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温顾的下人赶忙走去了内室,“回主人,秦姝小姐来了。”
温顾明显愣了一瞬,才又接着问道:“可是我今日起晚了?”
“回主人,跟以往差不多时候,是秦姝小姐来早了。”
温顾一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在外边作甚?我怎么隐约间似乎听见了破空声?”
“秦姝小姐说左右也是闲着,干脆练剑等您醒来。”
温顾手一挥,掐了个清洁术,连带着身上的衣裳都换了。
他从床上下来,还不忘再次问了一句,“她来了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
温顾:“……”
“起这么早?”
“主人,属下问过服侍秦姝小姐的人了,她昨晚根本没睡,练了一晚上剑。”
温顾再次沉默了,他也不好意思让秦姝久等,便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秦姝练剑也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门才刚一响,她正一剑刺出,赶紧回头一看,就看到她舅舅走了出来。
秦姝赶紧收起剑,走过去冲着温顾一抱拳,“舅舅。”
温顾脸上笑得一脸和煦,视线从她拎着的宝剑上一扫而过,“姝儿,我怎的记得你跟温池都拜入了凌霄峰?”
凌霄峰是丹宗的,那么她练剑一晚上又是何故?
“弟子还拜了剑宗妄剑真人……”
温顾恍然大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秦姝又接着补充道:“以及器宗越之真人为师。”
温顾:“……”
到了嘴巴的想要劝诫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旁人修得太杂或许会影响修炼,但他这个外甥女应当不会。
看看她如今的修为就知道了。
“既然来了,陪舅舅坐坐吧。”
温顾领着秦姝进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下,他手腕一翻,一套茶具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秦姝看着他拎着玉壶,动作娴熟地泡茶了,那模样跟她二师兄简直如出一辙。
温顾一边泡茶,一边跟秦姝闲聊,“姝儿,你大清早来找舅舅,可有急事?”
秦姝跟他并不是很熟,再加上他又是长辈,坐在他对面多少有些拘谨。
她两只手交叠在双膝上,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也不是很急,就是没想到舅舅还没起,过来得有些早了。”
温顾:“……”
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不怎么会说话。
“舅舅,我就想问问我娘回娘家也有数月之久,这次能否同我一起回去?”
温顾对上秦姝一双清亮的眸子,叹了口气,“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姝眉头一蹙,再次问道:“为何?”
温顾倒是没有瞒她,“你娘手中有一个修炼秘诀,在他们从你娘手中得到这个秘诀之前,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你娘离去的。”
“什么秘诀?我怎的没瞧见?”秦姝实在好奇。
按照她娘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所谓的秘诀应当正在她手中。但她得到玉佩多年,那里边收得书她早就翻了个遍,有用的没用的也都多少练了练,好像没有什么格外特别的东西啊?
温顾说道:“你瞧见没瞧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看到。”
秦姝皱着眉头道:“此事可还有得谈?若是那秘诀真不在我娘手中又当如何?”
温顾叹了口气,“姝儿,舅舅明白你的意思,上个月舅舅欲悄悄送你娘离去,还没走出禁制就被他们拦下了。”
秦姝不解,“有乘风和白双在,乘风的速度很快,若是想走怎么也能走脱的。”
温顾摇头,“在外边或许可以,但这里是温家。”
秦姝思索了片刻,最后说道:“不让走也行,那我也不走了,此处灵气浓郁,我陪着我娘,待突破了化神再说。”
她定会让他们清楚,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温顾递了杯刚泡好的茶水过去,“姝儿,你尝尝这万年银草藤,也顺便消消气。你们母子在外多年,舅舅一直十分愧疚,此次正好多待一阵子。”
秦姝满口答应,喝了茶水啃了灵果,待到吃饱喝足之后,她才告辞了。
温顾看着秦姝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姝儿果然好说话,不像他家那个臭小子,死犟。
然而还没到下午,就下人就来传话,秦姝小姐将二房的小十八打了。
温顾赶紧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如何?打得重吗?”
“看不出来什么皮外伤,但十八公子躺在地上一直呼痛。”
温顾松了口气,“这个小十八定是在碰瓷。”
下人也道:“秦姝小姐连剑都没出,就赤手空拳跟他打了一架,十八公子一身护具,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温顾微微颔首,“罢了,让人送两瓶培元丹过去安抚一下。”
二房的小十八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挨那个姓秦的一拳就仿佛被锤击了似的,全身从皮疼到了骨头。她似乎还是火灵气,那股火热的气焰一直残存在他的身体里迟迟无法散去,无时无刻炙烤着他的皮肉经脉,实在要命。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每动一下就是一阵呻吟。
家里人也来瞧过了,都说他是装的,一身护具没一个开裂的能有多痛?
他看着这群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咬牙切齿地从唇边挤出一句话,“等你们挨揍了就知道了。”
偏偏他家二哥坐在椅子上,瞧着二郎腿不屑地道:“人间来的小丫头片子,身上还流着一般的凡人血,能有什么能耐?你自己废物,还想让旁人跟你一起挨揍?”
小十八冷哼一声,忍痛翻了个身,下了逐客令,“滚!”
老四在一旁说道:“小十八,你怎么跟二哥说话的?!”
小十八:“你也滚!”
……
另外一边温玉也捧着秦姝的手,一脸心疼地问道:“姝儿,打痛手了吧?你说你跟他们一般计较什么?一个个空长岁数的,只会为难我女儿。”
温池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他家师妹一个体修,那体魄修炼得堪比道器,她一拳这些个温家小辈有几个能接下来的?
再说了,到底是谁为难谁,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