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哲想解释两句,看到羽田已经不搭理他了,遂朝着贺楚言“呸”一下:“你怎的恁的讨厌!”
贺楚言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谁看了都想揍他一顿。
羽田却是装着没看见,拿起黑土给她晾凉了的粥喝了一口,回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这一桌子饭菜就我自己吃吗?外公你不吃吗?”
说着又看了看贺楚江说道:“还有你......四哥,你不吃吗?”
于哲忙扶着老王爷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小王我是个有规矩的人,要等着我姑爷爷坐下,才能吃,是不是?”
“你们一个一个都对我不好,特别是花羽田,反正你给了姓于的宝贝,就也得给我一份。”贺楚言的不放弃其实也是透着可爱的,羽田并不讨厌他。
贺楚江坐到羽田的身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这声四哥叫的还挺顺口!”
羽田看着贺楚江坐在自己的身边,笑呵呵的说:“怎么的?叫你四哥你还不愿意了?那叫你将军行了吧!”
“行,你何不叫我一声四王爷?”
那真是越叫越远了,羽田心中是这么想的,却是转过身来对黑土说道:“你和花影也没吃,一起吃!”
花影自小是跟羽田一起用膳的,但是在将军府里规矩多不可以再像从前,于是拽着黑土说道:“我们不饿,小姐你吃,你吃!”
羽田想了想,也觉得今日不同往日,只能遗憾的说:“那你们去吃,不要站在那里看着我吃,我会心里不舒服,跟着我,必须要吃好饭。”
被冷落了的贺楚江当啷一声,放下了刚刚拿起的勺子,听的花影的心脏也跟着好像当啷一声掉到了胃里,吓的赶紧拽着黑土往门外走,边走还边说道:“听小姐的,那奴婢和黑土也去吃!”
被拽着往外走的黑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只见羽田浅浅笑挂在嘴边,蹙着眉头看向他,那笑里藏着抱歉,黑土了然,上翘了双唇点点头。
贺楚江伸手抓住羽田的下颚,强行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用膳!”
黑土看到羽田试图挣脱贺楚江的钳制而不得松开,离了开去。
走出院落同花影一前一后往灶房走,落过一棵老树,他站定在老树下,手指握住老树皮,“滋啦”一声,花影骤然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黑土,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一块连着树皮肉的老树皮被黑土扔得远远的,他走过花影轻描淡写道:“可能是我踩了树枝的声音。”
花影看了一眼地上,将军府里的下人把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她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哪有破树枝子,于是纳闷道:“你把树枝踢哪去了?没看到呢!”
黑土无言,远处地上的树皮安静的像极了某人被冷落的心。
突然黑土回头说道:“我好像看到了前边有贺二的影子,是不是来寻师父的?花梦的腿怎么样了?”
花影如梦初醒“呀”了一声,也不去灶房吃饭了,转头就往回跑,说道:“看我这个记性,怎的就把花梦的事给疏忽了。”
黑土大声喊道:“花影,师父在吃饭,你回去也没用的!”
往这边走来的贺二远远的听到了黑土喊花影的话,施展轻功到了黑土的旁边说道:“黑土听说小姑奶奶回来了,我现在能进去不?”
黑土还没回答,前边的花影听到贺二这么快追来,停下脚步说道:“你且随我一起去找小姐,小姐在用膳,咱们等在外边的廊下就行了。”
贺二朝黑土点了一下头,随着花影而去,二人转进院子里不见了踪影时,黑土轻扯了嘴角,改了去灶房的方向,站回来刚才的树下,背靠着大树,望着天,看着冬日里没有了树叶掩衬的筑在枝杈间的鸟窝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院子里传来,老王爷生气的大喝声:“你们就不能让她把饭吃完了?太医院不是来了两个能看病的吗?让他们去给那丫鬟看看。”
接着院子里乱了套,有摔了碗碟的声音,有花梦贺二求饶的声音,有贺楚言和于哲夹枪带药的不怕事儿的讥讽声音,却迟迟没听到羽田和贺楚江的声音。
待院子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黑土听到了有脚步声往院子外边走来了,脚步声伴着的说话声音清清翠翠的,这个声音让黑土瞬间低下了头,作势往院子里走去。
势必与正走出院子的羽田、贺楚江、老王爷等人走个碰面,只听羽田在劝着老王爷:“你这老头吵什么吵,她们俩个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如今腿断了,我还能看着不管吗?”
老王爷此时倒像是无脑的老小孩,说道:“我是看你都没吃几口,你那丫鬟和老四手下的人,都欠管教啊!”
后边跟着的眼泪还没擦净的花影,裙摆上有菜汤的痕迹,估计是被谁的杯碗菜碟扔出来打到了,根据情况分析只能是老王爷;而那贺二头缝里则流下血来,估计是被什么重物给打的,二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跟在后边。
贺楚江在老王爷说到自己的手下欠教育的时候说道:“既然你都回来了,想是没经过六王爷的口令的,回去领军棍30,手下留情者陪你一起挨打。”
贺二哈腰点头,军棍30,不死也残啊,陪着一起挨打谁还敢对他手下留情,他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但是好汉一条,有错就是挨罚忙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老王爷很满意,对羽田说道:“那你呢,怎么罚你的丫鬟!”
羽田撇撇嘴答道:“我干嘛要罚她?她也没说让我去军营,是我自己要去的。”
老王爷瞪大了眼睛,气的说道:“她怎么没错,她打搅了我们祖孙的对话,本王生气,你看老四多孝顺!”
“他孝顺你,跟我有关系,我干嘛跟他学,不管不罚。”
迎面走来的黑土侧身站在了小路的一边,羽田见到上前问:“吃过了?吃过了就跟我去军营。”
黑土点头,一贯的不多话,跟羽田的后边。
师徒二人在贺楚江身边走过,倏的,她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贺楚江良久,贺楚江心中诧异也低头看向她,四目相对间彼此在对方的瞳孔中似乎都看到了自己,此时在别人看来真是两情相悦的一对,俨然都觉得应该给这两个人让地方,免得打扰到他们好事。
于哲离的远些跟贺楚言一左一右的站在老王爷的后边,看到此景要不掩饰自己的酸味喊道:“喂、喂,这么多人呢,你们别挡路,边上互相瞧去!”
老王爷似是也是不满道:“有站在这里互看的功夫,不如多吃些饭菜了,看我外孙女瘦的。”
贺楚言撅着嘴看着,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贺二说道:“你怎么还没回去领军棍,看到你本小王就烦的很。”
贺二心想:你哪是看到我就心烦,就现在这个情况,你看到谁都烦,可这里能让你拿捏的也就我这个下人了。
想归想,话语里确是着实不敢说的,只能低头直哈腰道:“是,是,小的在等将军,这一路上将军还是需要小的随身伺候的,回了军营,小的自是一个板子都少不了的讨过来的。”
贺楚言看到一旁低头不敢抬头的花影想把这股气撒在她身上,但是还算理智,想想还是算了吧,那丫头护着自己的人护的紧,回头肯定饶不了他。
于是,又转过身来对这个前边还在互相观望的二人说道:“四哥,天快黑了,咱还走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