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如到的时候楚倾已经劝过几轮架了。
楚翎喝醉之后话特别多,几乎没停过,大部分时间都在骂纪宴舟。
“你知道吗?倾倾从小到大被楚家藏得严严实实,好多人只知道我有一个妹妹,这么多年媒体没能拍到楚家小公主的任何一张照片。”
楚翎注视着纪宴舟说道。
“因为她一直被我们保护在温室里,经历过那两年,才突然成长了很多。”
“所以你……你如果是真心的,请你不要惹她伤心。”
说罢,楚翎好似终于累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楚倾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鼻尖有些酸,“哥。”
她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想叫一声楚翎。
楚翎听到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她眼底的水光时,表情突然变得慌乱,“谁欺负你了?”
楚倾无奈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许泽如,“许哥,麻烦你把我哥送回去吧,他今天喝得有点多。”
许泽如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对楚翎说道:“翎哥,还走得动吗?”
楚翎皱眉看着他,反应了半天才慢腾腾地站起身,“看不起谁呢?”
许泽如又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纪宴舟,“纪总他……”
楚倾轻叹道:“杨闻现在没空来接他,我送他回去吧。”
许泽如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有些玩味,“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几乎是架着楚翎往外走。
楚翎难受地快要吐了,“我头好晕,你能不能别晃!”
许泽如:“吐车上三百,友情价,五百。”
楚倾:“……”
她转头看向正襟危坐仿佛在参加会议的纪宴舟,感觉头更疼了。
楚倾本以为自己将纪宴舟带出去要花上一阵子时间。
她先在手机上联系了司机,然后才试探地说道:“你现在有没有清醒一点?我送你回家。”
纪宴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回答问题,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他站起身,准备跟着楚倾走。
楚倾见他站得很稳,顿时松了一口气。
车就停在不远处,楚倾带着纪宴舟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纪宴舟就停住了脚步。
楚倾诧异地看向他。
纪宴舟抿了抿唇角,解释道:“头晕,能牵着我吗?”
他向楚倾伸出手。
楚倾将帽子往下扯了一点,牵住他的手,声音在口罩里有些闷,“你最好祈祷我们没有被拍,不然明天我会找你算账的。”
纪宴舟垂眼看着两人的手,睫毛很轻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手很漂亮,精致地如同艺术品,被自己的手完全包裹起来,又软又小,好似一捏就会碎。
楚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牵着他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直到上了车,两人的手才松开。
车厢内很安静,楚倾莫名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纪宴舟喝醉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断片,他们只是牵个手而已,这有什么?
准确的来说,她只是助人为乐,如果不牵着他,摔了怎么办?纪宴舟的脸还是很值钱的。
楚倾试图给自己洗脑。
“倾倾。”
纪宴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他捏了捏眉心,难受的感觉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不好奇我们刚才聊了什么吗?”
楚倾愣了一下,观察纪宴舟脸上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不由暗暗猜测他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我知道的。”
一早就听出来了,楚翎多半是为了自己才约纪宴舟出来谈话。
纪宴舟突然笑了笑,“我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只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他幽深的眸子好似只容得下楚倾一个人的身影,静静地看着她。
楚倾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放慢了。
好在纪宴舟并没有想继续说些什么。
……
在车上的时候,楚倾以为纪宴舟已经清醒了,没想到下车后他又默默地把手递了过来,一副你不牵我就不走的模样。
看着纪宴舟迷离又无辜的眼神,楚倾差点被气笑了。
到了家门口,楚倾松开他的手,“开门你知道怎么开吧?你回家就睡觉,知道吗?”
纪宴舟点了点头。
楚倾本来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家撸猫了,见他在一旁输密码输了半天门都没有开,脑袋都大了。
“你可以直接用指纹。”
纪宴舟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
楚倾妥协了,纪宴舟醉得这么厉害,一会儿怕是连卧室的门都找不到。
楚倾拉过他的手,用指纹开了门,耐心地让他换上拖鞋。
纪宴舟如同听话的木偶,楚倾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若不是动作稍显迟钝,看起来就跟没喝醉的状态一样。
他换好鞋子之后,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在楚倾脚边。
“这是给你。”
楚倾愣了一下,没有多想,也将拖鞋换上了,刚好是她的脚码。
纪宴舟盯着她的脚看了又看,嘴角微微翘起,“很合适,幸好提前准备好了。在我的每一套房产里,都有你能穿的鞋子。”
楚倾的表情错愕,这是……专门给她买的?
楚倾干咳一声,“你、你不用给我准备这些的。”
纪宴舟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她这句话。
楚倾将他送到了卧室门口,把卧室的灯光按亮,她转身对纪宴舟说道:“好了,你早点休息,喝醉酒是不能洗澡的,有洁癖也得忍一忍。”
楚倾顿了顿,有些不放心,“知道了吗?”
纪宴舟低低地应了一声。
楚倾这才放下心来,她准备回家了。
就在她马上要离开卧室的时候,屋内的灯光一暗。
眼前一片漆黑。
身后的人慢慢靠近,楚倾猝不及防地坠入了温热的怀抱,她的眼瞳一颤,差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