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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身上披着灰色披风,走路很急,脚步中却透露出一些轻快的意味。
沈浪远远缀在她身后,身子趴在几条街外高高的屋檐上,神色专注又认真。
只一会儿,一个身影在夜风中无声飞来。
沈浪扭头一看。
一身浅黄色裙衫的窈窕女子,黑发在夜风中随风飘舞,精致绝美的五官,雪白无暇的脸颊,手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猫,飘然而至。她神色肃然,便透出一份如月光般清冷的感觉。
这样一幕美人在黑夜中飞来的景象,仿佛天上仙子御风而来。
沈浪被这美景眯了眼,不由不由自主裂开了嘴,笑着双眼弯弯,脸上的每一丝纹路都透出放松自然的笑意。
见着这样一张笑脸,李灵原本紧绷的神经一松,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意,她很快落在沈浪身侧。
沈浪满眼赞赏:“武功进步很快呀!轻功不俗!”
李灵笑笑:“沈大哥,我可是有奇遇的人哪!”
“哈哈!”沈浪低低地闷笑声响起。
李灵将小猫送上肩头,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我看乖乖回来,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就跟了过来。怎么样?什么情况?”
沈浪转头,指了指几条街之外,正快步走着的孙妈妈:“青楼中半夜并不清闲,她却半夜出行,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杀人案有关,可我们现在毫无线索,便不要放过每一个行迹,我追上来瞧瞧。”
李灵点点头:“我们一起。”
沈浪细细打量了李灵一下,见她此时神色已经十分清醒,俨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睡意,精神尚好,便露出笑容:“也好。”
沈浪和李灵在夜色中尾随孙妈妈。
然后,他们发现孙妈妈走过许多条街,来到了一个较为静谧的街道。
孙妈妈敲响了一个大院的后门。
后门被打开,一个身着深蓝色衣服的中年妇人打开门,见着孙妈妈,一脸焦急地说了几句话。
孙妈妈听了那中年妇人的话,将手中的大盒子交到中年妇人手中,解下身上的披风,脚步如飞地冲进了大院中。
中年妇人关上后门,忙跟上孙妈妈的步子。
李灵和沈浪对视一眼,忙飞身到了那个大院子的屋檐上。
等沈浪和李灵落在孙妈妈所在的大院的屋檐上,还未等他们偷偷掀开屋顶的瓦片,便听到屋内响起了几个惶急的声音。
孙妈妈的语气中失去了精明与强干,只剩下了无助与惶急,说话又急又快:“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韩儿怎么会生病?怎么会发起了高烧?”
中年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有心的。今日,西门家的有事回家去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韩儿他自己跑去玩水。我正想着给这八个孩子做晚膳,就没有一直瞧着。等我做好了晚膳送出来,韩儿已经穿着湿了的衣服好一阵了,我赶紧给他换上了衣服,哪里想得到他夜里就发起了烧。”
孙妈妈带着哭腔道:“是娘不好,是娘不好,若是娘能日日陪着韩儿,若是娘多雇几个人在这儿,也不至于这样。”
屋子里响起了七个稚嫩的童音,似是都吓到了,带着哭声道:“娘你不要哭。”
孙妈妈吸了吸气,道:“你,你现在看得住这几个孩子吗?我现在就去找大夫!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
中年妇人应了一声:“唉——唉——主人你快去吧!之前我一个人在这,也不敢离开院子,实在没办法了。现在你来了,好歹我看着孩子,你去寻个大夫来!”
“好。”孙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五个稚嫩的童音很快响了起来:“娘——娘——娘——娘你不要走,你才来,你不要走——”
孙妈妈带着哭腔安慰道:“孩子们,你们等等,等娘请来了大夫,治了韩儿,娘就在这里陪你们半天,好不好?”
几个稚嫩的声音乖巧道:“好呀!”
又有几个声音依旧哭着:“不——娘——就要娘——娘你不要走——”
李灵和沈浪站在屋檐上,不用打开瓦片,两人已经听清楚了屋内的情形。
这个大院子里有着七八个年岁很小的孩童,叫惜春楼的孙妈妈为娘。孙妈妈进了这个大院子,却看到一个孩子发起了高烧。
李灵和沈浪都没有想过,这个孙妈妈在惜春楼是那般精明强干的模样,到了这个院子,却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成了一个为着孩子手忙脚乱、惶急哭泣的普通妇人。
这小院中有着七八个孩子,显然,他们不可能真的是年纪二十七八的孙妈妈的亲生孩子。
这院中的孩子,必然是孙妈妈收养的孩子。可听着孙妈妈无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对这些孩子又是真心爱到了骨子里。
孙妈妈被几个孩子绊住了腿,一下子挣脱不开。
李灵轻声道:“他们这个样子实在不容易,不如,我们去给他们请大夫吧。”
沈浪点了点头。
“谁?”孙妈妈惊叫出声,声音中含了一丝戾气。
沈浪微微眯了眯眼:“她会武。”
在大院的屋子中,孙妈妈情绪不稳,又有四五个孩子含糊不清的叫嚷声。在这种情况下,隔着屋顶的阻碍,李灵的轻声细语,常人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行了,”李灵道:“先别管那么多,救命要紧。”
沈浪和李灵齐齐飞身落在了屋外,直接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中年妇人有点怯怯的站在一边。七个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把孙妈妈环在中央,眼睛看着孙妈妈。床上有一个四五岁大小的男孩子,正闭着眼躺着。
孙妈妈转头看向李灵和沈浪,眼中冷厉:“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这一刻,这孙妈妈的眼神要比在惜春楼中可怕许多。
惜春楼的孙妈妈是一个精明强干、让人不敢小觑的美艳女子。李灵和沈浪在屋檐上听到的声音中,孙妈妈是一个为着孩子手足无措的哭泣的普通妇人。而此时,她的眼神又像是带着十足的杀气。
李灵脚步一停,没有再上前,道:“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你先陪着孩子,给孩子擦身降降体温。我和沈大哥去请大夫,我们都有武功,会快很多。”
孙妈妈一怔,怀疑地看着李灵和沈浪两人:“你们去请大夫?”
李灵点点头:“孩子发高烧拖不得,我们现在就去。”
孙妈妈犹豫了片刻,面色缓下来,快速道:“好!你们快去。若是你们没有在半个时辰内请到大夫,我自己会去!”
李灵点点头,拉着沈浪出了院子。
沈浪微微拧着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李灵道:“沈大哥,我们不熟悉路径,而且这么晚了,医馆肯定已经关门了。我们分头找,这样能快些把大夫带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