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想立刻去找她家桃花妖,可无奈因为这只衣冠禽兽,她的腿现在还是软的。想起昨天她丢下桃花妖而去追这只死狐狸,她不免暗叹一声。不知道她家桃花妖会不会多想,觉得他不如男神在她心中重要什么的。换做以往倒没什么,可现在他失忆了,有些事还真容易造成误会。
误会是一切结束的开端。
想想就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看她这个样子,颜千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令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替她盖好被子,收拾好碗筷便出了房门,走的时候还特意告诫她近一段时日不要出门,只不过被正在胡思乱想的某人给忽视了。
在中午睡醒用完午膳,她腿不再像早上那么无力后,就立马去找桃花妖。当她拖着半残疾的腿荡遍了几近半个府宅之后,她碰到了女神,女神告诉她,桃花妖一早就出门了。就连男神也出门了。
这倒让墨南城觉得奇怪了。一个两个的往外跑是怎么回事?不过奇怪也是一小会的事,在她看到女神四十五度角对着天空频频走神这一不同寻常的反应之后,立马抛之于脑后。
女神要离开是迟早的事,她很清楚自己是留不住她的,只是秉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偶尔装个傻强留着,最好是能够拖到她找到所谓的世外桃源,真正安定下来。这样女神日后想要找她也可以找得到。
可是看到忘时初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之后,墨南城开始反思自己强行留下她到底应不应该。
忘时初这个人太过淡漠,不容看透,但若是与她多多相处一番时日便能发现,她不擅长撒谎。
所以,墨南城可以信心十足的确定,女神有事在瞒着她。至于是何事,能让她瞒着她的,无非就是让女神离开的那些事。
她猜想,大概不出两日,女神便会与她辞别。
她看着面前神思恍惚的忘时初,顺着她的视线望了眼天空,发出一声轻叹,略略垂眸掩饰眼底的落寞情绪,出声打断道:“女神,陪我出去逛逛吧,来菊国也有一段时日,可还真没好好逛过。”
忘时初起初犹豫了一会,但在对上墨南城那明白如画的目光之后,眼底一片复杂,勉强地点了点头。
准备出门的时候,被某吃货给得个正着,一看她要出门,说什么也要跟着她出门,整个人都赖在她身上,愣是不肯撒手。她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反正他跟着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多了个小小的跟屁虫,不碍于她和女神好好谈谈。
不过她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事?
一路上,画挽尘一个劲地在吃,而她则是苦逼地跟在后头付银子。女神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或许是太久没逛过了,某吃货的情绪要比以往高涨得多,一会黏着她不肯撒手,一会又跑这跑那,要这要那的,令她根本就无暇去顾及身边的女神。
真不该带这货出来。
看着跟打了鸡血般到处乱蹦的某吃货,墨南城紧跟其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跟丢了。轻喘着气,侧首对着身边的忘时初感叹道:“唉,年轻就是不一样。逛了这么久居然还这么精神,关键还他妈这么能吃!好在妈妈我傍了一个土豪,否则鬼才养得起这熊孩子。啊,不行了,走不动了。我已经累得合不拢腿了。女神,我们找间客栈坐一下吧。再不歇会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不行了。”
忘时初没回答,仅是微微垂首看着脚下,继续跟着她,看起来是在走神。
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墨南城还能说些什么?暗叹一声,上前几步揪住正准备往路边小面摊蹦跶去的画挽尘,塞了点银票在他手里,让他自己去买吃的,待会到附近的客栈来找她们。
墨南城相信以他那野兽的嗅觉,肯定一下子就能闻到她在哪。
画挽尘这回倒是没闹着要跟着她,拿着银票很高兴地就蹦走了。按理说,这么大个人还跟个熊孩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别提有多幼稚了,可这种行为放在画挽尘的身上却毫无半点违和感,反倒令他更像一只可爱的大兔子。不禁让墨南城感到一阵自豪。#我家傻逼孩子就是萌#。
墨南城现在是财大气粗,一进客栈就要了间雅间牛逼哄哄地放下一锭银子,扬言把店里最好的酒菜都上一遍。看着店小二那殷勤狗腿样,墨南城心里一阵得瑟,她早就想这么做一次了。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古代银子是怎么算的,也就一个劲地乱给。
忘时初也不打算出声制止,任由墨南城装逼,反正是颜千扇的银子,浪费了也不觉得可惜。
待菜差不多上齐了,端杯浅尝了一口酒之后便不敢多喝。替忘时初也斟了一杯,递过。看着她平静饮下,略略含蓄道:“你这两日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沉吟片刻,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沉声道:“爽儿,我不想瞒着你。几日前我曾收到一封飞鸽传书,那些人已经找到我了,现下我已是非走不可,本早该前日就走的,但看到你却不忍开口。”
她说罢,静默了一会,望着她继而道:“能让我在意的人不多。而现世仅有你一人。”
女神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今天约你出来玩就是为了此事。”边说着,伸筷挟起几根芙蓉菜心放在忘时初的碗中,语气略略埋怨道,“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本想着在分别之际和你好好玩一玩的,可你偏偏全程心神恍惚,丝毫不配合。倒是小挽尘一人玩疯了。”
忘时初闻言,先是一愣,垂首,借着饮酒的空隙,掩去眼底的落寞,轻声道:“对不起。”
墨南城摇摇头,又给她斟上一杯,轻叹一声,淡淡道:“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任性将你强留下来才害得你因为担忧我而如此不安。可笑一直处于被人保护的我有时候真的难以体会那些在乎我的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