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南、缅甸、朝鲜、南京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排序,朱祁钰选择先看安南的密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哎呀,徐有贞、黎叔林、杨信民、岳正、薛希琏他们几个人在安南捣鼓出了一条五千料的战船,说是已经建的七七八八了,等明年春天装配好火炮,就能正式交付给福建水师了。”
林香玉在一旁问道:“五千料的战船,很厉害吗?”
朱祁钰笑道:“根据郑和留下来的资料,五千料的战船,就是下西洋的主力舰船了。
哎呀,真是心疼啊。我让他们砍伐缅甸、暹罗的柚木,先造几艘大船试验试验,有了经验,再造超级巨舰。
这帮爷爷们倒好,上来给我干个五千料的,木制船的极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一棵柚木长到能用来造巨舰的程度,怎么也得四五十年吧,砍一棵就少一棵。
都让他们砍完了,我儿子和我孙子用什么呢。
嗯,让内阁拟旨吧,把柚木列入严格管制物资,只准朝廷调配,民间不得砍伐、买卖、使用。”
林香玉又问道:“造这么大的战船,夫君您能找着对手吗?”
“能啊,怎么不能,日本就是我的对手。虽然日本国力远不如我大明,但打仗,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
之所以登基五年来我还没有败过,就是因为我从来不轻视对手。
日本、朝鲜不仅有我想要的贸易价值,而且这两个小国人口一点都不少。
虽然没有具体数字,但日本、朝鲜人口都绝对不会低于五百万的。
打下两国之后,我们既可以将国内的货物卖过去,又可以将两国的人力利用起来。
再加上朝鲜有山珍奇货,日本有金矿、银矿,吃下他俩之后,大明国力暴增,就不用对内压榨百姓这么狠了。
虽然现在人们都觉得我是多此一举,但再过上四五百年,后世之人会理解我的丰功伟绩的。”
喝了口茶,朱祁钰继续说道:“除了造船,徐有贞他们还继续招募瑶人,准备再建一支五六万人的军队,然后去进攻占城。
据高平密报,这帮瑶人极为踊跃,都是哭着喊着要参军。
南方最让人头疼的两个难题,一是苗人,一是瑶人。
现在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向南方迁移汉人了,必须得保证安南、缅甸等省,汉人占到至少七成。”
凝香笑道:“您还别说,夫君之前要求在江西试点,收集弃婴。
这些百姓扔起孩子来,也是真够踊跃的,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已经给送了一千多婴儿过来。
大部分都是女婴,夫君说怎么安置她们?
京兆府把人当烫手山芋,不怎么愿意接管。夫君您说怎么办?”
朱祁钰反问道:“你说怎么办?”
凝香笑道:“反正咱家地多,奴家挑些眉目清秀的,养在司苑监。剩下的放到田庄里养着。
其实都不能叫田庄了,应该叫村落了。咱家的地实在太多,给咱家种地的佃户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村一村的了。”
朱祁钰点点头:“行吧,从小教她们读书识字,教她们忠君爱国,等十岁以后,再送到边疆安置。
官府不愿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累活儿,那咱就自己负担呗。
不过也有好处,以后咱们的亲军兵源,从这些人里选。到底是自家养大的,总体而言,忠诚度多少比外面选的强一点点。”
凝香笑道:“知道了,奴家也是这样想的。”
朱祁钰将凝香揽进怀里,笑盈盈地问道:“平时你老说这也不想干,那也不想干,但我看你这司苑监管的挺好的啊。
这个隐形的‘西厂’,比东厂和‘内厂’好用多了。
伱的人不仅刺探情报是一把好手,而且还能帮我笼络心腹。
刘昌以前总是苦着一张脸,自从你送给他四个侍妾之后,我看他精神状态,那真是生龙活虎,虎虎生威。”
凝香闻言撒起了娇:“您快别提这件事情了,最近奴家都不敢出门了。上次奴家去青云阁给夫君送点心,不知怎么就被王林撞见了。
然后他冲上来,趴奴脚下就哇哇哭。奴家好说歹说不管用,最后只得也送了他四个侍妾,才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自那之后,营州卫那些没成亲的指挥使、指挥同知们,就借值守护卫之机,天天在咱王府各处守株待兔。
奴家成小白兔了,好容易培养几个称心如意的丫头,还没用呢,那些没良心的新军指挥们就全要抢走。”
朱祁钰摊摊手:“我也没有办法啊,看来你这是有口碑了啊,培养出的女孩子大受欢迎。”
林香玉揶揄道:“这丫头培养出来的丫头,跟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既温婉,又俏皮,既会撒娇,又会打扮,而且个个都极为不要脸,这种女人谁不喜欢啊。”
凝香佯怒呵斥道:“什么叫个个都极为不要脸,还跟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颦儿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可太感谢您了。”
林香玉一脸无辜地反驳道:“你看啊,给夫君侍寝的时候,我就够着不要脸了吧,结果你比我还不要脸,什么情调都敢尝试,我们其他姐妹都自愧不如,这不是事实吗,怎么冤枉你了?”
凝香闻言,从朱祁钰怀里挣脱,就要去掐林香玉。浅雪、素汐、玲珑三人见状,也都上去助阵,合欢殿中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
景泰四年的最后三个月,一切都按部就班,太平无事。
天气越来越冷,就连北边的蒙人都不作妖了。东北的女真和朝鲜,也都窝在家中,暗暗积蓄力量。
不过这些人还没意识到,大明天子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北方。
十一月十一日,过去的二十年里,这一天是大明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但这次冷冷清清,不论是北京城,还是南京城,都再也没有忠臣吵着要给他们的正统皇帝过万寿圣节了。
只有皇帝本人,依旧花重金做了一件漆金屏风,送给怡王做寿礼。
时近中午,皇帝的口谕由司礼监掌印太监王诚亲自下到内阁:宣庙戾妃自入冬以来,日日头痛不止,近几日犹甚。
着内阁会同礼部在京城张榜求医,有民间名医能够妙手回春者,不仅重赏,而且可以招入太医院为医官。
听到宣庙戾妃病重,阁臣们都颇为重视。病到了需要皇帝下旨张榜求医的程度,难道是要?
王诚传完旨,调头就走。等众人反应过来,王诚已经跑没影了。
阁臣们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只得督促礼部在京城张榜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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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