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送他最后一程也是缘分。”谢释渊微微颔首，说道。
秦姝见到谢释渊他们，原本心中那种沉闷的感觉也消散了些许。
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凡间，生离死别本就是常事。
她又想到，曾经自己允诺过若是寻到五彩石，定会想法子送给江明些许，好让他们能稳住江家的大阵。
如今她手中有了五彩石，倒是可以联系一下江明了。
只是一切还得等她从鬼界回来再说，方才她混元境的雷劫阴差阳错地驱散了魔气，也顺便驱散了些许此地的阴气。
再加上江家在仙魔分界线的另一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此事倒是可以先放一放。
再次前去鬼界，秦姝就比上次轻车熟路多了。
比起上一次跟自家师兄一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样子，如今的秦姝那可是正经带着编制大摇大摆回来的。
坐在摆渡船上，她甚至还跟摆渡的小鬼聊了两句。
“听说最近鬼界飘来的鬼多了，你们是不是也忙了？”
摆渡的小鬼感受着秦姝身上的鬼气，这不分明是鬼王以上级别的气息？
从前遇上的鬼王一个个都是鼻孔扬到天上的那种，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亲切的。
“是比从前忙了些，但阎王说了，给我们每个时辰多加三颗愿石。”
三颗愿石对鬼王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这种小鬼还是很多的。
一日十二个时辰，那可就比从前多赚了三十六颗愿石呢！
“攒一攒，我也去酆都寻个轻松些的活计。”
秦姝同他闲聊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道：“小鬼，你可知道若是得了愿力如何变成愿石呢？”
原本摆渡的小鬼一直在埋头“吭哧吭哧”划船，就连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没停。
若不是因为这位身上那鬼王的气息，他这一艘船至少要拉十只小鬼的。
但这会儿秦姝一句话，惊得他手下划船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他抬起头看着秦姝，秦姝也看到了他的青面獠牙之下的惊讶。
在他们鬼界，愿力是最重要的东西，而愿石次之。
愿力是提升修为的关键，换句话说，他们鬼修修炼跟修仙界不一样，无法吸收鬼气用来修炼。
他们提升修为只能靠吸收愿力，然而来到这里的魂魄大多在过了奈何桥之后都在浑浑噩噩等着投胎，只有少数的鬼修可以进入酆都城生活。
他们基本上都是最平凡的鬼修。即使有世俗的亲戚惦记着，每年初一十五来祭奠，也坚持不了多久，世上就无人再记得他们了。
有些鬼修家中有祖坟的，倒是可以跟着沾点光，日子过得相对也能滋润一些。
其他鬼修无一例外，都只能靠着在酆都做点小生意，或者帮着阎王做事才能赚到些许愿石，用来提升修为。
其他时候，他们想要提升战力，就只能努力修炼魂力。
魂力高超者，可以揭榜前去捉恶鬼，也能赚到不少愿石。
愿石是愿力直接化成的，但若是再从愿石当中吸收愿力，自然会有不少愿力流失。
所以，如今酆都流通的愿石几乎都是从阎王和崔判官他们手中得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鬼界阶级固化的缘由。
无人能比阎王和崔判官更厉害了，他们两个在凡间有大量的信徒，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着愿力。
再看向面前这位女鬼王，他也有些疑惑了，这位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都鬼王修为了，去做任务赚愿石明显更方便一些。
但既然对方问起，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愿石是随心而动的，您心意一动，就会出现在您身上。”
秦姝听他这么一说，也伸出手尝试了一下。
果然，她的手中出现在了三枚愿石。
秦姝捏在手中打量了片刻，突然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何才刚刚来到鬼界，却能从口袋里摸出愿石了。
或许……根本不是她师兄给的，而是她自己的愿力化的。
经过这一番尝试，她也明白了过来。
原来漂浮在她识海之上那大片的金色云彩就是传说中的愿力啊……
而她手中这三颗愿石的生成，对于那些大片的金色云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随手一抬，就三颗愿石给摆渡的小鬼丢了过去。
“呐，送你了。”
小鬼欣喜地接了下来，跟她说了两句讨喜的话，手下摆渡的船桨摇晃得顿时就更卖力了。
他在这里当了无数年的摆渡鬼，还是头一次收到打赏的。
若是人人都跟这位一样大方，那他也用不着去酆都城了。
不过这无疑是在痴人说梦，一般他摆渡的都是新来的鬼魂，那些小鬼连愿石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给他打赏呢？
过了没多久，摆渡船靠岸了。
秦姝从船上跳了下来，冲着对方说道：“你这小鬼划船很稳，若是我下次再来，还坐你的船。”
她话音还没说完，一黑一白两个鬼修就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真当得起“神出鬼没”四个字。
“秦王，您可算来了！”
秦姝听着他们两个这称呼，忍不住虎躯一震，胸膛都忍不住扬了扬。
好家伙，在人间都没能称王，没想到来到鬼界竟然还混了个“王”字的称呼。
也亏得她有个好姓，对方这么一叫真让人有些出戏。
“我们二人乃是黑白无常，奉阎王之命在此处恭候您的驾临。”
秦姝看着他们两人头上的黑白玉冠，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才没忍住问道：“怎的不见二位的帽子？”
“那是当值时候的装束，这会儿牛头马面在当值，我二人只是在阎王那儿领了个私差。”
也顺便干点私活攒一攒愿石，早日将修为提升上去。
秦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那些书中所说……也唯有《山海经》不准，地府里的规矩倒是差的不多。
秦姝眼看着黑无常取出一根铁链就锁住了秦姝手腕，白无常眼疾手快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力道之大，打得他的魂体都跟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