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觉得好烦躁,她现在困得要死,却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衣服的束缚。
她试图向纪宴舟求助,一转头就看到他在门口罚站,视线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不敢看自己。
“纪宴舟。”
楚倾眉头一皱,看起来很不爽,“你过来帮我一下。”
纪宴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天没有动作。
真要他帮吗?他不敢,担心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楚倾困得迷迷糊糊,见他没有回应,将衣服胡乱拉起,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他走去。
纪宴舟赶紧扶住楚倾,视线根本不敢放在她身上,眼神隐忍,沉声道:“别乱跑。”
“……哦。”楚倾眨了眨眼,很乖地靠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纪宴舟抱着怀中的人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宽松的睡裙,扔到床上。
寂静的房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纪宴舟唇角紧抿,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怎样下手才能没有占她便宜的嫌疑。
楚倾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眼底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困得东倒西歪。
纪宴舟只好蹲下身子帮她将裙子上的扣子都解开,然后站起身,背过去说道:“你换吧。”
他不算是正人君子,但是懂得尊重楚倾,不会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细碎的声音钻进纪宴舟的耳朵里,他有些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刚才那一幕。
“我换好了。”楚倾出声打断了纪宴舟逐渐发散的思绪,伸手拉了拉他,“你陪我睡。”
纪宴舟:“?”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纪宴舟定了定神,转过身跟她说道:“我睡旁边房间,你要是醒了就叫我。”
楚倾抿了抿唇,看着他不说话,满脸写着不高兴。
纪宴舟转移话题,“困了就睡吧,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楚倾继续沉默。
“……好,我陪着你。”
纪宴舟怎么也没想到楚倾喝醉后这么难缠,只能先想办法把她哄睡着再说。
然而过程并不顺利。
房间里熄掉了灯,楚倾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睁得很大,刚才的困意好似全部不翼而飞了。
纪宴舟捏了捏眉心,“倾倾,闭眼睛睡觉。”
楚倾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很小声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演技还不错吗?”
“为什么?”纪宴舟很配合,转头看向楚倾,差点以为她已经清醒了。
楚倾的脸上露出一抹傻笑,“因为我拿过影后啊,媒体和粉丝都夸我很厉害。”
“我不是什么新人,也不是天才。”
纪宴舟愣了一下,“是吗?原来倾倾想当影后,那你一定可以的。”
他当然没有把楚倾的醉话当真。
楚倾摇了摇头,很认真地纠正他,“不是想当,我已经拿过了,你不相信吗?”
纪宴舟随着她的话顺毛,“我信。”
楚倾莫名感觉到纪宴舟的话里带着几分敷衍,哼了一声,挪动身子趴到他怀里。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宴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僵硬着身子搂住她的腰。
“什么秘密?”
楚倾用气音说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其实我刚开始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在的地方可能是个平行时空,在那里,我是个大明星。”
她想了想,补充道:“比你还火的大明星。”
纪宴舟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眼眸黑沉沉地看着她,“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楚倾笑了笑,“我拿到了赛维电影节颁发的最佳女主角奖,到家睡了一觉就到这里来了。”
“不对。”楚倾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小,“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部小说,叫……”
她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意识渐渐被抽离,话还没说完就趴在纪宴舟怀里睡着了。
纪宴舟抱着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刚才他下意识就相信了楚倾的话。
楚倾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看起来格外乖巧。
纪宴舟不想松手,就这样抱着她,抱了一夜。
……
清晨,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清透的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楚倾眼睫一颤,感受到炙热的呼吸接触到皮肤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纪宴舟的怀里。
纪宴舟闭着眼睛的时候减少了许多攻击性,楚倾微微屏息,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不由失了神。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意识到了,纪宴舟整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审美点长的。
过了半晌,楚倾才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昨晚……
等等!
纪宴舟醒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楚倾正盯着自己看,表情有些呆呆的,好似正在神游。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格外性感,“什么时候醒的?头疼吗?”
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楚倾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像是要就地蒸发一般,连滚带爬地想从他怀中起身。
昨晚的回忆格外清晰,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楚倾都记得一清二楚。
然而她恨不得现在就失忆,宁愿什么也没记起来。
不想活了,世界毁灭吧。
纪宴舟看着她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眉梢一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想起来了?”
正说着,他把楚倾重新按回怀里。
“都抱一晚上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楚倾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顿时泄了力,闭着眼睛开始装死。
太丢人,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钻进去。
在她乱动的时候,纪宴舟表情一凝,身体悄悄往后退了一下。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被楚倾撩拨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受不了一点刺激。
楚倾还没发觉哪里不对劲,冷静下来后开始倒打一耙,“我喝醉了脑子不太清醒,你怎么什么都依着我?”
纪宴舟很无辜,“你那么乖,我当然得依着你。”
乖?
她昨晚的表现与“乖”这个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纪宴舟眼中的滤镜未免开得太大了。
纪宴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他就是觉得楚倾怎么作都可爱到人神共愤。
换句话来说,他超爱。
楚倾一噎,脸上滚烫的温度迟迟未能降下去,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快到她怀疑身旁的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