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马上，我马上过去.......”女孩一个劲的说好话赔不是。
黎生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裸-着上身唯唯诺诺的打电话，黎生这才意识到什么，猛地起身，酒后脑袋一阵针扎的疼痛传来。
女孩回身，面对已经醒了的黎生面楼惧色，随即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黎生看清了女孩的脸，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五官却是清秀怡人，令人眼前一亮，只是这青青紫紫的痕迹，大块，小块的布满全身.......看上去触目惊心，黎生意识到这是他的杰作。
黎生起身，看着她的手足无措，打着哆嗦在地上翻找衣服，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低下身抱起她来放在床上。
这样尴尬的举动，女孩低着头不敢面对，不敢看黎生的眼，却是说，“.......对不起。”
黎生一愣，这样的事，是该他说对不起才对.......看着女孩的刚才的匆忙和电话，把地上的衣服拾起来，“你要去哪，我送你！”
女孩赶紧穿好衣服，“谢谢你......”
黎生的身体莫名的一僵，强大的震惊，因为与她的触碰，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严重的洁癖症，只对宁非免疫的…….
黎生收拾妥当，倚在门口的墙壁上等她，心里有隐隐的道歉，这酒后的失控…….这并不是他的风格，虽然出了宁非外不近女-色，但是…….昨晚的感觉他清晰的记得。这是第一次，除宁非意外，心甘情愿的等一个女孩。
屋里的空间太小了，尤其是他站在里面，他觉出女孩的紧张和无所适从，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是这样的大事，他选择退出来，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她，小小的空间里简单的陈设和小小的女孩，尽收眼底…….包括女孩匆忙的收拾床单上他看到的一抹鲜艳的墨红色。
女孩的动作利索，简单的收拾站出来，在黎生面前，“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想了想，女孩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以后没有瓜葛。
黎生震惊，这是拒绝他的意思吧，站在身前不敢直视他的眼，衣服单薄陈旧但是干净的很，以为已经洗得泛白，飘忽的眼神和憔悴的脸，有一刻令着黎生生怜…….越是这样不应该越是紧紧的抓住这一点关系么？……黎生想着大多这样的女孩子该有的想法。对眼前的女孩看不清起来，心里升起除宁以外的第一丝好奇。
黎生却是转身抓起女孩的手就走，“走吧！我送你……”，毕竟是他伤害了她，都是一时的灰心惹的错。
女孩被带着前行，完全是被动的，不听使唤的，低头看见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小小的手，握在手心里……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心跳错落有致的狂跳不止，有点什么东西悄悄的爬上心里某个位置，膨胀开来，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她看见她打工的小餐馆，阿妹正在门外招揽客人，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现实就是现实……她站定，把手从那个温暖，甚至是贪恋的掌心里挣脱出来，诺诺的说，“…….我到了。”
突然横脱开的手，黎生顿住，把空了的掌心握成拳，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女孩向她跑过来……把手揣进兜里，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那个女孩跑进了，审慎的有些害怕的接近黎生身后的女孩，拉了拉女孩的衣袖，“蒋儿？……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又戒备羡慕的看看黎生，“老板娘都生气了，我已经替你求过情了…….”
黎生冷清的看着眼前两个女孩的对话，原来她叫蒋儿…….
蒋儿向黎生身边迈了一步，不好意思的说，“您请回吧，我走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离别不是什么旧友的离别，也不是什么恋人的离别，只不过是突发的莫名的一夜情的小插曲，说起来不足挂齿，可还是有那么点说不清的情愫在里面。
黎生站着没动，那样的身姿已经站在那里就是出类拔萃的样子，惹的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蒋儿却像是等待准许，依旧没动。
黎生望望不远处的破旧的小餐馆，眉心一笼，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许，阿妹拉着蒋儿的手飞奔出去，绑在头上长长的马尾被这样拉扯奔跑的动作惊得上下翻飞…….
黎生还是注意到蒋儿跟在那个阿妹的女孩身后奔跑的脚步虚浮，他狠狠的意识到，那个女孩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而早上的饭还没有…….她该是有怎么样悲惨的命运……也许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似乎她并不在意……
随即消失在街上寂寥的人群里。
因为来晚了，蒋儿面前的碗碟已经堆得老高，老板娘毫不吝啬的数落了她一通，蒋儿开始卖力的刷洗，肚子正在唱空城计，从昨晚到现在她还没吃一点东西……
阿妹趁机跑过来帮她刷碗，杵了杵蒋儿的胳膊，“哎…….早上那个男人是谁？”
蒋儿有一时发愣，好笑的摇摇头，“不知道……”她竟然连她丢了第一次的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妹吃惊外加羡慕的表情，“哎呦……那简直是人间极品了，那身形站在那里简直是玉树临风……那模样简直比女人还美三分……”一脸崇拜的说完，又回身的摸摸自己的下吧，“话说，怎么提到那样不凡的男人我竟然也会用成语了…….”
蒋儿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想起那个男人的样子就该是玉树临风……
兜兜转转的，一天的黎生都是飘忽的，头脑里一直游离的状态在瞥见穿婚纱的宁非和昨天那个朦胧的晚上…….不知是怎么了？晚上掌灯的光景，黎生又回到早上送走蒋儿的地方。
冬天的晚上特别冷，黎生远远的看着拥挤的桌子旁忙活的身影，也许生活就该是这样一幅样子，忙碌的…….拥挤的…...才不会觉得空虚。
他走过去，找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坐下，蒋儿繁忙的脚步就如约而至，来不及抬头看，就掏出纸笔问，“想吃点什么？这里是特色的路边摊小吃…….”
黎生望着她的身子不动，手因为长时间暴漏在冷空气里变得红肿，可她却似乎并不知情…….见许久没有反应，蒋儿迷离的抬头，额前的刘海随风飞舞……蒋儿茫然的盯着眼前的人，白色的大大的哈气弥漫过来，拥奔而去……
一天的时间，恍如隔世……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蒋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直到阿妹过来捅了蒋儿一把，蒋儿这才反应过来，“……哦，先生，想吃什么？”正了正手里的笔。
黎生把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随便来这里最拿手的……”黎生清冷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
蒋儿怔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说“好的！”转身退出去。
蒋儿端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炒年糕，放在黎生面前，弱弱的说，“算是我请你的……”
黎生愣了一下，想起早上的事，在蒋儿要迈开步子的时候出声问，“你吃过了么？”……像是在寻求心安。
蒋儿背着的身子，从心底暖出来，点点头回应，“恩……”
他并不喜欢这种炒年糕的味道，他的口味偏淡，只是轻轻的杵了几下，他就这样坐在那盯着她来回的忙碌，心里安安静静的…….突然，脑袋里形成了一个想法。
已经很晚了，他面前的食物没有动的迹象，他也没有走的打算，蒋儿把他面前的盘子端走，黎生突然说，“什么时候结束…….”
蒋儿一愣，看了看周围的客人，“还得等一会儿……”想了想问，“……有事？”
黎生站起身，我在那边等你结束…….说着起身就走，往街角的路灯下走。
蒋儿有一时的飘忽，看他走远的身影才意识到，为什么要等她呢？……想必还是为着昨晚的事，怕她会一直缠着他，所以才来说清楚吧，想想真的没那个必要的，不过…….既然来了，说清楚也好。
真的过了好一会儿，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没走，蒋儿看着他在路灯下百无聊赖，怕是等得不耐烦了，走过去跟老板娘请假，能不能早走一会儿。
老板娘倒是很爽快，只是…….今天的工钱就不要拿了，本来早上也已经晚了。蒋儿只好表示同意，摘下围裙和套袖，长舒了一口气，往黎生的方向走，终于算是结束了，着疲惫的一天，身子的不适并没有因为繁忙而忘却，还是会有疼痛传过来。
黎生发现近身的人，刚想着开口，蒋儿已经如释重负的说，“先生，你不用为昨天的事烦心，我不会缠着你的…….”这句话该怎么对着他开口，蒋儿已经想了很久，终于说出来。
黎生一惊，回身看着面前瘦弱的人，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有一丝错觉，令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孤儿院，宁非也是这样怔怔的望着他。
黎生开口，“没关系…….”
蒋儿有些发傻，什么没关系？……缠着他没关系还是什么？……
蒋儿重新退开步子，鞠了一躬，她想他大概还没听明白，继续解释“昨天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昨晚……”蒋儿的脸红起来，悄悄的可爱，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小声的说，“昨晚的事就当是我们扯平了……我不会缠着你，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说完尴尬的笑笑，指指身后凌乱的摊位，表示那就是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