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对种地充满了极大热情的文臣们,今天却有点心不在焉。
当今天子威望一日高过一日,下任皇帝受文臣的影响又极为有限,真是让人心焦。
目前的朝局是这样的:内阁作为一个整体,权利得到了加强,皇帝也不怎么理会具体事务。
但内阁足足有十五位大学士,大家各有职掌,内部权力极为分散,谁也成不了主导。
内廷也是十几位大太监共同掌权,跟内阁类似,整体权力得到了加强,但内部权力极为分散,短期内再也别想出现下一个王振了。
皇帝的后宫还是跟内阁类似,整体权力极为强大,但内部权力又极为分散。十五位宠妃分散开看时,个个不显山不露水;但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超级强势的皇后,比太宗文皇后管的都宽。
皇帝的这套布局看上去荒诞不经,但实际运作起来,又灵活自如、如臂使指。
最令朝野困惑的是,内廷始终没有出现内斗,后宫也始终没有出现内斗。
内廷大太监们和谐相处,你说奇怪不奇怪?
后宫的宠妃们更是相亲相爱,你说荒诞不荒诞?
朱祁钰见大臣们都各怀心思、神游物外了,也就不再拘着众人,略聊了聊便宣布退朝。
送走了众人,朱祁钰不急于回家,而是对朱文芳笑道:“小徐啊,咱们下盘棋再回去吧。”
阁中只剩下了裴当和阮竹,朱文芳不再拘谨,当即反驳道:“爹爹,我不叫小徐,我叫小朱。
您不要老是阴阳怪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又叫做朱守门儿。”
朱祁钰对阮竹假意呵斥道:“他怎么知道我叫朱守门儿的,哪个王八蛋整天跟世子胡咧咧,给我拉到长乐宫门口抽一百鞭子。”
阮竹闻言捂着嘴笑了起来。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阮竹反问道:“这是我们十娘娘跟小爷说的,皇爷真要抽十娘娘一百鞭子吗?”
朱祁钰被噎了个倒仰,半晌才回道:“哦,那算了,我怂了。你们十娘娘是我的心尖子,到底舍不得打她。
赶紧拿棋盘,下棋吧。”
阮竹笑问道:“皇爷要下围棋还是象棋?”
气得朱祁钰做了个要打阮竹的手势:“贫嘴,你看我这架式,像会下围棋的样子吗。你从小跟着我,我的学习天赋是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明知故问。”
阮竹乐呵呵地拿了象棋来,朱祁钰一边摆象棋一边向裴当问道:“秦王薨逝于凤阳,最近凤阳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乐成郡王过得如何?孙家的那几个人过得如何?”
裴当回道:“乐成郡王平时常与其他藩王宴饮取乐,席间多有为怡王与太子鸣不平之语。而且其他藩王仍拿乐成郡王当作襄王对待,殊为礼遇。
乐成郡王俨然成了凤阳诸藩的领袖。
孙家那几人倒是比较低调,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与人交往。但他们几个庶出的与嫡出的侄儿孙铭极为不睦,经常合起伙来欺负孙铭。”
朱祁钰问道:“小朱,你怎么看?”
朱文芳反问道:“孙家的人,爹爹真的打算放过他们了吗?”
朱祁钰非常满意朱文芳这个问题,就着这个题目讲起了帝王心术:“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帝王,一定要极为珍视自己的信义。
信就是信用,义就是大义名分。
你看为什么只要我敢做承诺,别人就敢相信呢?
哪怕我一挥手,随口作出了一个承诺;哪怕我的承诺没有旁人听到、没有旁人作证,别人都会深信不疑。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极讲信用,只要我做出的承诺,不用别人催促,不用别人监督,我便会保质保量地主动兑现。
这样的好处,就是极大提高了效率,事半功倍。因为只要我一说话,别人就深信不疑,不需要再将大把大把的精神和心力放在猜疑顾忌上了。
具体到孙家活下来的这几个人,是因为我和会昌侯孙忠做了交易,他检举揭发宣庙戾妃孙氏,我保这几个人性命无忧。
如果我现在违反承诺杀了孙家这几个人,那以后谁还敢跟我作交易啊?其他人在和我打交道时,是不是就得反反复复仔细掂量,生怕我一个反悔把什么都不做数了。
其他人在为我做事时,是不是就要瞻前顾后,天天想着怎么留后手,怎么自保。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大家一猜忌,搞到最后就复杂了去了。”
朱文芳点点头,又问道:“那爹爹跟娘娘们承诺,以后不再纳妃,是不是也永远不会违背承诺呢?”
朱祁钰笑道:“那是自然,否则的话,你那几位娘娘被惹怒了,喂我喝碗药,我就去见列祖列宗了。
到时候她们再扶持你做皇帝,自己当金尊玉贵的皇太后、皇贵太妃,岂不比受其他妃子的气强多了。”
朱文芳闻言,连忙表白忠孝之心:“父皇明鉴,儿臣可没有忤逆作乱的心思,几位母妃也都只是随口说说的,并不是真要喂父皇喝药。”
朱祁钰摆摆手:“我也是开玩笑的,这皇帝我早不想当了。等你二十出头,能独立处置军国大事了,皇位立即就传给你坐了。
我跟别的皇帝不一样,我对权力没有迷恋,更不想把皇帝当到死。
说实话吧,我现在就想在家里躺着,等你当了皇帝你就知道有多遭罪了,这就不是好人该干的活儿。”
朱祁钰又陪着儿子讲了些历史典故与治国之道,方才散了。
回到家中,泡过温泉,往被窝里一躺,朱祁钰便对林香玉颐指气使地命令道:“颦儿过来,把衣服脱了,乖乖躺好,我要好好蹂虐你一下。”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奴家犯什么错了,请主人给定个罪名,也好让奴明明白白受罚。”
“错倒是没什么错,但我为了让你儿子当皇帝,跟大臣们斗智斗勇,累死累活。你不应该在我身下好好取悦我一番吗?”
林香玉闻言,笑意盈盈地褪去衣衫,将自己美妙的身体横陈于玉榻之上,作出一副欲拒还迎、任君采撷的姿态来。
朱祁钰很强势地欺身而上,狠狠地蹂虐了起来。
随着长期不断地勤加练习,朱祁钰的技艺越发精湛,两刻钟之后,林香玉便梨花带雨,如泣如诉,哀哀婉婉地求起饶来。
朱祁钰看着佳人艳压桃李的绝世容颜,越发性起,一直浇灌了数次,方才作罢。
好容易云收雨住,略略休息片刻,朱祁钰方才问道:“凝香她们去哪里了?没人旁观,倒着实少了些意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