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的时候,柳蒹葭本打算再去棚户区看看,没想到戴舒望说白易邀请她去他家,说是白雪回来了。柳蒹葭对此只得答应。
白雪是白东宁的姐姐,孪生姐姐,只比他早出生那么几分钟,白东宁以前对此还愤愤不平。不过白雪的性格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冷冰冰的,对人爱理不理,后来柳蒹葭做了她们姐弟俩的家教,才慢慢培养了白雪的性格。
因此,白雪特别的亲近柳蒹葭,比弟弟白东宁还亲近。
这不,昨天晚上接到消息说柳蒹葭回国了,在苏州读研的她连夜买了车票从苏州赶回来,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却因为回来的路上塞车而错过了与柳蒹葭第一时间见面的渴望,于是她今天的脾气有些不大好。
白东宁小心翼翼的承受着老姐的怒火,愤愤不平的嘀咕道:“冲我发什么火?我又没惹着你,你自己要去那边读研的,能怪谁呀?”
见白雪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甩过来,白东宁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跑到一边去。
白雪嘴角微微翘起,亲昵的抱着蒹葭的胳膊,一双眸子凝视着正好奇打量她的卿颜。
“姐~”
柳蒹葭拍拍她的头,哑然失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啊。”
“在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白雪小声说道。
白东宁哼了一声道:“这叫不知羞,小侄女都比你好。是吧,卿颜?”最后一句是问卿颜的。卿颜歪着头,小声道:“小舅舅怎么能这么说小姨呢?卿颜还小,自然要腻着妈咪。”
白雪冰雪般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笑意,摸摸卿颜光滑如刚剥出来的白嫩鸡蛋的脸蛋,“卿颜好可爱。”
“卿颜是妈咪的女儿,当然可爱啦。”卿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柳蒹葭无奈道:“你呀,真不知羞。”
卿颜嘿嘿直笑。
柳蒹葭问白雪:“你现在在苏州那边读研吗?”
白雪点点头:“嗯,今年刚开始。”
“呵,”柳蒹葭微微颔首,道,“你年纪也不大,我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没有二十二吧?第一次见你,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今年二十二,不过是上学早,又跳了级。”白雪道,“姐,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刚过十三岁生日不久,我可是还记得,你也刚上大学没多久。还有哥哥。”倏地,她脸色微变,侧眼看去,果然看见柳蒹葭的神色有些黯然,她拉着蒹葭的手,小声道歉说,“姐,对不起~”
柳蒹葭微微摇头:“没事,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到一些当初的事情,一晃眼,都快十年了呢。”
“是啊。”白雪跟着感叹一声,黯然神伤的样子。
“东宁也快要毕业了吧?”
“快啦,已经在实习了。”
“真快,那个时候的你们,还像个孩子似的叛逆。快十年的时间,让你们变得都成熟了,让我也快认不出来了。”柳蒹葭微笑着,如同春风拂面般怡人的微笑,让两姐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而我,也老啦~”
“才没有呢。”白雪连忙道,“姐还是很年轻,就算有了孩子,还是像二十岁一样。”
“你呀,”柳蒹葭摸摸她的脸,“有男朋友了吗?”
白雪摇摇头,白东宁哧哧笑道,“姐,你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我看你是别指望啦,这小妞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就算别人想追她也不敢追啊!”
小妞?柳蒹葭瞪瞪眼,又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你呀,没大没小的。”
“白东宁!”白雪恼怒的大叫,“你再叫我小妞,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破事儿告诉爷爷?比如前两个月你找我借钱去给某个女孩子打胎的事!”
“咳咳~”正在喝水的柳蒹葭被白雪这句话咽得将刚喝进口中的水呛了出来,剧烈的咳嗽,洁白的脸蛋都呛红了,她好奇的看着白东宁,白东宁急忙扑过来抱着白雪,一把捂着白雪的嘴,不让她说话,一边再小心的看看紧闭的门,好像生怕别人知道。
“我的好姐姐,别说了行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急忙求饶。
微微脸红的白雪推开他,瞪着他哼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白东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一天就知道玩女人,惹火了我,你自己看着办!”
柳蒹葭有些头疼,见白东宁可怜兮兮的望向自己,她连忙转过头,哼哼道:“别看我,我可不想知道你的破事儿。你也长大了,再也不是那种向姐姐撒娇的孩子了,有些时候得像一个男子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知道,姐。”白东宁垂头丧气的。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柳蒹葭无奈道,“听你姐姐刚才的话,你的私生活太随便了,或许你不觉得有什么,可有些事对女孩子来说,是终生的事,如果不能许下一生的承诺,就不要太随便,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就算你哥当初,也不像你这样的。”
“我哥?”白东宁一怔,有些难过的看着柳蒹葭,轻声道:“姐,别说以前的事情啦。”他知道一提到这些事,蒹葭姐的心中肯定很难受,他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为什么会让她想起那些往事呢?
“没事。”柳蒹葭微微摇头,“说说也没什么的。”
“可是~”白东宁急忙道。
白雪瞪他道:“都怪你,还不让开。”
“东宁,你听我说,”柳蒹葭轻声道,“或许不是每个男孩子都很衷心,专情于某一个女孩子,花花世界的诱惑很大,有的人抵不住诱惑,也有的人能够抵挡美色的诱惑。”
白雪两姐弟都很奇怪,为什么柳蒹葭会忽然说这些,照她这么说,不是鼓励白东宁找几个女朋友吗?
柳蒹葭轻轻一叹,“可能你们不明白姐的意思。东宁,姐实话告诉你吧,你哥在以前,跟你一样花心,可是他并不滥情。”
白雪啊的一声,捂着小嘴。白东宁奇怪的看着自家姐姐,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大了。白雪连忙噤声,好奇的看着柳蒹葭。柳蒹葭面带苦涩:“是不是觉得难以理解,我为什么纵容他花心?”
两姐弟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好奇。
柳蒹葭轻轻叹气,想了想,轻声道:“其实,最开始跟你哥在一起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连我都觉得自惭形秽的女孩儿,论学习,我比不上她,她是全市的第一名,论样貌,我更不知道怎样来形容,她全身上下都让我臣服。可以说,真正意义上来讲,我才是第三者,我从她手里抢了你哥。”
两姐弟心中的惊讶难以言喻,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蒹葭,在他们心中,这样完美的女子,竟然会是第三者,从别的女人手中抢男人吗?
在他们看来,柳蒹葭的爱情是值得别人羡慕的,哪怕后来遭到抛弃,可这并不能否认她的幸福存在过。可为什么这样的女子,会纵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花心呢?这是否是后来造成悲剧的原因?
两姐弟心中都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柳蒹葭似乎瞧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摇头失笑道:“别瞎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白东宁笑嘻嘻道:“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心中想的是什么?”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柳蒹葭伸出食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例外,完美如她,自然也不例外。”
白雪好奇道:“那她为什么……”
“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需要说出口,同样身为女人,我能知道,她其实是喜欢你哥的,但她却说她与你哥之间的关系,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而没有别的感情。可真实的哪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她是一个完美如仙的女子,又怎么会只是单纯的沉浸肉体的感情?”柳蒹葭抱着女儿,微微一笑,丝毫不避讳在女儿面前说这些事,而白雪两姐弟,她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
白雪沉思道:“她肯定是爱极了哥了,才这么说不让哥有心理负担。”
“是啊。”柳蒹葭叹气,“有些事情,明明很在意,却不会说出口,我和她之间,像敌人,可更多的是朋友。女人的爱,都是自私的,可她的爱,自私到了极致,却成了大方,我和她没有大战血流成河,却也说得上‘惊天动地’,别笑,再笑我可不说这些事啦。”
柳蒹葭轻轻诉说:“有时候我很恨她,恨不得世上没有她这号人,可相反的,我也很羡慕她,因为羡慕,我才恨,恨她占有了我喜爱的男人。”
白雪与白东宁相视一眼,无言诉说,他们好奇的听着。
“我也难以理解我们两之间的关系,像敌人,像朋友。”
“后来在与她争斗的一次,她对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对感情的态度,全然改变,她对我说:‘爱一个人,并不要他知道,你可以欺骗他,瞒着他,但你瞒不了自己的心,欺骗不了自己的感情,因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感受,深切的留恋在心中。只要我爱着他就够了,又管那么多做什么?不管他心中是有我,还是全是你柳蒹葭,能够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够了。我不会自私的对他说,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样的话,是没有自信留住自己男人心的表现。如果他心中有你,就算他与别人在一起,心还是向着你的,而他心中若没有你,就算每分每秒将他拴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