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轻轻舒了一口气。
自她从沈浪口中听到司马真的那句“我心悦你”,已过了好些时候。
最初知道乖乖就是司马真,而司马真喜欢她的时候,李灵心头乱成了一团。
因为沈浪与司马真的欺瞒,李灵曾经心头难受,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可就在刚才,司马真经受了谢晨的百般折磨,李灵反而看淡了之前的事情,心情冷静下来,可以平静地看待她与司马真的关系。
现在,她能够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司马真知道她的态度,李灵心中松了一口气。
昏暗的室内静默下来。
一片寂静中,司马真轻轻地声音响起来:“沈浪呢?”
“什么?”
司马真看着李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沈浪呢?李灵,你拒绝我,是因为——你——你喜欢上他了吗?”
李灵双目微微睁大,低头看向司马真。
司马真睁着眼,嘴唇微抿,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李灵垂下眼,别开了脸:“这也与你没关系。”
司马真身躯微微一颤,双手一下子抓住了李灵的右手,有些激动道:“不!朕要知道!朕要知道!你告诉朕!”
一直平静温和的司马真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李灵有点诧异,她道:“你不要激动。”
“好!朕不激动,你告诉朕。”司马真道。
李灵嘴角微微上勾,眼中露出一丝茫然:“……我只知道,在沈浪心中,大约……你这个皇帝,是要比我这个李灵重要得多的……”
司马真不语。
李灵低头看着司马真,眼睛微微眯起,心头有种微妙的感觉:“说起来……司马真,你这么聪明,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司马真沉默片刻,转眼看着小房间内的墙壁:“……是。”
这一次,换成李灵不说话了。
司马真声音平静:“我知道他喜欢你。但我告诉过他,你是我的女人。最后,甚至是他来开口,为我表明心意。”
李灵嘴角一勾,眼中不由带上了一点嘲弄。她仿佛是在无声地说:“这就是你对待忠臣的方式?”
司马真字正腔圆:“在朕的一生中,从来就没有一个‘让’字。你是朕的女人,朕心悦你,为何朕不能去求得你心?!难道一定要将心爱的女子让出去,好成全自己的兄弟之情?朕就是不让!朕就是不让!朕就是喜欢你!”
“……”李灵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李灵才低笑了一声:“司马真,你与沈浪,当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你们是怎么成为兄弟的?”
司马真却没有回答李灵的问题,反而沉声道:“……我还知道,在你心中,沈浪要比我重要的多。若非如此,刚才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就会直接回答‘没有’,而不是回避我的问题。”
李灵沉默,她将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昏暗的小房间,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好笑的感觉。
她、司马真、还有沈浪三人,现在身在伐仁号上,在凶残狡诈的谢晨的手底下,他们三人没有在好好的探讨活命的方法,却在这里为感情纠纠缠缠,这真是好笑极了。
李灵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我和他是朋友。”
司马真转头看向李灵,看了李灵许久,他放松地靠在李灵怀中:“……我明白了。”
“哗”的一声,小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进小房间内,一直处于昏暗中的李灵和司马真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谢晨面上带笑站在大门口,看着靠坐在墙边的李灵和李灵怀中的司马真:“唷!跳跳美人,你还真和这个残疾兽人亲热上了?哈哈!若是你们两个好上了,你们会生出个什么?残疾的纯种人族?还是一只残疾的兽人?”
李灵和司马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谢晨。
谢晨哼笑一声,甩手将三条轻薄的白色被子扔进了小房间,勾唇暧昧地打量着两人:“要是你们真的想要在这里成就好事,我可就是大媒人了!”
“只是跳跳美人——这个残疾兽人活不过十天,你要是肯真心跟着谢晨星际海盗团,当然,是奉献上你的身体与灵魂。我也许能大发慈悲,留你一条性命。”谢晨昂着头笑着说道,眼中却带着冷光。
李灵与司马真依旧沉默。
谢晨冷冷一笑:“记着!你们还有十天时间!”
话毕,谢晨再次将大门关上。
室内再度陷入了昏暗。
司马真拉起李灵的一只手,放在身侧,然后,他在她手中默默写道:我们之前的动作似是亲密,谢晨却未必猜不到我们在商议。这三层被子里,大概有更好的监听器?
李灵无声地点点头,侧身挡住两人的手,学着司马真的样子,无声写道:我知道了,不能再靠刚才那个动作秘密商议了。
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个眼神,李灵将司马真抱起,让他靠坐在墙壁上。
然后,李灵取过一层被子,包裹在司马真身上,轻声道:“好了……至少不用担心你受冻了……”
司马真微笑着点点头,面上又变作了一派温柔的模样:“李灵,你也去取一层被子盖着,这里冷,你又少了一件衣服。”
“好。”
见李灵将另外两条被子也拿了过来,司马真轻声道:“这一日太折腾了,我想休息了。”
“好,”李灵将一条被子放平在地上,再将司马真抱起放在被子上,盖上另一条被子,笑道:“陛下就寝了。”
司马真轻笑一声,闭上眼。
见司马真闭上眼,李灵轻声一叹,用另一条被子把自己整个人一裹,也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
入睡前,李灵心中想的是:人生真是奇妙。穿越很奇妙,皇帝是只猫很奇妙。她和皇帝在这种生死关头,谈儿女情长更是奇妙……
另一侧,司马真半睁着眼,眼神幽深:原来……有那么某一个瞬间,她曾对沈浪动过心……她自己还来不及察觉,她却已经决定放手了。
司马真闭上眼,默默道:这种事,不知道,便当做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