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淑跪在地上,直起上身,面色郑重,坚持道:“陛下,这件事,罪奴要禀告给陛下一个人听。”
司马真转头看向李静淑,淡淡一笑:“你若是不想说,直接走便是了。不要与朕谈什么条件。”
李静淑面色变了又变。
过得片刻,李静淑双手伏在地上,低着头,缓缓道:“罪奴在偏琦院时,曾见过荀离大师一面。”
“那时候,荀离大师告诉罪奴,她的武功卡在天阶中品,上次突破是借着那奇异的青色烟雾的功效。如今,她遍观古籍,却也没有突破天阶中品的契机。”
司马真垂下眼皮,淡淡道:“继续说。”
李静淑抬起头,看向皇帝与李灵:“荀离大师说,等安平侯李灵突破到天阶中品,荀离大师必会找安平侯一战。”
司马真眼神微动。
李静淑继续道:“荀离大师与罪奴说,她想通过与安平侯李灵的一战,或是悟道获得突破到天阶上品的契机,或者,便与安平侯死战,两人之中,唯一有人能活。”
司马真微微眯起眼,带着些疑惑的语气:“死战?唯有一人能活?”
“是!”李静淑肯定地应了一声,又磕了个头。
司马真垂眸:“……如今李灵的武功修为已经突破到天阶中品,你是想告诉朕,倘若让荀离知道李灵在哪里,她便会与李灵决一死战?”
“不错!”李静淑低着头,轻声道:“罪奴斗胆,安平侯李灵刚刚突破到天阶中品,而荀离大师在天阶已经是数年,若有一战,安平侯只怕……”
司马真侧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李灵,轻声道:“李灵,你看,不能叫别的人知道你在宫中。”
李灵眼中闪过思索之色,又撇撇嘴:“我打不过荀离。”
司马真看着李灵的模样,微微一叹:“这么说……朕没让旁人知道你在宫中,倒是有一桩好处了。”
李灵耸耸肩,面上有些不开心。
司马真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李静淑,罢罢手:“行了!退下吧!将功折罪,今日便罚你仗责三十罢。”
李静淑低着头,低低道:“罪奴还有一件事要禀告给陛下。”
“哦?”司马真微微挑眉:“也是关于荀离大师的?”
李静淑摇了摇头,竟自己站了起来。
司马真面色一冷。
李静淑一手放在腰带上,只片刻间,便解下腰带。李静淑双手齐动,只是一眨眼,便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
一个曼妙的身躯直挺挺立在司马真眼前,不着寸缕。
司马真侧过头,一手挡住了李灵的双目:“别看,免得污了你的眼。”
李灵忙扒拉开司马真的手,看了一眼李静淑,又用双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透过自己张得大大的指缝间看着李静淑,低低道:“……胸唉……还有那什么什么啊……”
司马真面色一黑,转头看向李静淑。
纵然瞧见李灵这样的神色,李静淑神色不变。她神情自自然然,又透出一股撩人的意味:“陛下……”
司马真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李静淑看向司马真:“陛下,安平侯李灵是您此生挚爱,罪奴知道,您许是不愿意伤及她。她进宫多时,陛下还未与安平侯圆房。”
司马真身子往后一仰,微微勾唇。
李静淑往前走了一步,赤裸的女体在行走之间,更是勾人,更是活色生香:“陛下,静淑与安平侯有一分相似,倘若陛下愿意,大可将静淑作为安平侯的替身留在后宫中。静淑没有武功,无论陛下想要做什么,静淑都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司马真忍不住大笑起来:“李静淑!李静淑!好一个李静淑!”
司马真摇着头笑看着李静淑:“朕曾想过,李灵非寻常女子,当年在李家为何李府众人独独看中李家嫡女李静淑。朕也曾想过,你一个小小的人阶武者,如何能够让荀离这个天下第一人心动,让她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朕见着过李灵以天阶至强者的姿态与你不死不休,结果你能借着荀离的手,保得一条小命。到今日,你武功尽废,沦落浅滩被人欺,明知朕心中只有李灵,竟然还想着要靠朕来逆转死局?”
“李静淑,李灵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当真是不幸!”
李静淑微微昂起头,微微侧过身对着司马真浅浅一笑:“陛下,静淑一直知道,您与旁人是不同的。安平侯李灵是安平侯李灵,陛下您……与静淑才更似是同路人。”
“哦?”
秋日渐凉,李静淑没有穿衣服,本该瑟瑟发抖,可她却好似没有丝毫感受到周身的寒意,笑盈盈再上前一步:“陛下,静淑不相信你对安平侯李灵没有男女之欲。既然如此,又何必忍耐?静淑在此,便足矣!又不伤及陛下心尖上的人,有何不可?陛下……只要你愿意,你大可挑安平侯不在的时候来寻静淑……安平侯之一颦一笑,静淑尽可学得十足十!”
司马真低头一笑。
摇了摇头,司马真忍不住再是一笑:“李静淑,似你这般……荣辱羞耻不放在心中,只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目的的女子,也是少见了。”
李静淑柔声道:“静淑相信,倘若是陛下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也会不惜手段尽出的。”
司马真笑着点点头:“……这样说起来,有时候,倒还是真有些像了。”
李静淑跪下来,露出雪白的背部和臀部:“罪奴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罪奴李静淑,便是陛下想要的一个安平侯替身。”
司马真转头看向李灵。
李灵没有插口司马真与李静淑的对话,只是面色古古怪怪地看了看李静淑,又看了看李静淑。
见着李灵面色懵懂,眼带天真的模样,司马真神色温柔下来。
倘若,这世上没有李灵,倘若他司马真未遇见李灵,也许……他真的会被李静淑蛊惑。
身为君王,司马真当然更喜欢有用的臣子。倘若李静淑能够成为一把比沈浪更有用的利剑,也许……司马真也愿意在后宫中独宠她。
可世事没有如果。
他司马真最先见着的是李灵,他脑中最先记住的是李灵,和他走过无数个世界,经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的是李灵,他已爱上了她。
到了这一步,她到底是天阶至强者,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紧紧缠绕他的菟丝花又有什么关系。
当他爱上她,无论她是圈不住的天阶至强者李灵,还是乖乖住在乾清宫的小女孩,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爱上她,又怎会容许她的仇敌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司马真看着李灵,轻轻道:“李静淑,刘晋每隔几日带一个侍卫来找你?”
李静淑面上霎时间血色尽失,整个人抖如筛糠。
她能够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站在司马真面前,她能够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求一个转机,可面对司马真这样的羞辱,李静淑还是经不住浑身发抖!
皇帝知道!
皇帝都知道!
皇帝知道刘晋因为未婚妻小朝之死,而日日折辱她!皇帝知道刘晋曾不断地带男侍卫来凌辱她!
可皇帝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不做!
皇帝在默许刘晋和那班侍卫这般欺辱她。
李静淑浑身发抖,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再如何也止不住的发抖。
李静淑心中宛如坠了无数冰块,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皇帝……这个皇帝……他看似是个体恤朝臣、体恤天下的明君,可他若是狠起来,当真要比她李静淑更狠。杀人不见血!
李静淑瘫软在地,到了此刻,纵然她心中有着无穷的勇气,纵然她并未心如死灰,她已不敢再将任何一点希望放在这个皇帝身上!
司马真淡淡一笑:“阿夏。”
阿夏飞速进了乾清宫,见着赤身裸体的李静淑,面色神色丝毫不变。
皇宫中的皇子龙孙,遇见“自荐枕席”的事情,当真算不得稀奇事。阿夏自然也是见怪不怪。
“罪奴李静淑对安平侯不敬,又冲撞圣驾,仗责五十。仗责后,赐伤药。以后,罪奴李静淑住回偏琦院去,非诏不出。”司马真吩咐道。
李静淑不言不语,面色死白,她飞快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披在身上。
阿夏抱拳:“是!”
李灵有些不满:“司马真,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惩罚她呀?”
闻言,司马真转过头,温柔地重复道:“那么……李灵想要怎么惩罚她呀?”
李灵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阿夏搁在一边的药碗上,她朝着药碗一指:“哈!我要惩罚她吃药!最苦最苦的黄连那种!”
“都依你……”司马真对阿夏道:“听安平侯的,每日一碗吧。”
阿夏张了张嘴,只觉得陛下和这个不正常的安平侯李灵在一起,越发的胡闹了!
陛下做事,从来都是有理有据,不会做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现在……也跟着安平侯的口味做事了!
“是!”纵然心中有着诸多吐槽,阿夏还是面不改色地将李静淑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