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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李灵结束一夜的练武,伸了个懒腰。
她推开门看了看,今日是阴天,山谷中不见日光。不知和山谷的地形有没有关系,李灵觉着这里的风有些大。
李灵正准备回屋,看看这农房中有没有储备粮食,眼角余光就看到三人走了过来。
这三人正是房家三兄弟。房然高大帅气,房平嘴角含笑,房罗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
李灵挑眉:“你们又要我去做你们房家村的规矩?”
房然点点头:“你是新来的女子,现在……又是这副男装的模样,自然要先见过老祖宗,请老祖宗定夺。”
李灵不说话。
这个老祖宗韩柯,是天下武功第三,地阶巅峰,为何她要隐居山谷,又为何要给这个人口繁盛的房家村定下这样的规矩?
她似是蛮横不讲理地强行将入村的男女扣留,要求他们守着她定下的规矩。又似是留给了入村的人一条活路,让他们有机会离开?
李灵对这个未曾蒙面的老祖宗并没有什么好的感官,却不免对她有些好奇。
房然对着房罗点点头。
房罗笑着走近屋内,将背后的沉重的包裹放了下来。他解开大大的白色包裹,好让李灵看清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在那个小村口得到的粮食?”李灵问道。
房然道:“老祖宗说过,凡是进了房家村的男子,所有的东西都充公。凡是进了房家村的女子,东西都可以自己留着。你的马我们也给你牵进来了,就栓在离这屋子最近的那颗树上。你要是嫌料理黑马麻烦,可以把马给村里,换些你想要的东西。”
这韩柯的规矩,还真是男女不同啊!李灵心中这般想着,道:“不换。”
房然点点头,面色不变:“你决定就行。走吧,和我们去见老祖宗!”
李灵迟疑地看了一眼屋内的一大袋粮食。
房罗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李灵眼前,笑眯眯道:“给你的!就知道你没有早饭吃。我给你带的,和昨晚一样,饭团!”
李灵条件反射般道:“谢……”才说了一个字,她就停了下来。对方可是困住她,让她没了自由的人。谢个毛!
李灵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接过饭团,自然而然地打开,就开始吃了起来。
饭团还是温热的,和昨晚的味道一样赞。
李灵一边吃,一边跟着房家三兄弟走。
这时候,门外的村中大路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
这些行人,有得身上扛着农具,有得手里拿着竹篮,都是粗布衣服,神色自然平静,笑意盈盈。
这些村中人看到房家三兄弟,无论男女都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当他们看到李灵之后,纷纷摇头离开。
李灵还隐隐听到这些村中的男男女女感叹:“一个男的……长这么漂亮,白瞎了这么张脸。”
李灵木着脸,默默吃完了饭团。
这个村子里,好似所有人都欢迎女子出现,然后留在村里?
跟着房家三兄弟走着走着,道路越来越偏,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地势也越来越高。
不等李灵疑惑,房罗就转头对李灵道:“李灵,你看这就是我们房家村唯一离谷的路。老祖宗就住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出了山谷,再往外走一段路,就是我捡到你的地方。”
“哦。”李灵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老祖宗守着唯一出谷的必经之路。呵呵!真是绝了别人逃跑的机会啊!
这房家村建在深谷中,唯一的出谷的道路,有天下武功第三的高手把守——想到这一点,李灵郁郁,这还怎么跑?
要是他们把她当做男的也就算了,要是把他们当做女的——难道还要在这里困三年?!
就在李灵发愁的时候,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间稍大的农房。
这农房的模样和李灵昨夜睡得农房相差无几,却比李灵昨夜住的农房大一倍,看着非常干净亮堂。
房家三兄弟示意李灵止步,四人停在了大农房的前头。
房然声音不高不低喊了一声:“老祖宗,是房然来了。房然带了个新人过来,这新人的情况有些特别,所以请老祖宗定夺。”
农房中传出一声苍老平稳的女声:“是小然啊!你们都进来吧!”
出乎李灵意料的,那声音平静温和,似是出自一个慈祥的老妇人,而不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
“跟上。”房然回头对李灵喊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四人走近农房,李灵跟在最后头。
这农房内也是干净亮堂的,并没有什么精致的装饰,看上去只是一个稍微整洁一些的农村屋子。
李灵看到了韩柯。
她头发全白,白发用一根雕得粗糙的木簪固定。她面容雪白饱满,精神奕奕。脸上一道道深刻的皱纹揭示了她年纪,但从五官来讲,她年轻时必是一个绝代美人。精神极好的白发老人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衣服,又在背后披了一件同色的外袍。
简单的农房,粗糙的衣物,这居然就是天下武功第三的强者的生活状态!唯有那衣服上的绣花,极精致美丽,好似是这位老祖宗身上最精贵的东西。
见了韩柯本人,李灵感叹,这还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韩柯正坐在一把老旧的长椅上,见着四人进屋,面上笑眯眯的。等她看到了李灵,眼一亮,又皱了皱眉头,她笑着,面容温和慈祥:“来!来!小姑娘,到老祖宗这里来。”
李灵站着不动。
房平和房罗忙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韩柯身前。
一只苍老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李灵的右手腕,韩柯看着李灵,眼睛有些发亮。
李灵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又一股温和的内力从右手腕冲了进来。
温和、强大,容不得她反抗。
瞬息之间,李灵的体内又发出了一阵咔咔声,她又恢复了女子的模样。
房罗指着李灵笑:“看吧!在我们老祖宗面前,你还装什么男的!”
李灵抽回手,韩柯也不强求,顺势放了手。
李灵可不想在这村里成婚,她再一次运转内力——变成了男子的模样。
“我是男的。”李灵打死不认。她就不信了,如果她一直是“男子”身份,这村中还有男人会要她?没有房家男子找她成婚,她和男子又有什么区别?
见李灵抵死不认,房平摇摇头,房罗一脸无语。
房然朝着韩柯一礼:“老祖宗,就是这样。这位李姑娘一定要说自己是男的,那么,我们接下来还要按照女子的规矩做吗?”
韩柯笑眯眯地看着李灵,好一会儿没说话。
房然低头:“老祖宗?”
韩柯呵呵一笑,看着李灵:“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习武天赋空前绝后,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灵:“啊?”
房然、房平、房罗吃惊,异口同声:“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