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敲开了小院的门,出现在岁寒几人面前。
岁寒更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不错,你这身黑衣穿得正是时候。”
秦姝听了眉梢一挑,“黑衣怎么了?”
钱宁见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便说道:“你不知道午夜猎魔人吗?听说昨夜有一黑衣女修以一己之力单挑上百只魔族,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今日街上的魔族都少了许多。”
秦姝:“?”
还有这事儿?昨夜她也在猎魔,没听到城中有什么动静呀?
“你不知道?”钱宁反问道。
秦姝摇头,“昨夜我也在外边猎魔,并未见到你们说的午夜猎魔人?”
钱宁一愣,面露疑惑,“咦?”
岁寒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却突然福至心灵,“你们说,外边传说中的午夜猎魔人,该不会就是……姝儿吧?”
秦姝虎躯一震,赶紧疯狂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昨夜只猎了八只魔而已,跟以一敌百差多了呢!兴许是我去的晚,午夜猎魔人已经走了。”
岁寒一想也是,秦姝虽然厉害,但是让她同时对付四五只魔族还有可能,以一敌百或许要化神期以上的实力才行。
秦姝说着话,又将那八枚内核给了温玉。
“娘,您收着慢慢用,夜里我再出去多猎几只。”
温玉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各色晶核,又抬起眸子看向了自己女儿,脸上满是欣慰。
女儿虽小,却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待回了赤金城,娘就轻易不会再出来了。”
秦姝摇头,“等将您的灵根找回来,您就又可以修炼了,到时候想去哪里去哪里。”
一旁的岁寒见状便问了一句,“秦无涯呢?可有带回来?”
秦姝点头,看了一眼空旷的院子,让他们几人退后几步。
温玉等人依言后退,却见秦姝摇了摇头,“不行,再退。”
几人心生疑惑,怎么这么大地方还不够?秦无涯胖成这样了吗?
但疑惑归疑惑,几人还是再向后退开了些。
直到秦姝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才喊他们停下,又抬手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一个巨大的黑金玄铁笼子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发出“砰”的一声。
一道人影就坐在笼子里,背靠在手臂粗细的栏杆上,头发已经长至脚踝,乱糟糟地打起了结。
许是突如其来的光亮给秦无涯带来了些许不适,他眯着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看向了不远处的人群。
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他的继母温氏。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将灵根抽走了。
莫非……他们真的掌握了抽取灵根的办法?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站在秦姝母女二人身侧的两人身上,一个黄头发的男修,中洲人?
另一个白发的?似乎在凡间见过,只是这一次,他身上穿着天机阁的衣裳。
秦无涯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一个筑基期的家伙,还值当你用个黑金玄铁笼子?”岁寒啧啧两声。
秦姝沉默了片刻,“他们说担心秦无涯使坏,这样更安全。”
岁寒略一思索,也跟着点了头,“也是。”
一转头就对上了秦姝期待的视线,“接下来怎么做?还需要做什么准备?还用我做些什么吗?”
岁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要做得还多着呢。”
秦姝叹了口气,不过她心中也早有准备,抽取灵根肯定没那么容易。
不过,紧接着就听到岁寒又接着说道:“抽灵根要你亲自抽才行。”
秦姝一愣,原本还以为是岁寒来操作,她在一旁搭把手,现在居然让她自己上。
秦姝有些震惊,她根本不会啊,那可是抽灵根,若是从中出现了什么岔子……
岁寒哪儿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直接道明缘由。
“抽灵根必遭反噬,我这破烂身体,恐怕会顶不住。”
他看向了笼子里的秦无涯,才又缓缓说道:“但是你不一样,当初抽你灵根的是他,你们之间本就存在因果。再加上我不是给了你一枚玉简么?”
屏蔽天机,他始终无法参透其中最关键的部分,但是很显然,秦姝参透了。
秦姝恍然大悟,“那么……只能我来了。”
盯着笼子里的秦无涯,秦姝咧嘴一笑,“我该如何做呢?”
岁寒取出许多东西摆在了院子里,拿着地龙的灵血在地面上绘制了大片的繁琐花纹。
一旁的钱宁好奇地看着,在这一点上他们中洲和东洲还真是大不相同。
中洲的符文大多用在炼金符文上,甚少有画这么大片符文的。
岁寒尺骨分明的手捏着一只笔最后蘸了一下瓶子里的地龙灵血,画完了最后一笔。
他起身将整个符文都打量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手一翻,便将手中的笔墨收回了储物戒。
“好了。”
秦姝看了半天,十分确定这些符文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秦姝问道。
岁寒收回了视线,“辅助阵法,你不是要去十八年前学学他怎么抽取灵根的吗?”
秦姝才刚点了下头,就听到岁寒接着说道:“是得快些去了,你年岁越来越大,多穿梭一年的时空需要的灵力就越多。”
秦姝:“……”
本来没什么感觉,怎么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就在秦姝沉默的时候,身边的岁寒又接着开口了,“三次。”
秦姝一怔,抬头看向了他。
就见岁寒神色十分郑重地说道:“你必须在三次之内学会,这个阵法只能使用三次,我的灵气也只够带你回去三次。”
秦姝一听原来是这样,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放心吧,根本要不了三次。”
岁寒眉梢一挑,“这么自信?”
秦姝笑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岁寒让秦姝先将秦无涯收起来,这才领着秦姝站在了阵法中央,抬手掐了个繁琐的诀,两人的身形一点一点从这个庭院中消失了。
十八年前,秦姝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年轻的秦无涯一手抱着秦姝,一手提笔在屋子的地上和墙壁上画下大片的黑色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