
灵根受损，无法修炼。
也不知道这崽崽的父亲到底是谁，怎么能放任崽崽一条幼龙留在吃人的魔域。
“可不，她不仅天赋强，还很有爱心。”
她有爱心？
她自出生起，听到的就是别人对魔的恶言恶语。
她只知道，自己是魔，是坏人，不被别人喜欢。
何时听人说过，她也有爱心。
龙雪瑶有些迷茫，有些疑惑。
“我……娘亲有爱心？”
“她可是魔龙老祖！怎么可能有爱心！”
龙雪瑶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声音十分尖厉。
凤渊知道龙雪瑶还小，对是非善恶都很模糊。
他摸了摸龙雪瑶的小脑袋，轻柔道:
“你啊，这是对魔有误解。”
对魔有误解？
他们魔从来都是被众人唾弃的，她还能有什么误解。
她倒要看看，凤渊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不论是妖、魔、人还是仙，都有善心和恶心。”
不论妖魔，都有善心和恶心吗？
这是龙雪瑶第一次听这样的话。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说过魔有善心，所有人看到她都说她是魔女，生来就该死。
她做善事，人家说她是在迷惑众人，想做更大的恶。
她惩罚坏人，别人说她魔心太重，只会害人。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有人说魔也有善心。
龙雪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凤渊，想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凤渊难得严肃了许多，真诚道:
“出身不是他们的错，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仙人都是善的。”
“善和恶从来都是从心而起，不是因身份决定的！”
出身不是我们的错吗？
龙雪瑶眼中渐渐有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