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呢！呢。
呢～
她刚才说的是第四声调吧？
凌灿轻咳了一声，换作他捧住她的脸颊。
“宝贝，当时我熬了一宿，只想尽快结束话题，没想别的。”
“真的。”
男人着急得加重语气。
路晨并非是不明事理的性子。
他刚才阐述的那些事情，换作她经历，定然是做不到那般冷静的。
她沉默着注视他那双赤诚的双眸。
难以想象究竟他还见证、又或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好不容易压制而下的酸涩又在心底翻涌。
“嗯我相信。”
路晨用脸颊蹭了蹭他温热的手掌。
酸涩里又含着甜蜜。
她傻笑，“终于想透彻为什么我情敌这么多了。”
这反应，凌灿内心更慌了。
“宝贝……”
路晨忽然心潮一动。
自然偏过头朝他掌心落下一吻。
“我是说认真的。”
她继续开口，“你不经意展露的温柔和浪漫，就是最大的杀手锏，没有人能抵抗。”
掌心的轻柔触感传来。
仿佛那一吻落在心上似的。
这女人，不经意地撩拨人心弦，从来也是不自知。
凌灿苦笑，“其实我不擅长浪漫。”
路晨沉默几秒。
这臭男人，总无心插柳柳成荫。
分明就会得很。
她不禁敛眉，“你在凡尔赛？”
又开始了？
又和他杠上了？
凌灿对她前一秒还含情脉脉，下一秒似乎要冲他挥拳的姿态。
习以为常。
随性是她的特色。
凌灿顺着她的节奏寻思，“噢？那不如给哥哥说说，我做什么让你觉得特别浪漫了？”
那怕是一时半会数不过来。
其实他无论做什么都浪漫。
若真要仔细数浪漫之最……
路晨洋溢满眶的爱意，专注看着他的眼睛，“以前，你骑车来找我那次。”
凌灿回想，“初雪？”
“唔……”路晨撒娇摇头。
她光回想那一瞬间，心脏就怦怦跳，满脸藏不住的笑意。
女人索性将脑袋蹭进他怀里。
路晨仰着头，眼神带光。
“雨夜那次。”她害羞道。
那一次，是最盛烈的浪漫。
在重遇他之前，她甚至感觉，几乎所有的浪漫和勇气都在那一夜耗尽了。
她的笑眼和突如其来的羞涩，将他的心挠得痒痒的。
凌灿情不自禁托住她下颚，低头亲吻上她的唇。
温热的唇轻柔贴合，又拉开距离趁着拉开距离的一秒，和彼此对视，又迫不及待再次吻上。
交换着满腔的炽爱，享受连绵不断的亲吻带来的甜蜜。
真是难以言喻。
一个吻就快把她给点燃了。
又快要亲到某个临界点……
“灿……”
不知何时，路晨被吻得按压在沙发靠背上，此刻双手贴着他的胸膛。
凌灿及时收手。
他勾着笑，“我从不擅长，也不刻意制造浪漫。”
“但我出手就是浪漫。”
说着，伸手轻柔擦拭她嘴角。
路晨含笑，“那你出手可得控制些。”
太会勾女人的心魄了。
凌灿刮了刮她鼻头，“也只对你出手。”
路晨含笑。
如此看来，她转念一想继续问道，“那晚游柔之所以打电话来，莫非也和那事有关？”
凌灿将前后继续告知。
游柔在误食了第一次LSd后，却无法控制不去触碰。
剂量随之增加，有一回她出现幻觉，情绪失控在腕部留下伤口。
以命相逼凌灿必须听她的。
凌灿面对她时一度充满焦虑和无助。
他知道这种行为不可取。
但他也明白，若是过于强硬推开她，游柔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行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雨夜那晚，凌灿碍于此事不敢轻易挂断她的电话。
接通电话后，那头的女声充满痛苦和绝望。
她一度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阿灿，我需要你……”
“我们才是一对！你不许，你不许跟她在一起！”
“你看看我吧，好吗？”
她的话语随着情绪零碎而变得只言片语，连贯不清。
作为昔日一起长大的好友，他自是不忍心看着她一步步陷入绝望的深渊。
“游柔的父母就不制止她吗？！这事可关乎到自家女儿的性命啊！”
路晨听完后，陷入震惊。
他如今提起，已冷静如斯，“那两年游家没少为这件事费心。”
“只不过……”
路晨瞪大了眼睛，“只不过什么？”
她哪知会有更不可理喻的在后头。
凌灿决定先将眼前两人的诸多误会和疑虑解开，再逐一同她展开说清。
他语气听起来不慌不忙，“我当时快想疯了都想不通，你怎么会突然搬家。”
说着凌灿却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还搬得那么迅速，连声招呼都不打。”
当初联系不上她，再次去到她家时，早已人去楼空，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凌灿将一旁的画作继续翻开。
他总在她家楼下徘徊。
从夏天到秋天。
凉意渐渐弥漫在空气中，树叶在微风中轻轻飘落，落叶也开始铺满了路面。
捱过冬季，踏过白雪。
在第二年春雨降临之时，都时常会想起路晨送甜品来，他送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还记得我骑车送你回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下了倾盆大雨。”
凌灿说着看向怀里的人。
路晨微仰头，“嗯，索性我们就披着同一件雨衣。”
单人雨衣。
她帮他洗晒过的那件。
那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地靠近。
她当时钻进他的单人雨衣里，在后座紧紧搂抱住他，无奈雨势过大，即便盖着雨衣两人还是变成了大半个落汤鸡。
凌灿抽翻出其中一张画纸。
一个男孩头发湿漉漉撑着车子，女孩低头查看大半截湿透的牛仔裤。
路晨看得出神，“我那天心意表露得已经足够明显了吧？”
凌灿浅笑，靠近亲了亲她的额头，“怪我，我以前嘴笨。”
“就不应该让你主动问我那个问题，也不应该是你主动……”
路晨语气真挚，“不！怪我，是我想得太多……是我逃避得太快。”
两人此刻都清楚，过去心里都存在各自的顾忌，也有着解决不了的棘手难题。
他重新抱紧路晨，“没关系，过去的都过去了。”
路晨靠在他怀里轻嗯一声。
凌灿接着闭上眼睛回忆。
他紧闭的双眸带着颤动。
须臾，凌灿试探地看向她，语调和情绪直线下降。
“可是路晨，我心里始终还有块石头悬着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