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此时也很难受,她的识府中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狂热地高呼着要为吾主献身,另一个冷静地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个海神搞的鬼。
距离那个范围圈越来越远,秦姝也渐渐可以自主地掌控自己的情绪了。
谢释渊看着秦姝的脸色逐渐恢复冷静,不知怎的,竟然还有些怅然若失。
等到秦姝彻底恢复,再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也忍不住俏脸一红。
谢释渊看在眼里,就说道:“不必不好意思,若是有下次,我还给你抱。”
秦姝:“……”
“不可能有下次了!方才是我没注意,才着了道!”秦姝替自己辩驳着。
其实她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这里连那些大妖都会心甘情愿地献祭,她连化神期都不到的修为,抵挡不住也能说得过去。
谢释渊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似乎低了下来,“你说的……没有下次,是不会在抱我,还是……”
秦姝:“?”
这误会可就大了,她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将他抱住,还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她说得没有下一次了,是不会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蛊惑,并不是不再垂涎美色。
“我的道侣我想抱就抱,哪儿还用得着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支配。”秦姝拧着眉头不满地吐槽道。
谢释渊的脑袋还被她按着,她虽然没用多少力气,他却仿佛被封印了一般,乖巧地低着头趴在她怀中,唇角疯狂上扬。
上次有这待遇……还是刚被她捡回去没多久,只能当小黑蛇的时候。
秦姝抱了他一会儿,就自觉松开了。
她可没忘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海神密藏说到底也不是只进来了他们两人,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只是目前看来,这整个海神密藏最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在这密藏的里边,反而是外边的那一圈弱水。
“先去看看雕塑吧,再晚该有别的妖摸进来了。”
虽说他们领先了旁人一步,再加上山洞中的岔路和陷阱,会暂时帮他们阻止后来者。
但若是时间拖得足够长,也肯定会有人进来的。
两人来到雕塑之下,就看到萦绕在雕塑之上的红色丝带更多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又有许多海妖以献祭的形式为它提供了愿力。
但是为何那些愿力会大团大团地停留在这里呢?
“这些愿力能驱散么?”秦姝一边询问着,还不待谢释渊回答,她便自己说道:“先点把火试试。”
指尖一抬,一点白色的宛如花瓣一样的白色火焰落在了雕塑上的红色丝带上。
红色丝带跟着白色火焰僵持了片刻,最终似乎真的点着了。
秦姝面儿上一喜,可是才刚刚燃烧了其中一条,火焰就熄灭了。
可见用火是可行的,只是这里的红色愿力有些太多了,想要用火焰全部烤干净,根本不现实。
还是得想想其他的法子才行。
她别过脸看向了谢释渊,问道:“你有什么别的好法子吗?”
谢释渊想了想,“或许找个什么东西将这些愿力装起来,会好一些。”
但是,用什么装呢?
他们将自己携带得各种各样装灵植的容器都拿了出来尝试了一遍,却发现根本没用。
就在这时候,秦姝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金泽灵葫。
当初在森垚秘境当中得到这十六个葫芦,她一度觉得十分鸡肋,在帮她收起那十六个金色符文之后,就再也没能用到过。
大蛇不是说了么?这金泽灵葫原本就是用来装特殊物品的。
这红色愿力,难道还不特殊?
不管能不能装,此事都到这份儿上,试试总是没关系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小黑蛇储物镯,下一瞬手中便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葫芦。
谢释渊看着她手中的金色葫芦,眉梢顿时一挑,“金泽灵葫?”
秦姝点了点头,“之前从森垚秘境当中得到的。”
谢释渊之前听她说起过,也明白她这时候拿出金泽灵葫就是为了装愿力,便看着她试试。
这一试,还真成功了。
秦姝看着三条红色愿力被吸收进了手中的金色葫芦,顿时眼睛就亮了。
“可行!”
在她做出这个判断的瞬间,她就又丢出几个金色葫芦给了谢释渊。
“快,抓紧时间一起装。”
金泽灵葫装那些金色符文的时候,一个葫芦只能装一个,但装愿力的时候,却明显能装许多。
秦姝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这种天地所生的天材地宝,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谢释渊出手,就比秦姝一个人快了许多。
不过一刻钟,萦绕在雕塑之上的红色愿力就只剩下薄薄一层,宛如薄纱一般,内里的雕塑也已经可以看出轮廓了。
似乎……像是一只章鱼?
身边的谢释渊也开口说道:“竟然是一只石居?”
石居?
哦,从前章鱼似乎是叫石居来着。
“怪不得外边会留下那些痕迹,还以为是鞭子留下的。”秦姝摸着下巴说道。
他到底遇上了什么?才会损坏了自己建造的相柳雕塑?
是因为后来的大蛇再也没给他反馈过力量么?
不得不说,秦姝还真猜对了一点,只是具体的情况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琐一些。
“咦?”身边的谢释渊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秦姝见状就问道:“怎么了?”
谢释渊抬头看着雕塑头部的一双眼睛,缓缓开口道:“这雕塑当中似乎有神魂的存在,你看他的眼睛。”
秦姝顺着他的话抬头看去,就听到谢释渊又接着问道:“看到什么了吗?”
秦姝随口答道:“看到了恨意。”
谢释渊:“?”
秦姝双手抱臂,幽幽地说道:“我们拿走了他这么多愿力,不恨才奇怪呢。”
谢释渊:“……”
你要这么说,也没毛病。
谢释渊叹了口气,“它的眼睛是裂开的。”
秦姝:“?”
这回轮到她疑惑了,这雕塑上分明是完好的眼珠子,怎么会是裂开的呢?
他既然眼睛不好使的话,为何这么讨厌光?不应该根本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