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哥们刚下飞机就找你玩来了！”
“小裕呀，好久不见！”
“阿姨好！好久不见。”
听着一番聊天，是凌灿认识的朋友。
好像是刚从哪里回来，迫不及待就来画室找他。
明慧见是休息时间，也没有多说什么，自然地聊了起来。
大家伙看了下热闹，就都散开各玩各的。
路晨见他在朋友面前，跟平常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非要说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语气跳跃，面部表情丰富一些。
她喝着水，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陌生。
她第一次产生这种陌生感。
因为至此之前，没有在画室见到凌灿除了和她以外，和谁用特别跳跃的语气，聊天，相处，打闹。
除了最初那一次和小胖的争吵，他平常最多的状态，就是安静画画。
要不就是傲慢地展示一副“你们怎么画得那么烂。”的姿态。
好像她对凌灿的了解，似乎都是，在画室这样的状态下。
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状态，换一群朋友的凌灿，又是怎么样的呢？
一些毫无缘由冒出来的疑虑，让路晨开始好奇凌灿和他朋友之间的对话。
她想要，更多一点了解凌灿。
*
“休息完了大家接着继续画吧～”
路晨便开始摆姿势。
为了能专心偷听，她选了个舒服坐着的姿势。还特意选了一本书，扮演一个专心看书的女孩。
她竖着耳朵，注意力全在凌灿和朋友的对话上。
虽知偷听可耻，但她实在太好奇了。
凌灿听朋友在耳边讲了许多他的生活趣事，跟着也附和一些。
“开始画画了，你先坐，下课再聊。”
瞧着路晨摆好姿势，他便不想再过多理会朋友。
“行呀，我就坐着，观摩下你们画画。”
画室又回到一片专注画画的沉寂模式。
凌灿对造型的把控力比其他人都优于不少。
很快，他就将路晨的人物轮廓完整地呈现在画纸上，全程可能也就花了不到七、八分钟。
画中的少女，留着及肩的顺滑黑发，微微别过耳后，露出了流畅的肩颈线条。
她有着一张小巧的脸庞，鼻峰别致，鼻翼有一颗小小的痣。
垂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整个人坐在柔和的灯光下，还透出一股倔强清冷。
那份倔强不多不少，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美。
“画得挺细腻呀，这模特你熟不熟呀。”
凌灿冷不丁地给了身旁的人一个眼神。
“好好好，你画，你继续。”
话音刚落，又没过一会，朋友还是止不住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对了，你这每天忙着在画室，是不是都没理会游柔呀。”
“她前几天还打我电话，让我这次来，好好看看你，瘦了没~”
“人家心疼你，作为男朋友你都不关心关心她的呀？”
路晨耳朵一直竖着，自然将这些都听了进去。
什么？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名字……
还有，她完全料想不到的三个字。
顿时，心里莫名的情绪成倍翻滚上来。
可这会做着模特，路晨脸上不能流露出过多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内心试图克制自己，余光忍不住瞥向凌灿。
他要怎么回应这些信息？
“就你话多。”
传入路晨耳中的，除了这四个字，再没有下文了。
没有了吗？
等了几秒，朋友开口，
“噢，不说了。”
凌灿便没有再说出任何话语。
此时此刻，没有话语，两个人却在心中各自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任谁都在谁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凌灿在听到朋友口中那些不必要，也不应在此刻说出的话时，心里不禁拧紧了几分。
她，听到了吗？
他不想她听到和误会什么。
抬眸望去，却不见路晨脸上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是听到了也不作反应，还是没有听到？
这些事情，并不全是他朋友口中说出的那番......
他也更不是谁的男朋友。
尽管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疑虑和解释，却都没有在那一刻展露，没有说清。
所有的一切，可能就是这那一刻埋下了伏笔，发生了转变。
*
当晚的练习特殊，所以较比往常，也延后下课了一会。
大家纷纷匆忙收拾东西。
“今晚你下课晚，改天我们再约，我先回去啦！”
“阿姨，下次见！”
“好，路上注意安全~”
路晨正收拾着画具，听着他们的道别，还惦记刚才的对话。
回过神来，一看时间，又快要赶不上末班车。
她紧忙加快手上的动作，慌慌张张的模样落入凌灿眼中。
“快点，否则又要赶不上了。”
凌灿率先去开车，车停在屋檐下，冲她喊话。
路晨提了提背包，看了眼时间，还是只能坐上他的车。
坐在他车后座，心里抱着满满的疑虑。
可是即便万般好奇，她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本来就是偷听他们的对话，哪里还有理由直接张口询问人家私生活的？
而且，他既然都没有说什么，说不定就真的有女朋友了呢。
路晨不像往常那般在后座嚷嚷着，反而全程低头一言不发。
凌灿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总不能直接说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又有没有听到呢？
两人保持前所未有的沉默，一路持续到公交站前。
刚到公交站，路晨便快速下了车。
二话不说，径直走到站台长椅上坐下。
凌灿也没着急走，将车子靠边。
看她沉默不语，又想要和她解释，在原地干着急。
等了半响，他双腿撑着车子，握着车把手，冲路晨开了口。
“那个，要不我.....”
送你回家?
话刚说着，身后的公交车便开进了站。
路晨听他开口，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在凌灿话说到一半的时候，
便条件反射性地伸出手举到胸前。
凌灿只见她着急地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说出一句，
“我车到了，拜拜。”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那人影就跳上了公交车。
看来，
她似乎也不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