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过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柳蒹葭一想到这个就苦笑不已。心中更是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挪动脚步。但是这段距离实在太短了,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话,就已经听见了他的声音。似乎他也挺无奈的。
“刚才都说了,你看看,现在不好意思了吧?”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柳蒹葭还是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无奈,带着些郁闷回答:“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不说清楚的、你看起来又不像让我叫叔叔的年纪,一见面就让我叫你叔叔,典型的占我便宜。”
还没等李凰说话,便听见一道轻微的笑声,这道声音并不起眼,但是因为发出这道声音的人太过惹眼而吸引了柳蒹葭的目光。她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一个冷艳微笑的女人。她正抱着自己的女儿,卿颜乖巧的被她抱着,柳蒹葭有些恼火的瞪了女儿一眼,却得到了卿颜的一个鬼脸,这可把她气得不轻。
这女人的旁边是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称贺颜的女子,这人一如既往的全身都散发着寒气,好像谁欠了她钱一样,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蒹葭觉得不久前的贺颜是冰,而现在的贺颜是冰水,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而让她很诧异的是另外三个人。
首先是杨俊一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这个世家子弟虽然平时并不飞扬跋扈,不过有点小傲气也是正常的,但是像今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样子还是柳蒹葭第一次见。是因为畏惧某个人吗?
聪颖的柳蒹葭将视线在贺颜身上停留了一秒,不着痕迹的落到第二个让她诧异的人身上。水云烟——呀,应该是水柔才对,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他的父母在一起呢?面对水柔小小的将手放在胸前挥动打招呼,柳蒹葭用眼神会意后,终于不情愿的看向赵红颜。
这个让柳蒹葭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女子一脸漠然,仿佛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瞧都没瞧她一眼,将她当成空气一般。面对这样的无视,柳蒹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或许有淡淡的心酸在心里弥漫。
“你跑哪儿去了?”柳蒹葭抱怨女儿说。
实在不想呆在这种气氛里,简直就是活受罪。
抱着卿颜的李宓笑着开口:“孩子被他们两个不懂事的家伙一声不响的带走,吓坏了吧?”面对唯一孙女的母亲,李宓并没有露出冷酷的一面。
两个不懂事的家伙?
柳蒹葭看看李凰,又看看贺颜,心想这两个人真的是夫妻吗?那其他的女子又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啊,不。如果是别的孩子的话,倒是会吓着。但卿颜我不怎么担心。这孩子从小就聪明。”
“我们这次一起来找你,主要是想看看你和卿颜,毕竟……”话语顿了顿,李宓叹气说:“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凤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儿吧。“柳菲说道。
“啊,好。说的是呢。先前开了一间房,我们过去怎么样?“李凰道。
柳蒹葭没有意见的点点头,跟在几个人的身后。忽然见到女儿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来,朝自己跑过来,有些小小的生气。瞪了她一眼,故意落后几步,小声问道:“臭丫头,你到底知道多少事啊?“
“很多很多。“卿颜笑眯眯的回答。
“很多很多……臭丫头,你瞒了我多少事?“
“嗯……“小丫头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咬着指头,”妈咪不知道的事,卿颜都知道哦。“
柳蒹葭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惊讶的看着女儿。
“真的?“
“妈咪,我还会骗你吗?“卿颜很不高兴,妈咪竟然怀疑自己,太坏了。
“不。“柳蒹葭苦笑不已,”你呀,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么多事的?爷爷?“
“不是。妈咪,你太笨了。虽然爹地的事是卿颜不小心知道的,但是你竟然连爷爷都认不出来。“
柳蒹葭有些不好意思,装作生气的样子:“他又没告诉过我,谁知道他是谁啊。“
“妈咪,你不觉得爷爷和照片上的爹地很像吗?要是爷爷再瘦一点,头发再长一点的话,跟爹地很像诶。“
听见女儿这么一说,柳蒹葭将李凰的模样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还真是这样,父子两真的很像,不与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的李凤年比,单单从记忆中来比较,也不难看出父子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哎呀,都怪自己压根没往这方面想,闹出这个大一个笑话来。
柳蒹葭脸红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爹地的?“
“这个……嗯……“卿颜笑嘻嘻的,”这个不告诉你。“
“你们两个,能快点吗?”赵红颜冷冷的看着母女两,视线不知不觉在卿颜身上多停了一秒。
“呃……嗯。”柳蒹葭乖乖的回答。在赵红颜面前,柳蒹葭生不出反抗之心,十年前那段时间的相处,使得柳蒹葭面对赵红颜,有些逆来顺受,活像受气的小媳妇儿。
冷冷的说完话后,赵红颜转身再不看母女两。
卿颜小声嘀咕:“哇,这个阿姨好可怕。”
柳蒹葭朝赵红颜的背影叫道:“红颜,等等。”她想说些什么,压抑在心里的话语,想说,却无人倾诉的话语。要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信任的话,除了父母以外,或许就只有赵红颜了。虽然她老是气自己,但是她却是唯一不会害自己的人,也是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
赵红颜脚步微微停顿,然后再次行动,如同没有听见柳蒹葭的话语一样,
卿颜望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很奇怪啊?”
“嗯。”
低头看着女儿,她却说不出话来,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到了嘴边,流露出口的只有沉默。面对赵红颜,她除了心怯外,更多的是愧疚。相信自己的她,将一生所爱托福给自己的她。
而我,却辜负了你的信任与期待。柳蒹葭这般想着,虽然对不起,但是谢谢你。
她要做一个了断,再次出现的红颜,带着‘夺回一切’这样的信念而来的红颜,是否真的能够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