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静逸,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个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华凡也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虽然此时还跪在地上也没耽误他伸出手去拉羽田的手。
羽田却并没有为华凡的话感动,失望多了希望的空间就少了,她漠然的躲开,华凡知她还在生气,诱哄道:“羽儿,过来拜见父皇啊!听话!”
羽田冰冷的目光看进了华凡的眼里,在那双眼里她看到自己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身影,只听到她幽幽的说:“凡太子,你我的情分早就在你把我赠予你的东西送给骄阳之时,就已经没有了,我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华凡心痛的真是无法呼吸,眼看着拉不住羽田的手,他求助的看向一旁一直观望的父皇,轩胤帝不免叹口气,扬扬手:“起来吧”!
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孩子这么无助过,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凡得到敕令,站起来一把握住羽田的手悄声说道:“乖,我一定会解释给你听,事实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且先跟我来见父皇!”
羽田毫不客气挣脱开,嗤声说道:“事实是什么样,我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我爹,我要去看他,希望你接他来是照顾他,不是囚禁他.”
“你怎么那么想我呢?是肖叔叔找不到你,只能找人稍信给我,通过我再找到你的,师傅一直发烧没人能治得了,他是我师傅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怎么能囚禁他老人家呢?!”
说完,看了一眼在一旁的轩胤帝,两父子眼神交汇之际都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显然皇帝没尽到抚养儿子的责任,而作为儿子的华凡是心中有怨言的。
羽田讥笑道:“真不明白,肖叔叔找不到我,却能找到在羌国的你,这信传的真奇妙啊!”
华凡终是拉住了羽田的手,握着这自己从小摸到大的柔荑,羽田试图挣脱,但是这次华凡用了力道,她没得逞。
华凡低头看着自己摆弄的那双小手,说:“杏林谷里一直有我的人,走的时候我跟肖叔叔说过的,而且.......而且师父是知道我的来历的!”
羽田慢慢的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厉声的喝道:“你再说一遍,我爹爹知道你是凡太子?”
羽田惊讶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个老头竟然隐瞒了她那么多年,她有一走了之的冲动,就不该顾着他的死活,真是气死人了。
羽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看向身边的轩胤帝,轩胤帝看向羽田非常抱歉的点点头,羽田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凄厉又阴冷:“你也一直知道你儿子在我身边吧,你是知道我爹爹当年救了你儿子的吧?你也知道是我治好你儿子的?你竟然还要拿我威胁他?”
“你真是刷新我三观啊!”轩胤帝不明白羽田冒出的金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得到不会是什么好话。
羽田突然间觉得好寂寞,这该死的古代里没有一个真心的人吗?
真是一点亲切感都没有,她真想钻进空间里躲一躲,这都是什么事啊,她感觉所有奇葩的事情她都摊上了,奇葩的穿越了,奇葩的在两个世界里穿梭,有个奇葩的空间,被两个奇葩的男人合伙欺骗着,其中一个是他的生身父亲,一个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兄,还有个没什么良心的一国皇帝!
羽田坐在凳子上想笑,事实上她就笑了,由开始的呵呵一笑,到咯咯的笑,到后来的哈哈大笑,最后她笑的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羽儿,你怎么了,师父也是无奈的,当年我被追杀又有脑疾,所有人都认为我必死无疑,只有师傅和你救了我,他若不收了我,我必死无疑。不告诉你是因为当时你小,所以我们商量好等你长大了、时机成熟了再慢慢的告诉你!你是不是伤心了?”
羽田此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真是奇幻的世界,她花羽田这操、蛋的人生啊。!
“伤心?不伤心、没必要、不值得,连自己亲爹都不坦诚,这该死的人生啊!”
羽田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侧脸枕着自己的胳膊看向门外,与正跨过月亮门的于哲对视了一眼,于哲点了一下头。
羽田从刚才趴着的动作站了起来,绕过挡在他身前的华凡,走到门边无视华凡对她的呼唤:“羽儿,你要去哪儿?”
羽田站在门口转过来想了想停顿了一下,重新走到轩胤帝跟前,抬头看向高大的帝王,突然俏皮的抬起手往下比划一下,轩胤帝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学着刚才于哲的动作把耳朵送到羽田的嘴边,羽田吹气如兰的说道:“皇上不用四处找人看诊了,除了华凡你不会再有别的孩子,相信我,没错的!”
说完看着变了脸色的轩胤帝,毫无惧色的补充道:“而且......只有我能治!”
“放肆,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不要以为朕拿你没办法!”轩胤帝觉得又羞又恼。
羽田挑衅的嘿嘿一笑:“你还真拿我没办法!”
“哪里去,来人,拿下!”轩胤帝看着羽田即将迈出门槛的脚。
“噗通”一声,华凡跪在了地上:“父皇息怒,羽儿年龄小,任性了一些,您就纵着她一些吧!”
轩胤帝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羽田,气的来来回回的指着他们俩大声说道:“你听听她都说的什么,朕还不够纵着她吗?换做他人跟朕这么说话,早就死无全尸了!”
“儿臣小的时候也给师傅惹了不少的麻烦,师傅从来没说过儿臣!”刚才还大发雷霆的轩胤帝瞬间冷静了下来,自己儿子说的话,他何尝不明白?
在华凡的手即将拉住羽田的时候,于哲一把拽过羽田,把他挡在自己身后指着华凡说道:“你一个有太子妃的人别跟我姐拉拉扯扯的,当出不辞而别的人是你,现在劫持她的也是你,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站在门外的黑土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屋内慢慢的走到门边,做好了只是一个徒弟的本分,默不作声。
皇帝的眼光在于哲的脸上停留稍许,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华凡呵呵冷笑:“起来吧,你得加把劲儿了,对手挺多啊!”
华凡慢慢从地上起来,忽然抬头看向父皇良久醒悟过来,又撩袍跪下磕头,藏不住的欢喜连答谢都铿锵有力:“谢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