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当今圣上嘉赢帝自小教养在柳源的身边,与其女儿柳芙蓉那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当年柳芙蓉身死,嘉赢着实难过情殇。
如今知道一直以为当年难产而死的外甥女还活着,自是欣喜若狂,命贺楚江等人择日护着老王爷和羽儿速速回京。
若是知道羽田被羌国太子带走,一是会治贺楚江保护不利,也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老王爷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王爷对站在门口的贺楚言使了个眼色,贺楚言关上了门,怯生生的绕过贺楚江走到祖父的跟前也坐了下来,祖孙三人彼此不宣的看向已经放下炉钩子,坐下来饮茶的贺楚江。
“鼓捣完了?你想把我们爷仨都呛跑了?”
贺楚江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孙儿不敢!”
贺楚言殷勤的给祖父斟上一杯茶,小声嘀咕:“四哥就是嫌我话多,故意的!”
老王爷瞪了他一眼,指着他说:“你自己说你的话多不多。”
“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连累我跟祖父跟着你挨呛!”贺楚元恨铁不成钢的也加了一句。
贺楚言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这回一言不敢发了。
柳源道:“祖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那丫头和华凡自小一起长大,那是不争的事实,自是比你更了解她,捷足先登一步带走花再杨那不是在情理当中吗?再说人家是师徒啊!你莫要生自己气了!”
贺楚江看着炉火,侧脸看去隐隐有咬着两腮的痕迹,就是不知道他是恨急了空手而归还是恨急了自己。
“祖父,当初在羽儿刚刚跟您见面的时候,咱们说好的互相帮助,您还记得吗?”贺楚江幽幽的说道。
贺楚元和贺楚言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呀。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多出一点动静来会打断他们的对话,错过重要的信息。
“当然记得,你帮我留住她,我帮你争取她!”
贺楚元和贺楚言又同时看向了老王爷:还有这事儿?
老王爷随即“哼”了一声,道:“如今,你也没替我留住她,是她自己要回到本王身边的,你也别想在我这里讨到半分的优待了。”
贺楚言听闻附和道:“就是......就是,祖父说的及是。”
“怎么,你想跟四哥争一下?”贺楚元觉得纳闷为什么他们的娘能生出这么个蠢货来。
果然,一跟木炭打了过来,在贺楚言的脑门上崩裂,瞬间贺楚言的整张脸被粉碎的木炭末糊上了,他擦了一把满嘴的木炭,喊道:“祖父,你看我四哥,他打我!你看看。”
贺楚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因为有炭末堵住了他的眼角,张开着双手,伸向了祖父的方向滑稽万分。
贺楚元忙喊道:“来人,带七王爷回去洗漱一下。”
老王爷嗔怒的说道:“你拿他撒什么气,从小到大都让着他们的人,怎得现在改了性子。”
贺楚元看向贺楚江叹了气,对老王爷说道:“祖父,我陪着七弟去弄干净,顺便交代他几句。”
老王爷点点头。
贺楚言被两个侍卫扶着往门口走去,贺楚元跟在后边,只听到由远及近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稍许有侍卫跑到门口抱拳禀告:“将军,大营外有一个人自称是花小姐的徒弟,名字叫黑土的前来求见。”
贺楚言努力睁开满是灰尘的眼睛说道:“六哥我不用回去洗漱了,好像木炭也没多少!黑土来了,定是羽儿有什么事了!”
贺楚元当然知道这个理,可是眼下正是四哥郁闷之时,黑土带来的好的信息则罢,若是让四哥不高兴的,这七弟口无遮拦的再说些出什么惊悚没边际的话来,四哥还得罚他。
想到这里,贺楚元推了一把贺楚言说道:“即便是羽儿来信儿了,你这副模样也是见不得人了,先去洗漱再说!”
贺楚元推着七弟往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贺楚江,不禁摇摇头,明明心里急的紧,人家徒弟来了,却依然好像跟没事儿人一样,真是别扭的人啊!
“让他进来。”贺楚江吩咐了一句,信步走到了沙盘处,双手背到身后,轻飘飘的说道:“你这老头,出尔反尔,要不是我从中说了您很多的好话,她能这么容易就留下来了?如今您这是想过河拆桥呀!”
老王爷抬眼瞥了他一下:“跟她接触的久了,你还认为我能干涉得了她?她本事的很,也非常的有主见,我这不是过河拆桥而是根本就没过河,只要我是他的外祖父,她自己会过河来,这就是血缘啊!”
“那您老就是不帮我了?”
“你还想我怎么帮你,我都按照你的意思给你父皇送信去了,说本王找到了外孙,而且军营里的疫病多亏了我的外孙才控制住,配合你的书信,咱爷俩相得益彰你还说我没帮你?”老王爷哼了一声,这老四是个贪的。
“您那是为了帮我吗?您那是给孙女攒名声,好回京让你孙女有功德傍身,你是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怎么不是帮你?”
二人争执中,黑土在侍卫并禀告后走了进来。
老王爷抬头看去此人全身黑衣,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到表情,身高马大宽肩窄腰,站在门口给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抱拳之际不卑不亢,只是礼貌性的打招呼没有半点见到将军的畏畏缩缩的样子。
好!老王爷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的外孙女点个赞,很好,收个徒弟都这么有眼光。
黑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呈给侍卫,又由侍卫递给了贺楚江,看的出黑土很懂规矩,将军的身边是不能随便进的,尽管他是花羽田的徒弟也不行,这是规矩。
贺楚江“哼”了一声才接过手中的信件,讥讽着道:“她还知道来个信,本将军以为她的良心被狗吃了。”
黑土默默的站在一边说道:“黑土只是来送信的,师父还有话要带给花梦,如果将军没有什么话带回去,黑土就先告辞了!”
如果是平时黑土要是敢跟他这么说话,他早就炸了,可是此时看到纸上写的东西,不仅没有发飙,反而抬头用惊奇的眼光看向黑土:“这个华凡有吗?这是她自己写的吗?有没有假他人之手?”
黑土皱了皱眉头,说道:“当然是我师父自己写的,将军是不相信纸上的内容的作用,还是不相信这是我师父的本事?”
稍有停顿,黑土眼角微微上调,被胡子遮挡住的嘴角好像隐隐的在上扬,一派骄傲之色说道:“凡太子是知道的,羌国已经把师父写的东西做了小册子发给了地方官员,要他们严格要求上面的去做,凡太子可是对师父的本事丝毫不怀疑,若是将军觉得不可,那就由黑土带回去吧,也别枉费了我家师父的一番心意。”
说着上前欲要拿纸张,旁边的侍卫横刀拦在他面前:“站住,退后!”
贺楚江此时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的不友善,这黑土说话句句噎人,是维护师父心切还是本就心高气傲?
“退下!”贺楚江喝令手下退下,一步一步走向黑土说道:“才几日你师父的臭脾气都传给你了,你跟华凡也是如此的说话吗?你能活到现在,是不是被你师父护着的缘故?”
黑土的胸膛里发出“哼”的一声:“师父自己是护着黑土的,至于臭脾气......黑土跟谁说话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