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内一片哗然！
“这……”
凌父未料到儿子会行如此举动，更是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身旁众人对此局面，各持己见，议论纷纷，场面极其热闹。
“哇塞，那年纽约拍卖所上轰动全球的碎纸画，和今天这幅折败向日葵，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嘛！”
凌灿双手插兜，任众人议论。
此次回国创办画廊，他自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向父亲证明他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此次回来，竟还有别的惊喜……
他墨镜下的目光，落在仅离他几米远的女人身上。
这家伙，
场面被他闹成这样，脸上还挂着一副得意的浅笑？
路晨看着那道划痕，一脸错愕。
“啊！什么情况！”
楚玥玥站在路晨身边，慌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男神上来就是一顿破坏？”
这场面万一收拾不过来，她饭碗可就得丢了！
路晨被玥玥的惊呼吓一跳，回过神来。
等等，自己现在离他才不过几米远…..
她朝他方向瞥了一眼。
没事在室内戴什么墨镜，也分不清他看没看过来呀！
路晨托着相机，内心闪躲，赶紧再次压低帽檐，使劲往玥玥身后缩。
“晨晨！再帮个忙！现在能靠得住的也只有你啦！”
路晨满脸疑惑，“啊？”
“不如这样，你帮忙赶紧把人带走，场内我来安抚。”
“哈？我不要！”
她现在恨不得躲起来，还非要她往上冲？
那可万万不行！
玥玥看她一脸不情愿，又见众人掏出手机开着闪光灯不断在拍摄，顿时手忙脚乱。
“请大家移步茶歇区！”
众人拍照的闪光灯，在凌灿眼前交错闪烁。
无数的白光闪烁使他眼睛的不适加强。
即使戴着墨镜能躲避些视线，心里的排斥感还是强烈…..
他紧皱眉目打算离场，看着那个不断躲闪的女人，眸色再次一沉。
路晨这会儿正背过身子抬腿准备撤。
不料，衣领被一道强力拎拽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挺阔身影越到她身前，迈着长腿，将她强行拖离。
“诶？！……”
“阿，阿灿？”
正上前赶来带凌灿离开的全晟，看他拽起比他矮一个头的身影，从身边一晃而过，满脸懵逼。
“不是，这又是闹哪一出？”
*
男人迈着大步，一路将她拽到美术馆外，丝毫不顾身后的人被他拽着走的模样看起来多狼狈。
反正这美术馆坐落郊区，外面也人流罕见，任谁在意。
路晨一路反倒嗷嗷大叫，“停停停！”
这男人竟然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她！
她不要脸的吗！？
“凌灿！有种你放开我！”
一道略带挑衅和忍无可忍的怒吼传来。
男人脚步急刹，任她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栽去。
卧槽！这男人现在这么狠？
路晨趔趄几步，眼看自己越来越靠近地面，手下意识先护着相机，压根没想着要保护自己。
凌灿一惊，跨步伸手擒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拉。
女人原地打了个转，安然无恙，稳稳当当地，落入他怀中。
凌灿见她站稳脚跟，开口便是一声怒斥，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样?”
竟然凶她？
刚才害她差点没命！
路晨张口怼了回去，“混蛋！刚才分明是你企图谋杀我！”
说着，一把将他推开，整理帽檐和衣服，顺带低头检查相机。
男人身子向后倒退几步，双手缰在半空，“……”
瞧着她身后有一堵墙，凌灿索性将双手插回兜内，迈着步子，重新向她逼近。
路晨感觉他又朝自己走来，紧张兮兮地抬头，只见男人戴着墨镜，盛气逼人。
“喂，你、你又想干嘛？”
她睫毛疯狂扇动。
凌灿挺着身子，将她一路逼到墙边，双手一撑，将她困住。
她后背抵着墙壁，帽檐抵着男人宽阔的胸膛，逃无可逃。
男人低头见她帽檐碍着视线，伸手想摘下。
她连忙伸手挡住，“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啊？”
男人错愕一愣，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
路晨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指霸道勾起。
她被迫仰起头，迎上他那张被墨镜遮住的脸。
……
臭男人，露个嘴唇都还是那么好看。
她满心慌乱，哪能平静直视他。
凌灿透过墨镜，见她眼神闪躲，忍不住挑趣，“我还没做什么，你就紧张了？”
路晨嘴上向来是不会轻易认输的，特别是面对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凌灿不禁轻笑出声。
这一笑，竟又震得她心头一颤。
路晨，你争气点呀！
“你这些年，一直在A市？”男人语气突然轻柔下来。
路晨一愣，将脸别过一旁，“没有。”
顿了顿，眼眸低垂，“因为工作，顺便回来一趟。”
凌灿透过墨镜，看着她低垂的眼眸，颤动的睫毛，心中诸多疑问不断漫出来。
八年前得知她随着父母搬到别的城市，两人也因为考的学校不一样分道扬镳。
后来他选择出国后从未回来，没想到今日，会在此遇见。
“今天……”
“我是恰巧来帮朋友的忙！”
路晨听他张口，心里慌乱得很，争先抢下话题。
这女人，慌张起来就会抢着解释，真是没变过。
凌灿见她展现出以往熟悉的模样，更忍不住想要逗趣她，低头凑近一些说道，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你又着急解释干嘛？”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慌张，深深吸了口气，迅速将脸转回。
不料，鼻尖轻轻掠过他脸颊。
两人感觉刹那间有股电流窜上，她紧紧贴着墙壁，凌灿更是一下将身子弹开。
气氛微妙，一阵僵凝。
凌灿一手插回西装裤兜，一手扶正墨镜。
趁这间隙，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一番。
她穿着一件分不太清是棕色还是什么深色的皮夹克，脚上踏着马丁靴子。
八年未见，穿衣风格倒是变得很洒脱。
再来落到那斜挎的相机上，结合刚才她的举动，更是感到好奇。
“你现在，摄影师？”他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她色彩感知天赋一向很突出，摄影也挺合适。
只是不知当年那件事对她是否有什么影响……
这八年，他不曾与她有过任何联系，对她现在的一切，都知之甚少。
路晨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过多解释。
她举起斜挎在身前的相机，得意地冲他晃了晃。
“你刚才捣的乱，证据可都在里边。”
“噢，该不会，你觉得能威胁我什么吧？”
凌灿透过墨镜观察她脸上变化的表情，这一向是他的乐趣。
“所以你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她搞不懂，为什么要在大家面前上演这一出。
可这回，凌灿却保持沉默，没有回应。
路晨突然意识到什么，没多问下去。
她不该多问。
当年最后一次对话，多少划清了两个人的界限。
如今再见，她自然没什么身份和立场过问太多。
就今天的局面，现在他还展露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模样，和曾经那个桀骜的少年已然是两个人。
这么一想，是啊，都过去八年了。
今天只是偶然的相遇，她还是不要逾越什么吧。
凌灿自是不知道眼前女人的内心戏。
她今天毫无预兆地出现，打乱他阵脚。
像当初突然转变推开他那般，令他措手不及。
这些年他又何曾忘怀。
就从刚才她的掩饰和反应来看，
她真的像八年前说那番话时，那般决绝吗......
过去的种种画面，依然萦绕二人心间。
两人就这样相互拘谨着，陷入沉默。
气氛再一次变得寂静而尴尬。
“不如先打个车吧。”
站在他身边，她忍不住会想要偷看，被他吸引。
可是比起再一次陷入感情的纠缠之中，她更想要保持距离。
加上俩个人此刻站在外边一动不动，看着挺傻的。
路晨随即拿出手机。
“你手机借我一下。”
“啊？你手机呢？”她疑惑地望向男人。
“刚才落车上了。给我下，我有办法。”
这男人打着什么算盘？
她迟疑了一会，将手中手机递过去。
他快速拨通了号码：“开车来路边，赶紧。”
说完，凌灿又在手机中输了一串号码拨出又挂断。
顺手，摘下墨镜，缓缓递过手机，“这是我的手机号。”
什么意思？
她猛然抬起脸，不料撞上一双澄澈的黑瞳。
感觉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猛地抓住，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