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柳蒹葭一直没有开口,杨俊两人觉得奇怪。
“柳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杨俊奇怪的问道。
柳蒹葭揉了揉鼻梁,揭下眼镜,明亮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脸上表情依旧:“你们两个怎么看这边的事情?”
“什么怎么看?”杨俊问。
戴舒望瞪他:“笨,柳姐是问你有什么想法。我是第二次来这里,但总的来说,这里的情况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要是我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有人给钱让我搬,我肯定巴不得早点走,哪儿会当什么钉子户?”
杨俊认同的点点头:“不错,柳姐,我也是一样的想法,这边的事情的确很诡异。”
“嗯。”柳蒹葭点了点头,赞同两人的话,“我也确认了,这边的事情有很大的内情。”
“有什么内情?”两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柳蒹葭。
柳蒹葭笑了笑,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从我们来到棚户区起,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被人盯上了?”戴舒望惊呼一声。倒是杨俊很平静的样子,他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柳姐,找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有这种感觉。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在棚户区,我老感觉浑身不自在。”
“还记得我临走时,看见几个小混混吗?”柳蒹葭提醒道。
两人都点头,:“看见了。”
“我从一来到这个地方,就觉得有人注视着我们,然后我看见几个年纪不大的家伙拿着棍棒打鸟掏窝,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只当是很平常。可是后来我的视线又几次看见了那几个人。”
“柳姐,你是说……”杨俊恍然大悟,照柳蒹葭这么说,怕是那几个小混混不是平常的打鸟掏窝,而是在盯梢。
“不错。我们从来到棚户区就已经被人监视了。”
戴舒望脸上有些后怕,心有余悸的道:“还好我们走得早。不然可就惨了。”
杨俊哈哈一笑:“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那些人还敢动手不成?对了,柳姐,照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很诡异。”
“何止是诡异。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见识之下。你说不就是一块地吗,至于长年久月的监视?这里面的内情怕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杨俊深吸一口气,想了想,瞬间明白,的确是难以想象,城南这块地从几年前开始就有开发商进行规划了,之后十多家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都打算吃下这块肥肉,但是不管开发商们怎么提高价位,那些当地人就是不肯答应,甚至有几家开发商威胁他们,当地人也是丝毫不肯松口。
加上后来杨氏集团的王经理提高白分之八个点的价位,终于有人松口,但是却是狮子大开口,要价三倍。无数的开发商退却,只剩下三家上海有头有脸的大公司坚持想要拿下这块地,却没有人成功。
城南棚户区这块地的利润可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块肥肉,谁不想吃?可肥肉骨头太硬,啃不下来,令人眼馋。
“可是,柳姐,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呢?要知道想要这块地的可不止杨氏,还有其他两家不比杨氏差的公司都想拿下这块地呢。”戴舒望一针见血的说。
柳蒹葭点点头,笑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现在还想不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城南这块地,的的确确有人插手了。不管是其他两家公司安排的人,还是第三方黑手安排的人。”
戴舒望嘀咕道:“第三方黑手吗?”
杨俊道:“这倒是。柳姐,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察觉到这点,我们怕还蒙在鼓里。”
柳蒹葭叹气,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别拍马屁了。我就不信你会看不出来?而且……”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俊,杨俊只感觉心里一寒,像是被人看穿的感觉,她发现了什么?
“而,而且什么?”杨俊心虚的问。
柳蒹葭挑眉道:“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多管你的事。小舒,你能查到那些人的来历吗?”
“这个……”戴舒望犹豫不决,紧张的看着柳蒹葭,小声道,“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我怕是不行。”
“这个交给我来办吧!”杨俊哈哈一笑,“小舒姐就放心吧。”
“那行,杨俊,就交给你了。”柳蒹葭也不客气,这人背景深厚,要是找戴舒望也太难为人家小姑娘了,可杨俊来历不一般,而且柳蒹葭也大抵猜到了一些杨俊的背景,只是不敢确认。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杨俊来策划部的目的是什么,有这样一尊大神在,做什么事方便了不少。这样想着,柳蒹葭看杨俊的目光又柔和了一些。
“柳姐,你打算怎么做?”戴舒望道。
柳蒹葭揉着太阳穴,好半天才在两人希冀的目光中吐出三个字:“不知道。”头疼啊,头疼啊,黑道当真什么地方都有吗?要是他在,肯定很轻松就搞定这样的事情了。
杨俊不经意间看见柳蒹葭失神的样子,心里猛地一突,连忙转过脸去,戴舒望嘻嘻一笑,小声道:“杨俊,谢谢啦。”
“不,不客气。应该的。”杨俊心里有些慌乱,表面上镇定自若。
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柳蒹葭的样子,只感觉赏心悦目,漂亮的眉宇间露出一丝让人心疼的点点忧伤,杨俊很肯定,这样的女子为情所困,让人心疼。
如果用花来形容柳蒹葭,杨俊首当其冲想的肯定是百合,出尘,高贵,身为富家子弟的他,什么样的女孩儿他没见过?就算是近几年愈发红火的水云烟他也一起吃过饭。可又有谁能够入他法眼?更遑论一见钟情了。
唯有柳蒹葭,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见钟情的感觉,见过无数美女的杨俊最喜欢柳蒹葭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还有展现在脸上的自信,对什么事都充满信心。
其实他却不知道,柳蒹葭已经早已经超越了自信,可是说是自大了,当然,自大不是贬义的自大,而是实实在在的褒义词!
曾经有人这样比喻过柳蒹葭:“若说女子当是何等的自信?便如蒹葭一般,傲气内敛,秀外慧中,运筹帷幄,目空一切。”说这样的话的人是老早前的北京某知名大学的教授,很多年不曾讲课了,因缘际会之下与柳蒹葭结识,得出这样夸奖的言语。
而现在的柳蒹葭傲气内敛,早不复当初的盛气凌人,杨俊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仅仅是这样的冰山一角,却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柳姐,现在时间还早,回公司吗?”杨俊问道。
戴舒望道:“你也不看看时间,还差十几分钟就下班了,什么时间还早?”
柳蒹葭点了点头。杨俊啊了一声,连忙取出手机看时间,果然已经五点过了,杨氏是五点半下班,现在已经五点十多分了,而回公司的话还要半个多小时,算起来早过了下班时间。
杨俊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柳姐,我……我真没别的意思。”
柳蒹葭摆摆手:“行啦。小舒,回公司吧,我正好要拿点东西。”
回到杨氏,杨俊说有事情要忙,身为董事长,自然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来到策划部是将自己平日里的工作全下放到亲信手中,而有些需要 他亲力亲为的事情,则留到下班后再处理。
取了东西,柳蒹葭开车,正好看见戴舒望像是在等车的样子。于是将车停到她身边:“小舒,去哪儿?我送你?”
戴舒望连忙道:“不,不了。谢谢柳姐。”
“别客气,我看现在下班高峰,你想打车,怕是不行了。我看你又很急的样子。”柳蒹葭笑笑,打开车门,“走,上车,我送你。”
戴舒望想了想,点了点头,上了车,坐在副驾,她小声道:“谢谢柳姐。”
“小舒,你总是和我太客气了。”柳蒹葭摇头说,“这样下去,你叫我和你怎么相处?公开呢,我能理解,可私下里,你就别和我太客气了。”
柳蒹葭的话让戴舒望一怔,她看着柳蒹葭恬静的侧脸,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想法,自信的柳蒹葭原来也是这么的平易近人啊?不仅是在工作上,生活中也是这么的平易近人。
戴舒望神色有些恍惚,心中一动,励志想要成为柳蒹葭一样的人。
“小舒,听说你是清华的优秀毕业生?”柳蒹葭闲聊说,其实哪里是听说,她特地找了戴舒望的就职资料来看,毕竟作为工作上朝夕相处的人,自然要多多了解才是。
可以说,到杨氏上班快一个月了,除了请假那一个星期,她都在看资料,不仅知己知彼,更多的是想要了解,自己身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当然,资料并不能反映一切,要想了解别人,还是要从实际,从生活中来了解。就拿戴舒望来说,不过刚刚毕业一年,在工作的处理上,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就此可以知道戴舒望的性格是怎样的,做事认真,有责任心。可这毕竟是工作上的戴舒望,可生活中的戴舒望呢?
柳蒹葭没有与生活中的戴舒望相处过,所以并不知道生活中的戴舒望是个怎样的人。
正神游物外的戴舒望听柳蒹葭问话,猛的一愣,连忙摇头道:“哪儿有,柳姐,你别听那些话,我才不是什么优秀毕业生。”
“小舒,过分的谦让可不行哦。”柳蒹葭微微一笑,如数家珍一般说出戴舒望简历上填写的获奖信息,能拿到清华的全额奖学金,这样的学生不优秀吗?能够代表毕业生发言,这样的学生不优秀吗?
戴舒望的脸蛋变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极其的不好意思,声如蚊讷:“柳姐,别说啦。”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我倒奇怪,你怎么只读到研究生就不读了?以你的能力,读个博士什么的没什么问题吧?”
戴舒望像是想起了往事,并没有及时回答柳蒹葭的话。
柳蒹葭也有耐心,没有急着追问。
好半天,戴舒望轻声道:“可能,是家里穷吧,供我读书,就已经将家弄得家徒四壁了,这些年读书都是借的钱,家里还有个小的要花钱,能让我读完大学,我已经很感谢我爸妈了。”
柳蒹葭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