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没考虑过别人。”
凌灿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低沉而笃定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路晨听得仿佛有些恍惚。
她语气不太置信，“虽然但是……可她毕竟和你从小长大，你难道？”
凌灿睨着眼，“该不会这个醋你也吃吧？”
路晨甩开他的手叉腰，“你这样问显得我这人小肚鸡肠又斤斤计较似的。”
凌灿眉眼一动。
他轻抚着下巴薄唇轻抿，眼神浅浅地往下瞥了一眼，又转而看回眼前的女人。
男人的嘴角向上勾起。
他语气带笑，“没事啊，就算你是小醋缸，我也愿意泡。”
“……”
空气一片冷寂。
明明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却感觉寒意刺骨袭来。
路晨皱起眉头跳脚，“啊凌灿你这人说话真是！！”
忍无可忍！
她浑身汗毛竖起，炸毛般拍着他肩头。
凌灿憋着笑让任她一顿收拾。
“轻点……”
“谁让你不好好说话……”
室内回荡着两人拍打嬉闹的声音。
不知为何，凌灿看她手舞足蹈向他撒气的模样，那随着摆动的发丝，都分外灵动。
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这一向沉寂的屋子里的摆件、物品，甚至连最不显而易见的灰尘……
仿佛都为之颤动。
那颤动的频率微乎甚微，却牵动着他的心脏跟着起伏。
忽地，一双手紧握住她拍打的手，稍带用力，便将她固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霸道让路晨猝不及防。
“闹够了？”
一声勒令哐当砸落，落到她心房上。
路晨被他紧紧拥抱在怀里，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我、我。”
她突然紧张得结巴起来。
凌灿脸上挂着笑，偏头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她的颈窝。
揽着她的双臂稍带收紧了一会。
他开口便带着不经意的挑逗，“闹够了，换我来。”
这哪里经得住呀！
路晨感觉被他一撩拨，腿都发软了，嘴上差点没阿巴阿巴出来。
“不是……那个……”
凌灿手部开始不安分地在某人腰间游离。
他勾起坏笑，“嗯？”
救命。
这男人发出的单音低鸣，简直性感得无可救药。
路晨埋着脸在他怀里，“你拿捏人也太有一套了。”
“哪有？”
男人的语气轻柔。
“分明是你拿捏我。”
路晨愣着几秒，紧紧圈抱着他。
“凌灿，其实……”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晚，她究竟为什么会给你来电话，你当时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计较，可如果不问清楚，我会一直记在心里放不下，我会胡思乱想，想得多，我就会害怕得想要逃离……”
路晨着急解释。
凌灿收紧力度，抚着她的发丝，“放心，你想知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件事，其实我一直也很讨厌自己的处理方式。”
“过去我受限于家里，也还没有能力处理那么复杂的事情。”
说着，凌灿松开怀抱。
他紧紧凝视她的双眸，“我更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路晨抓紧他的衣衫，“我不怕。”
她做好了聆听一切可能的准备。
“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凌灿思索片刻。
“一切应该得从……”他搜索记忆碎片。
“高考前一个月，我们两家去看一场演唱会，然后……”
路晨听到演唱会，神色一动，“演唱会？你们两家一起？”
凌灿抬眉，“嗯？”
“没事，你继续……”
路晨想着，原来不是他和她单独一起。
先听他说完。
凌灿根据回忆，过去的诸多事情徐徐展开……
*
演唱会场馆的VIp包房内。
“阿灿，你老是闷在画室不行的啦！”
“哇你快看，这场舞美太漂亮了～”
游柔带着米奇耳朵的发箍，兴奋地沉浸演唱会的欢乐海洋里。
凌灿一脸拽样，“我对这种愚蠢的演出没兴趣。”
他对被强迫拉来追星这件事抱着抗拒心理，心思自然不在那上面。
明慧和游母此刻从包间的沙发上起身，结伴走出包间。
谈话笑声在包房另一个隔间中回荡。
比起演唱会，此刻的谈笑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场演唱会主办商想来应该和凌游两家之间存在商业合作关系。
加之游柔特别喜欢这场演出的明星，便执意要拉着他一块来。
一开始他虽以备考之由推脱。
可没想父亲也执意要求他一块前来露面，特意在主办商面前介绍他。
也不知父亲在包间内和商业伙伴聊些什么？
上次心里燃起的心思，此刻转化成莫名的好奇心驱使。
他悄然靠近包间门口。
......
凌父和游父坐在隔间的沙发上，一名商业伙伴围绕着他们。
凌父的眉头微蹙，注视着游父。
他神色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这个交易确定不会有问题吗？怕不是过于冒险……”
游父则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眸底透出狡黠的光芒。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一个陌生的男声插入，“只要确定这幅画里面的物品没有什么问题。”
画里的物品？
门外，凌灿不自觉将耳朵贴近。
紧接着游父的声音响起，“放心吧，一切确保绝密。”
凌灿眼神一收，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身子贴近门板，鞋尖不经意踢到了木门。
发出一丝微弱声响。
他原地错愕了几秒。
“这次的交易若是成功，后续那可真是还得依靠凌董的……”
屋内的对话却还在继续，似乎没听到这声动静。
还好。
兴许是一旁演唱会的声响盖了过去。
凌父语气稍有冷漠，“前提是，我希望你能保证一切顺利进行。”
“凌董您放心……”
演唱会的歌声伴随着节奏高潮起伏不定，对话声随着变得模糊。
凌灿的思绪也陷入一阵混乱和不安。
听几人的语气和讨论的话题，似乎多少带着非同寻常的意味。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越是思考，内心的警示声却越来越强烈。
……
“虽然当年我已经猜想得到一些方向，但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凌灿牵着路晨从餐厅移步，在客厅沙发坐下。
他双手撑在膝盖，微微垂首，神色略显凝重转头看向路晨。
凌灿语气带着惭愧，“你爸爸参与的龙舟赛，我知道幕后操盘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