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闻言神色也前所未有的郑重,就听她说道:“师尊,说来您可能不信,但去无尽海其实是岁寒真人告诉弟子的。”
凌虚真人:“?”
他眉头紧皱,一脸的疑惑,“岁寒?你还认识岁寒?姝儿,扯谎可不是好习惯啊。”
岁寒真人体弱,平素一直在天机阁休养,也就每个月会有人上门去求他起卦。
姝儿可从未去过天机阁,他们二者又是如何认识的呢?
秦姝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空,说道:“师尊,弟子绝对没有说谎,弟子可以发誓!”
凌虚真人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没事少对天发誓。”
秦姝抿着唇,接着说道:“师尊,弟子当初用传讯玉简在广场问了炼体的事,正好岁寒真人好心就卖了我个消息,他说我想要找到残阳密冰,就必须去趟无尽海。”
凌虚真人闻言眼睛都瞪大了,待到秦姝说完,他才气得伸手指着她训斥道:“你这孩子!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道吗?!传讯玉简上边鱼龙混杂的,别人怎么说你都信?你还敢上去问炼体的事?也不怕把自己练废了!”
秦姝见师尊生气了,赶紧低着头任由他教训。
她知道师尊说得对,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没有什么辨别能力,可能会被误导。
但她在前世经历过信息大爆发的时代,基本的筛选本能还是具备的。
广场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会在尝试之后再小心辨别。
凌虚真人见她态度良好,也停了下来,又接着说道:“你先等等,待本尊问过岁寒真人之后再说。如今传讯玉简上冒名顶替的人越来越多了,还是得小心谨慎些才行。”
秦姝两手垂在身体两侧,温顺地点头说道:“对,还是师尊说得对,弟子太过冲动了。”
凌虚真人取出一张传讯符,掐了个诀,“岁寒真人,本尊凌虚,请问是您指点小徒去无尽海的吗?”
秦姝眼看着师尊手中的传讯符变成了千纸鹤飞走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传讯玉简不好吗?
她又取出一块备用的传讯玉简,递给了他师尊,“师尊,不然您试试传讯玉简?当真好用。”
凌虚真人只是扫了一眼就别过脸去,不屑一顾地道:“哼,本尊才不用那东西。”
秦姝掏出自己的传讯玉简给二师兄发了讯息,“师兄,忙吗?”
没一会儿温池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忙,找到地方了,但情况有些复杂,正在调查。”
见着凌虚真人看了过来,秦姝赶紧捧着传讯玉简跑了过去,问道:“师尊,您要和二师兄说话吗?”
凌虚真人见到她的小手已经捏着玉简送到了自己面前,也就没拒绝,看着秦姝掐了个诀,示意他说话。
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二,你怎么找到人的?不是说了让你在人间少用术法吗?!”
温池听到自家师尊的声音,先是一愣,紧接着赶紧说道:“师尊冤枉,天地良心啊!弟子的一身修为被您封印的只剩一成了,哪儿还敢随便用术法,是小师妹帮弟子找到的人。”
凌虚真人的视线缓缓落在了秦姝身上,秦姝整个人一僵,赶紧疯狂摆手,解释道:“是师兄让弟子帮忙找人的,弟子连他找得是谁都不清楚……师尊,都是师兄的错!等师兄回来了,弟子一定替您好好说说他!”
凌虚真人冷哼一声,又问道:“你帮他找到了?”
秦姝微微颔首,说道:“弟子算了一卦,帮师兄找到了大致的位置,听说是三师兄帮忙寻找的。”
毁灭吧,一起挨训!一个都别想跑!
凌虚真人的眼神逐渐变了,若是温池要找的人那么好找的话,也不至于找了这么多年。
十一年前还找错了人。
而他一直认为姝儿跟着陆离学得那三瓜俩枣,根本就是闹着玩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本事。
秦姝如今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一绝,她看着师尊的脸色,就知道他其实也没有很生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地又接着打听道:“师尊,您知道二师兄要找什么人吗?是他的心上人吗?”
秦姝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却被他师尊一眼就给瞪没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瞎说!”
秦姝比了个封条的手势贴在了嘴上,老老实实闭嘴了。
才刚刚消停下来,秦姝手中的传讯玉简又亮了起来。
不是温池发来的讯息,亮起来的是岁寒的名字,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仿佛山间的石泉一般,沁人心脾。
“秦姝,把玉简拿给你师尊。”
秦姝乖巧照做,双手捧着玉简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自家师尊。
凌虚真人接了过去,“岁寒真人,是我。”
岁寒的声音再次传来,“凌虚真人方才发来的传讯符在下已收到,确实是在下建议秦姝去无尽海寻找残阳密冰的,指点算不上,只是卖她的讯息而已。”
凌虚真人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脸色再次板了起来。
转过头就看着秦姝问道:“姝儿,你用什么买得他的讯息?”
找岁寒起卦,除了看他心情之外,还得有不菲的价格。
他家姝儿能有多点身家?怎么给得起岁寒的要价?
秦姝摸着鼻子,讪讪一笑,“我许诺他……咳咳……一个未来炼丹大师的友情。”
她那会儿一穷二白的,除了这个也给不起别的了。
凌虚真人:“……”
“他允诺了?”
秦姝点了下头,“嗯。”
凌虚真人的神色顿时更加奇怪了,最后千言万语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岁寒真人果真性子古怪。”
他跟岁寒道了声谢,将秦姝的传讯玉简还给了她,才说道:“罢了,既然是岁寒真人指点的,你便去吧。”
秦姝嘿嘿一笑,“多谢师尊!师尊最好了!”
凌虚真人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又说了一句,“左右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