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星心里面是念着止若姑娘的，毕竟止若姑娘是真的知冷热
跟公主殿下比起来，止若姑娘自然是一个温柔如水的人。
公主就是管得太多了。
而赫连星不喜欢公主干涉自己的自由。
本来娶公主殿下对赫连星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现在还要因为月阳公主的失误而承担后果。
这也太难受了。
赫连星如今很厌恶公主，却又不得不依附于公主。
这就更激发了内心的反抗情绪。
赫连星想要和公主彻底的撇清关系，却又不敢。
他只能看着月阳公主，看着她在宴会上依旧那样高高在上
而他则要被人指指点点。
差不多宴会进行到了一半。
“圣书殿殿主到！”
这一声，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了外面。
圣书殿殿主怎么来了？
他这是没事儿么？来这里干什么？
众人眼神都奇奇怪怪的，觉得圣书殿的殿主来得很唐突。
明明不是说好了云澈来么？
怎么殿主来了！
圣书殿殿主德高望重，众人都是要起身迎接的。
连同皇子们都要起来。
当然，中州帝也为了礼貌站起来了。
一辆白马的车，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缓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老者的步伐十分缓慢，一头纯白色的头发，脸上的肌肤也很衰老，但是那双眼却是透亮的。
老者一步步的朝着大厅走来。
最终，走到了中州帝的面前停下。
中州帝率先开口，“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夫闻到了宴会的香味儿。”老殿主开口道。
中州帝立即道：“赐座！”
老者被安排在了中州帝的旁边。
而老殿主的身后有两个年级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美貌少年陪同。
老殿主没多说什么，表情淡淡的，眸光看着远处，神色淡然。
宴会继续。
中州帝对老殿主道：“先生这次闭关的时间有些久，距离上次出门已经二十年了吧？”
老殿主点头，“嗯，二十多年了，那时候好像阿玉还在世吧？青儿也在世。”
提起这两个字，皇后的脸色明显变得很难看。
而皇上的眼中流露出了向往，对曾经的向往，似乎是怀念曾经的时光。
“是。”他淡淡回了一个字。
“阿玉是个不错的孩子。”老殿主点了点头，轻轻感叹了这么一句。
阿玉是谁？
青儿又是谁？
这好像是中州帝和老殿主之间的哑谜。
雪九歌听不懂，在场很多人也都听不懂。
圣书殿的老殿主很久没有出来了，时隔二十多年居然又出世了。
这次出世大家觉得老殿主应该是为了自己圣书殿的圣女才是。
但是，好像老殿主根本没提起圣女的事情。
他甚至看都没看雪九歌一眼，让众人疑惑。
随后便见老殿主在那儿喝酒，酒是上好的酒。
虽然老殿主上了年纪了，但是喝起酒来，根本不输给年轻人，还是十分的豪迈。
老殿主就喝酒，也赞赏好吃的东西，丝毫都没有提起过雪九歌，看起来好像忘记了雪九歌。
雪九歌也是不在乎，因为早就不在意圣书殿的名号了。
她能活下去跟圣书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在意圣书殿到底认不认可自己了。
雪九歌淡定的吃自己的东西，还想着怎么跟这个九皇子相处呢。
或者，直接等着皇后安排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吃得高兴。
这会儿突然有人起哄，“老殿主既然来了，我们不如来一次清选吧？”
说这话的人是令狐亦清。
所谓清选便是圣书殿的一种选拔，除了正常的招生之外，圣书殿会有特殊的选拔，只针对一部分人的选拔。
选拔若是完成的话，那么就能直接成为圣书殿的弟子了。
令狐亦清本身不在乎是不是圣书殿的弟子，毕竟令狐亦清的家世很显赫，七宗三院也是凭借实力都能够正常进入的。
现在令狐亦清还没入三院之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不想牵扯到其中。
他们令狐家自己的修行功法就已经很出色了，没必要再去学习其他的晦涩难懂的东西。
令狐亦清的这个提议让众人觉得十分的奇怪。
这令狐亦清难道是想要入圣书殿了么？
雪九歌完全不懂清选，因此是吃瓜心态。
反正天榜第一名这个名声对于雪九歌来说足够用了，而圣书殿暂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反而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站在雪九歌的角度，实际上对于圣书殿的身份是没兴趣的。
老者闻言扫了一眼发言的令狐亦清，哈哈大笑，“小子，你是想入我圣书殿么？”
令狐亦清其实是没这个打算的，这话是替赫连星说的。
因为赫连星被踢出了圣书殿，若是再次被选上的话，那么肯定会感谢他，感谢大皇子的，到时候也算是多了一个朋友
令狐亦清乖巧回话，“是。”
“在场有多少人想入圣书殿的？”老殿主睁开眼看向场中。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令狐亦清举手之后不少其他的人都举手了。
赫连星看着这么多人举手，自己到底是举手不举手呢？
回去当然是想回去的，但若是再次败了，那么自己的脸面何存？
当年赫连星是以极好的成绩进入圣书殿的，现在被开除的理由是针对圣女大人。
雪九歌作为圣女，当然是可以不举手的。
但是雪九歌不举手的理由是因为自己不想入圣书殿。
圣书殿殿主从来没有承认过雪九歌，雪九歌现在也是明白的。
不过是云澈任性的想要雪九歌成为圣书殿的人罢了。
雪九歌感谢云澈，同时也觉得云澈太过奇怪了。
她淡定的吃自己的东西，看自己的戏，好像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
赫连星这时候还是举手了，赫连星询问老殿主，“老殿主，我还能有机会么？”
“既然要清选，自然是每个人的机会是平等的。”老殿主回话。
这回话是给了赫连星希望。
若是赫连星这次被选上的话，那么又能回去圣书殿了。
在场虽然不少人，但是很多人其实都是有自己的宗门的，现在举手不过是给老殿主和令狐亦清面子罢了，到时候肯定不会跟自己争抢的。
那么，自己的胜率可以说是很高。
令狐亦清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现在看来，除了赫连星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是有自己的宗门的，有宗门自然是不能另选宗门，只能说给老殿主一个面子罢了。
老殿主看出来了，但也不说什么
他来这里自然目的不是单纯的吃东西，倒是想看看这些年轻的后辈到底会怎么样。
人选一共二十个参加这次的选拔。
雪九歌没有参加，因为想看戏，也不想伤筋动骨的。
清选其实也不用通过对战而选拔。而是回答问题。
老殿主给出几个问题，下面的人进行回答。
回答最好的才能成为清选选中的人才。
老殿主提出第一个问题，“老夫第一个问题便是，圣书殿为何成立？”
这个其实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但是要说得出彩就很难了。
“第二个问题，老夫对圣书殿弟子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老夫为何闭关二十余年。”
……
这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圣书殿的，身为圣书殿的弟子，赫连星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问题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吧？
“你们考虑好了可以举手回答。”老殿主温和道。
竟然好一会儿没人举手，终于赫连星举手了。
赫连星回话道：“圣书殿成立的初衷是让天下人都可读圣书，读全所有书，习天下功法，管天下苍生，为天下而战，慈悲万物。
老殿主对弟子们的要求便是，温和有礼，不争，以礼服人，心怀天下。
老殿主因二十多年前一场战斗而受伤，因此闭关。”
……
具体的赫连星也不知道，最后一个问题是稍微有些难度的，而且圣书殿内部也都是不愿意提起的。
怎么会有这件事情呢？
赫连星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老殿主。
老殿主依旧是十分淡定的模样，点了点头，“你知道的都是对的，但也只是表面的。还有其他的人回答么？”
令狐亦清当然不回答，这里他就没想过要跟赫连星争。
但，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争。
这会儿一个身着蓝衣的少年开口：“前面两个问题赫连公子已经回答了，我想回答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老殿主闭关二十几年是为了修复身体不假，但却不是因战受伤。老殿主最爱的弟子，圣女明玉当年身受重伤，老殿主为了救明玉消耗了半身的血脉，因此不得已闭关，也使得身体快速衰老。”
明玉便是老殿主口中的阿玉。
而这个明玉，也是大皇子的生母，不过大皇子并不知道此事，或者知道，但是不曾追究，因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如今。皇后才是他的母后。
“老殿主的心怀天下是温和，是礼节，也是圣书殿从内而外的气质。绝非某些小人的诽谤，也非排挤。毕竟当年圣女明玉是因为好友令狐青而身受重伤，面对那些敌人，明玉都敢以命相搏，最终命丧黄泉，以陪昔日好友，而老殿主不惜自身安危，全力救助，这也是老殿主的温柔。这是我等所不能及的。”
蓝衣少年回话之后，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赫连星。
赫连星是因为什么被驱逐的呢？是因为对圣女不敬，也带头排挤圣女，是一个极为不符合圣书殿气质的人
跟老殿主所想要构建的圣书殿，所想要教育出来的人才是格格不入的。
雪九歌本来是一直在看戏的，但是听到令狐青的时候，瞬间便惊了，心像是被石头击中一样，怎么这件事情还有令狐青，这件事情跟令狐青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令狐青的死，是不是老殿主也知道真相，毕竟他的徒弟也是被那群人杀死的。
听刚刚这个蓝衣少年的口吻，杀死令狐青的人一定是很强的人。
而且明玉是圣书殿的圣女，而老殿主竟然没能为圣女复仇，可见，对方多么强大
或者，老殿主复仇了呢？
可是，听起来不太像啊。
中州帝此刻握紧了拳头，眼中带着怒意，悲愤交加。
当年的事情似乎又在眼前重演，曾经情深意切的阿玉，曾经执剑天涯的青儿。
他们一同战斗，一同修行，一同努力过，这江山，是他们共同打下的，这后位本来也是阿玉的。
然则……
然则……
中州帝不愿意提起此事，多少年了，没人提起过。
皇后的脸色也是一阵的惨白，那么久远的事情，还有人提起么？
那个贱人，就算是死了那么久还是阴魂不散么？
她依旧是怨恨的。
怨恨陛下醉酒之后会叫着阿玉的名字，紧紧抱着她。
也怨恨陛下娶入的一个个宠妃跟明玉那么惊人的相似。
或者是像明玉那般说话温柔，或者是像明玉那般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亦或是像明玉那般眼角一枚泪痣……
一举一动，似乎都能成为陛下寻找宠妃的标准，而这对于一个皇后来说却像是噩梦一般，被永远的缠绕。
皇后永远不知道这噩梦到底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陛下提起阿玉的时候还是会如此的激动。
分明陛下甚至都不愿意看大皇子的。
哦，对了，陛下不愿意看大皇子是因为明玉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大皇子刚刚出生，明玉还未完全恢复，导致去了之后战斗之中大出血，气海灵气流失。
陛下一直觉得大皇子的出生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因此大皇子一直都是皇上不怎么待见的儿子。
但不得已，大皇子的确是他和阿玉的孩子，却也多次跟皇后说过，不希望他成为帝王，希望只是寻常人家。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愿意把大皇子养大。
因为陛下一直都是不喜欢大皇子的。
既然不喜欢，那么就没有什么理由恐惧，在意。
陛下甚至在大皇子七岁以前都没主动去看过大皇子一眼。
排斥，厌恶。
皇后不知道的是，为何老殿主又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这不是故意找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