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吐出了一口胸中血之后虽然觉得舒服了很多,但是感觉浑身无力,有类似蛇有一样的东西在身体里游走,但凡它路过的地方,都有种摧枯拉朽的力量撕扯着自己。
她疼的不由自主的呻吟,特别是眼珠控制不住的痉挛,她试图睁开眼睛缓解一下,但是像有什么黏合剂一样的东西把上下眼皮黏在一起,她无法睁开,脑袋里被那个东西横穿而过,顺着锁骨的缺盆穴冲击到胳膊肘的尺泽穴最后冲进了太溪穴,在冲进去的一刹那,她原本的空间像是被炸弹炸开了,那炸开的光亮晃到了她的眼睛,她的手腕处的胎记和眼睛同时刺痛,她不受控制的“啊”了一声,连手带头都钻进了抱着她的那人的怀中,躲进去一点还不够,她还要再往里拱一拱,她想把自己埋的更深一些,她太疼了,她害怕那个强光,她躲着,那个强光能晃瞎她的眼睛,晃疼她的脑袋。
那强光似乎晃疼着她的脑袋还不够,还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特别是闯了她的空间里,在里边洗涤着每个角落,她觉得彻心彻骨的疼,那疼像是地底下的熔浆灼热的翻滚着在里边烫蚀着一切,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以缓解疼痛,但是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是无法缓解的,她唯有生生的忍受着。
抱着她的贺楚江冲进了自己的帐篷,本来是要把她放在床上的,不想她一直紧紧的回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还不停的往他的怀里钻,好像特别的疼,疼的那一声“啊”,吓的贺楚江一把捂住她的后脑,把她整张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怜爱的无暇顾及别人的眼光,亲亲她的额头,十分抱歉的说:“不动了,不动了,就这么抱着!”
然后瞬间变脸,对着站在一边的老刘和被叫过来的左院判、崔婉儿大喊:“你们都是傻的吗,快想想办法呀!”
于哲急的满帐篷的走,耳边是羽田疼的呻吟声,他毫无办法,怒吼着:“再想不出办法,本王杀了你们!”
崔婉儿看着将军搂着这个女人不撒手,这个女人还恃宠而骄赖在他的怀里不出来,真是不要脸啊!实在是不甘心道:“这里天冷风大,感冒而已,这位姑娘自己就是大夫,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
老刘是从太医院出来的,自是认得这位的,人家是院使的千金,仗着这身份混迹在皇亲国戚中,听说院使有意把他许配给太子,不知道为什么送到这里来了,难道是......!
“你说什么?你说谁兴师动众?”焦急又一腔怒火的于哲一脚踹在了崔婉儿的膝盖窝,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崔婉儿不防,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的抬个头看向踢自己的人,这才看清这个自称小王的人,原来还是个容貌俊朗的,能在将军面前大呼小叫的也是个不好惹的人吧!
想到这里忙梨花带雨的哭着:“小女就是实话实说,不信你摸她的额头,肯定就是发烧而已,她只是脸红的!”
于哲不信,上前摸羽田的额头,被贺楚江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对着地上的崔婉儿道:“贺二那边你们治的怎么样了!”
于哲气不过说道:“我家羽儿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关心你的手下?怪不得她一定要走!你就是个没心肝的!”
地上的崔婉儿见拉进将军的机会来了,一边被丫鬟搀扶着起来,一边委屈道:“婉儿已经把那位将士的病情稳定住了,还没休息,就被叫到这里来了!”说着,擦了一下眼泪,真正的一个娇滴滴的让人爱怜,接着说道:“早知道这位小姐没那么严重,婉儿就多把心思放在那位将士的身上了!”
羽田仿佛是睡着了,这功夫不再闹腾安静下来,贺楚江也感受怀里的人呼吸变的平缓了,估计是睡着了,不免放下心来,对着崔婉儿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照顾贺二吧!”
崔婉儿其实不太想走,但是又不好拒绝,那个叫什么贺二的,她看活不过明天,自己回去若是他死了,岂不是她崔婉儿的责任?
干脆直接央求道:“将军就请左院判跟婉儿去吧,否则,孤男寡女在一室,传出去.......”
左院判心里不禁冷笑着,你这崔婉儿真是狡猾啊,死都要找个垫背的。怪不得你们家那么多小姐,偏偏院使派你来,这心机可不一般啊!
贺楚江看了看左院判点了点头:“左院判跟着去吧,务必把贺二看好,本将军说过,他死,你们死!”
崔婉儿本来以为将军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真的又强调了一遍。不过她觉得没关系,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左院判也会帮忙。她是院使家的小姐,一个将士死了怎么会让她陪葬呢?
崔婉儿先走了,左院判跟着走出了帐篷。他回头朝将军点了点头,将军只是轻轻颔首。
在帐篷里只剩下几人的时候,贺楚江轻轻的放下安静下来的羽田,花梦突然说道:“花影,你快来看看,小姐的胳膊怎么这么热,将军你看我家小姐的胳膊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呢?”
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贺楚江抓过羽田的胳膊,他也看到了有个蓝色的发着亮光的小东西动来动去的,每次它动的时候,羽田都会很不安,会皱眉头,羽田现在的情况异常肯定跟它有关系,贺楚江把羽田的袖子撸起,露出了雪白的小臂。
还没看清,花梦急忙双手捂住了羽田小臂的某个地方,死死的不放开,贺楚江抬起头来看着花梦,冷冷的质问:“你干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捂着的是什么?”
站在一边的花影低头看到花梦死命的捂着的地方瞬间明白过来,也上去捂在花梦的手上,四只手捂在了一起,贺楚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她们背叛了羽田了吗?
贺楚江严肃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杀人前最阴暗的时刻,于哲一把手术刀已经架在了花影的脖子上,花梦看着花影,平时混不吝的花影嘿嘿一笑:“死,我们姐妹都不会撒开的!”
于哲不等贺楚江说话,手术刀已经手起刀落要划开花影的脖子了,只听到老刘急忙忙的喊道:“那是守宫砂呀!”
幸亏老刘反应急速,否则,花影小命呜呼了。这刀真是快呀,只顿了一下,花影的脖子就出现一道血痕。
老刘一声喊石破天惊,空气仿佛停了,没人说话,须臾于哲尴尬的咳嗽一声,收起了架在花影脖子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