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没搭理花影的窃窃私笑,而是很专注的继续观察花凡脑袋里的情况。
脑主干没问题,但脑压有点高,证明确实没休息好,没睡好觉是关键原因。
她之所以让花凡把剩下的冰莲水喝掉,并不是马上就能治了他的头痛,是为了给他,活血化瘀,疏通经脉延缓他的脑瘤破裂的时间。
因为冰莲花,上行入脑,下行入肾,走任督二脉,自己再找个恰当的时间给他做个微创手术。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关注他的细管瘤,好在它没长在主动脉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内会随着瘤子的长大,压力会变大,所以他一定会头疼!
这种病,中医是可以治疗的,但是在这个架空的朝代里,有限的条件限制了治疗效果,还有很多本草没有被发现。
比如:血里的行气药——川穹,活血化瘀必不可少的的——黄芪,这座山里的茯苓到是正宗,鸡血藤也是羽田在现代的时都没见到的,难得的好品种,太多太多的药,这里没有,这也是没有给花凡治疗的原因之一!
既然药品欠缺,她就想通过介入消融的方法,这也是在现代里她最擅长的外科手术!
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做这个手术,无论花凡对她有多好,多信任她,他毕竟是古人,她怕古人不能接受这件事,一直在犹豫,该怎么跟花凡开口。现在不用犹豫了,他已经昏迷了,手术刻不容缓。
花凡的血管瘤虽然长在脑袋里,但是,长的并不大,只有不到3毫米,对她来说这不算什么大手术,没什么难度!
难就难在在这个落后的古代里,别说是消融,就是找到相应的手术台,和无影灯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消融用的药物,怎么办?麻药也没有,古代的麻沸散,在这个架空的时代了,还都没有。
真是困难重重!
焦躁的羽田,看着躺着的花凡,早就在心里形成过的雏形,暗暗坚定了下来。
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既然已经决定用现代的方式解决古代的问题,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再顾虑天道法则也没什么用了。
老天让我穿越而来,毕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了,那我别辜负老天了,在这古代干点为所欲为的事吧!
就是用自己的的“小宝贝”回去“借”!
羽田不禁想问自己,你却确定是“借”,不是“偷”吗?
在“借”之前,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减轻花凡脑袋里的颅内压。
“ 花影,我的药箱呢,给我拿过来!”
“在这里,在这里,您的屋子塌了以后,凡哥就把您所有的东西都拿到他的房间里来了!”花影,马上提起靠在窗户边,桌子上的药箱递过去!
这个药箱,外面跟市面上的普通的药箱没什么区别,橡木做的,但是里边却另有乾坤,除了这里医生都用的银针,更多的却装着纱布,双氧水,碘甘油,甚至还有一次性手套,一次性纱布,还有现在她需要的三棱针!
拿出了三棱针,她指药箱对花影说道:“如今我的眼睛恢复了,这药箱需要放更多的东西,我们花家独门的东西,都是十分珍贵的,你以后定要好好的看护它,明白吗?”
花影,看着羽田严肃的表情,怯怯的点头,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严肃了,小姐不笑的时候,自己还是真害怕呢,但是,话说,您眼睛就是没好的时候,这箱子里的东西不也是稀奇古怪的吗?她只敢腹诽,可不敢说出来!
“小姐,您放心吧,凡哥,早就叮嘱影儿了,小姐的药箱必须要看好的,不让任何人碰的!”
听道花影这么说,羽田瞬间心里发酸,回头看着躺着的花凡心想:就是为了你对我的这份心,我都要治好你!
花凡从药箱里拿出碘酒,消毒棉,三棱针,抓起花凡的一根手指,擦了碘甘油做了局部的消毒,毫不犹豫的一针下去,血窜了出来,吓的花影目瞪口呆。
哪知,羽田还嫌血流出来的少,放下三棱针,双手齐上,从开始的血滴挤成了血串,还指着碘酒和消毒棉对她俩说:“你们别愣着,帮忙给他的手指消毒,我给刚才怎么做的,你们都看到了吧,消毒之后,我来放血。”
可怜的俩个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虽然有些手忙脚乱的,好在这没什么难度,羽田用三棱针扎第二根手指,花梦马上去帮忙扶着花凡的手掌,还不忘问,“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扎呀!”
“因为,你们的凡哥,自小脑袋里长了小细管瘤,它现在有长大的趋势,脑袋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能多个零件, 也不能少个零件,少了零件就会傻,多了零件,脑袋里的压力就会大,脑瘤在压力的作用下,破裂,就会脑出血,会死掉的!”
“所以,我要把他十个指头的血,多多的放出来一些,减轻脑部的压力,暂时稳定住他的症状!”
“小姐,那为什么要是手呢,手指的血不好挤呀!可以放的地方吗?”花影发现了端倪,聪明的孩子呀!
羽田,忙着放血,半天没搭理她们,就在二人以为,小姐不会回答的时候,羽田已经放完血,站了起来!
拉拉身前裙摆的褶皱,笑着说:“因为十个指头连着心脏的几条脉络,也连着大脑,现在没办法一一的跟你们讲,要想知道的更多,就得从听话做起!”
这对姐妹花,看着小姐,怯生生的说:“小姐,你能站起来了,你自己知道吗?”
羽田旦笑不语,又回头看看脸色稍微缓过来的花凡,“现在只有他还不知道”
冰莲镇住在大宅门里的四王爷,端正的坐在房间里的八仙桌旁,一手摸着茶杯,一手抚摸着棉袍马甲的衣襟金丝线,听着刘太医的揣测!
“王爷,这女子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怎么有道理,她的意思是本王并不适合那冰莲花,你能肯定她不是怕我抢了她的冰莲花才胡说八道的?”四王爷继续摸着杯沿,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的桂花树!
“王爷,那冰莲花虽然难采,可是并不是稀有之物,我想她还不至于骗您,况且您说,她是杏林谷谷主的女儿,那么她说的话,就有可能是花再扬教的,不会是妄言”。
说完,他看看了四王爷,四王爷还是望着那棵桂花树,没有接话,也没打断他,证明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王爷,您经常发烧,太医院院使给你用了大量的寒凉药退烧,微臣因为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御医,实在是没有话语权,其实微臣曾经跟院使谏言过改用热药,但是未被采纳!”刘太医欲言又止!
“现在你就敢说了?因为太医院反对,你就不敢说实话,,现在人家一个女子参悟的医理与你相仿,你就马后炮了!如此的懦弱,本王要你何用!”刘太医吓的扑通跪下来,着实羞的面红耳赤!
“其实,其实微臣不是不敢说,是微臣也没资格说,这次来边关也是因为当初臣的谏言得罪了人,自知毕定被排挤,与其在太医院被打压不如到边关来跟战士门在一起,偶得王爷赏识,才有今天!如果王爷不要我,微臣......微臣不可能再回太医院,我就去民间当名郎中!”说完刘太医痛哭流涕四王爷皱着眉头,觉得这个懦弱的老头,实在是聒噪!有正义的本领,没有维护正义的胆子!
“本王也没说什么,你吓成这样,军中缺少军医,以后就留在军中,不用回太医院了!”这太好了,留在军中,战士们虽然说话糙了些,但是都是性情中,可比太医院的人好相处。
“你起来说话,我且问你,你对那花再扬了解多少!”四王爷稍许停顿,又问:“你对他的女儿又了解多少!”
“其实,微臣了解的也就是市面上人了解的那么多吧!花再扬祖上世代行医,过去的郎中都是游医,到了花再扬这代他就坐堂了。
后来因为他的夫人,听说叫芙蓉夫人,那芙蓉夫人也是出生于中医世家,身怀六甲,喜欢过安静的生活,二人就在大炎国的一个山脚下定居了,好像是因为那芙蓉夫人虽然身怀六甲的时候,大炎国瘟疫横行,花再扬献出祖传的配方,亲自熬药给难民,在难民堆了吃,住,救治了无数人,而她的夫人却在那次瘟疫中难产去了。
先皇感恩于此,封她的女儿为羽田公主,把他们依傍而居的整座山送给他们,并招他入太医院!”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公主?”四王爷努力的想,也没想起这个公主,皇家的公主,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当时好像花再扬以愧对夫人,医治女儿为由婉拒进太医院,又以女儿身体有残疾恐辱公主之名讳也拒绝了加封,只是要了那座山谷,就是现在的杏林山谷!”
四王爷听罢抽了一口凉气,“怎么生了个孩子,还是个残疾呢?”
“王爷有所不知,那芙蓉夫人本是中医世家出身,听说诊疗妇女之疾患,甚是厉害,怀孕期间也行医治病,好像也染上了瘟疫,又积劳成疾,难产而去,生下的孩子,有些先天不足!花再扬深深觉得对不起的妻儿,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夫人去了之后,一心研究怎么治疗女儿,不再出诊了!”
四王爷微微的点头,他甚是佩服这样有大义的人,家国有难,身怀六甲也挺身而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女儿也会是个厉害的主啊!
“”最近几年又开始出诊,但是都是隔着屏风给人看病,摸脉都是悬丝诊脉,听说医术比过去更是厉害,看好了很多疑难杂症,神医的名讳更响亮了!
没听他说过话,都是他身边的徒弟来回的递交诊脉书,出方子!有人说,是她的女儿替花再扬出诊,但是没什么证据,还有人说,看到屏风后一纤弱的身影,像个女子坐在那里悬丝,有人叫她花家小神医,花再扬没出来解释过,也真没谁真正看到她女儿大庭广众的行医,都是猜测。至于她这女儿,我着实了解的不多!”
说到这里,不难看出,刘军医的崇拜之情,悬丝诊脉呀,这不是谁都能会的本事啊!
“无妨, 贺一已经去查了!”四王爷轻描淡写的带过,突然画风一转,问道:“这么说,他女儿说的,你是觉得有道理了?”
“王爷,微臣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太医院只是坐在皇宫里给贵人们看病,他们并不了解老百姓,特别是苦寒之地!
您发烧的根源在于寒是肯定的了。因为您常年征战在寒极之地,身体强壮才有力气攻克这些寒,如果再上寒凉药,那岂不是越来越寒,太医院让你寻得冰莲花,冰莲果,两个交替服用,微臣觉得不可呀!”
“所以说,微臣觉得那位姑娘说的是对的,可惜她没说用什么药!”四王爷侧过脸来,瞥着他,“你跟人家的想法是一样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药?用不用带你去问问用什么药?”
“好啊,微臣正有此意!”刘军医听到要去找花羽田,高兴的忘乎所以。
看着王爷一直看他,没有表情,这才意识到王爷是讽刺他,他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可是,那是一代大医花再扬啊,看不到他,看到她女儿也行啊!
刘军医这时候并没觉得有多丢人,而是很向往的说:“王爷别说微臣不知道用什么药,就是那大寒不能用大热药驱之,大热药不能用大寒药灭之,也是那年花再扬游学,微臣偶尔听到只言片语!所以,那姑娘是花再扬的女儿,她说的话是值得斟酌的!”
“王爷趁着现在两军签署了休战之时,不如我们去杏林谷求医,或者请花谷主的女儿来给您把把脉,高手在民间啊!”刘军医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四王爷正在思考中,六王爷和四王爷掀了衣摆,跨过门槛进来,那七王爷一副愤慨:“让我四哥去杏林谷求医,你傻了吧,我四哥找他看病,是他的福分,让他上这来!”
看着七王爷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桀骜之气,刘军医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沉默的四王爷,没敢再搭话!
但是心里是腹诽的:让杏林谷谷主花再扬来?你做梦呢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个闲散王爷,皇帝请都请不动,你能见到花再扬就是你的福气了,每天杏林谷的大门口,山脚下等着多少人,你知道吗?
他当然是不敢说,可有人敢说!
七王爷背对着六王爷站在门口,大大咧咧的唾沫横飞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正好挡住了六王爷进来的路,六王爷一把推开他,嘴里还不忘怼他:“你懂个屁,花再扬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杏林谷的求医的人都快排到山脚下了,他为了给他女儿治病,常年在外,没谁能看到他,传说, 现在在杏林谷坐堂行医看病的是她女儿,你若能把那花羽田请过来,就是本事了!”
推了七王爷一个踉跄,撩衣襟坐在了刚才四王爷做的凳子对面,又说道:“哦,对了!你不用去请了,你打了人家丫鬟,让人家给灭了侍卫,眉毛都烧没了!”
七王爷气的睁大了没有了眼毛的眼皮,看着他四哥:“四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当时是大意了,我现在就把抓来,你等着!”
作势,气不过,抬步往门外走去!
“站住!”四王爷一声呵斥,吓的七王爷一动不敢动!
“你去?你武功比你六哥好?还是你跑的比你六哥快?你再去,就没毛回来了!”
六王爷正在喝丫鬟送上来的茶水,听到四哥这么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真是怼人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方无话可怼。
刘军医也憋着笑,抖动着肩膀,把整个身子都转过去对着墙了!
“花再扬为了百姓献出了祖传的配方,她母亲为救黎民百姓难产而死,她也是在那种情况下才残疾的,你去抓人家?你不怕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老六,你随我去一趟,我们亲自就请!”
七王爷自知没人愿意搭理他,在后边追着:“四哥,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不知道她家那么厉害吗,我这才知道,你带着我,诶呀,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