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在慌乱挣扎中匆匆一瞥,居然见到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脑袋,也不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既巨大又骇人,从那几张紫红嫩叶间伸出,还笼罩着一层朦胧、阴森森的白光,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这棵巨大的怪蕉树如同从梦中清醒了一样,放肆地的扭动起来。
烛九阴四肢、尾巴甚至脑袋都在跟它的怪藤肉搏,避免被其他怪藤继续把他绑定了。怪藤被巨大的冲击力击中后,就会明显地反应迟钝不少。
他的嘴巴牢牢地咬定那条绑住右腿的藤蔓,妄想用他的牙齿把它啃断,可是这些看似脆弱的怪藤实则坚韧异常,就算是烛九阴蜥蜴的一嘴钢牙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它啃断。
可是目前烛九阴只能靠这个方法逃生了,所以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力啃咬那条怪藤,力量大到连牙龈压出了血,牙齿松动了都发狠了,甚至他无意当中都自行运行起体内储存的气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是天不绝烛九阴,过了好一会,“嘎嘣”响一声,那条怪藤就这样被他硬生生地啃咬断了,那怪藤的断口处竟然诡异地流出不仅看起来像血,闻起来也带着腥味的液体。
怪蕉却也因此扭动越发可怖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癫狂了一般,它树身上所有的藤蔓都冲这边都飞来,动物脑袋表情扭曲狰狞,烛九阴得以脱身一落地后就不要命地往外面冲出去,头都不敢回的那种。
一口气冲到有了较为密集的其他植物的地方,烛九阴确认是安全区后,才精疲力竭地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心里是越想越怕。
这会儿,他才感回头远远地望着那颗已然恢复“出厂设置”的骗人模样,不再扭动树干,动物脑袋消失,怪藤安静垂地,甚至刚刚那条受伤的藤蔓都不见了。
仿佛刚刚的诡异一幕都只是烛九阴的幻想,烛九阴咋舌不已,他究竟是重生在什么魔幻世界里的,这都行,真是开眼了。烛九阴最后在深深地看了这棵巨大的怪蕉树,似乎要把它印在脑海里,然后爬起来勉强靠着记忆返回他们的家里。
这座辽阔的魔幻密林简直就是林海,树多叶茂,灌木丛葱葱郁郁,杂草萋萋,在里面行走,因为错综复杂的雨林生态结构,往往导致看不到几米远。
烛九阴敢保证就算他拿着最先进的卫星导航都未必能走出去,所以在找了半天,他还是理不清头绪也是正常操作。
因为每隔不远就感觉这个地方前几秒前曾经走过了,这些该死的树干和草丛是这样的相似。暮色渐浓,黑夜即将到来,要是再寻不到回家的路,他也只能冒险外宿了,毕竟黑夜是很多大型猎食者的主场,危险如影随形。
烛九阴找了颗树停下趴着,认真地回想和思考他经追着猪鹿都跑过什么地方,有没有明显特征。忽地,一只像鸵鸟一样的大型秃毛走地鸡的生物不知从哪窜出,“嘭”的一声就一头撞死在烛九阴一旁。
???
烛九阴立时呆住了。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法吗?亦或是小学课本里“守株待兔”之烛九阴蜥蜴版守株待鸡?
无语了。
这没想到煞费苦心地用心狩猎,拼命苦追猎物跟丢了就算了,没想到还差点赔上了小命。
迷路途中随地趴着休息,肥硕大鸡却主动送死在眼前,这,这难道就是刺激故事中的跌宕起伏吗。
正当烛九阴想要思考蜥生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些声音,侧脑袋,凝神细听,烛九阴立刻激动了,是他的两个宝贝!
烛九阴这会可真是两眼泪汪汪,别说心里是多激动了,喉咙立刻发出穿透力强的尖锐嘶叫声,还用尾巴拍着旁边小点的灌木丛,尝试吸引贝露贝彦的注意力。
没过几秒,一大一小先后飞了过来,远远发现烛九阴后明显都激动了,特别是贝露“嗖”的就飞了过来,停在烛九阴的丑陋又疲惫的大脑袋上,冲他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贝彦没有贝露这么情绪外放,但是也停在烛九阴后背上用它的弯喙轻啄了他的鳞甲,表示它的喜悦之情。
贝露一箩筐地喳喳叫,烛九阴肯定是听不明白的,毕竟他只是一条小蜥蜴,能是却能知道它喜悦时的叫声是婉转的,生气时,是短促的,就已经很可以了。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某点爽文主角,没有兽语这一金手指,日常和两小只沟通靠动作加脑补。
嗯,估计是贝露贝彦找他半天着急了,这会见到了兴奋又担心呢,安慰两句。嘶嘶,嘶嘶嘶,嘶嘶嘶!贝露,我很好,别担心!嘶嘶……
一蜥两鸟就这样鸡和鸭讲了半天,辅以丰富的肢体语言,两小只才算明白过来,在这两位优秀认路者的引导下,烛九阴终于踏上了正确的回家之途。
待他们仨等回到家时,夜幕完全降临了,烛九阴每只鸟头都摸了摸,一鸟一句夸奖,然后把肥鸡放下,准备做晚饭填饱他空虚的肚子。
烛九阴出去找了伸出匕首般的利爪,在地面挖了一阵,扒拉掉表层枯叶、细枝和腐土,把稍深层的、具粘性的土壤挖出。
粘土足够后,他就把土直接往这一整只鸡身上糊。这些土湿软又粘稠,不一会,整只肥鸡都被烛九阴用土均匀地厚裹了一层,体积可喜。
接着,他搜罗了一下周围,收拢了一堆已经烧的发白的碳碎,掺和着些未被烧透的黄黑夹杂的大小不一碳块,烛九阴把它们聚起来。
去到洞外,烛九阴找起枯枝,整整拣了一大堆,给放到火坑边了。
两小只自他给鸡上泥后就完全搞不懂烛九阴的意思,只在一旁好奇地围观,贝露最是爱叫的,整天小嘴叽叽喳喳的,也不知在叭叭着什么,贝彦则是少有啼叫。面对这两位好奇的围观群众,烛九阴暂时不想理,一心只为吃肥鸡。
他这样就算差不多准备完成了,把大泥团放置在火坑间,又在上面堆上不少轻巧的枯枝干草,但要注意不要让树枝弄坏泥团。
就绪后,烛九阴开始添柴,加大火力。两小只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烛九阴,十足好奇宝宝模样,在一旁边东看看,西瞧瞧。
烛九阴用爪子握住一根长树枝,地用它远远地谨慎撩剥火堆,控制火力,一次性加过多的柴火,并不合适,还是得小火慢焐,火势不大不小刚刚好围着泥团一周烧的均匀就算是很棒了。
烧了一个多小时,等它在炭火上焐了一段时间,过去约两个多小时,烛九阴用工具把烧得透白的泥团扒拉出来。
他爪哟木棍,小心地将泥壳敲开,随着泥壳的脱落,把肥鸡身上的毛都带下来了,顿时,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是纯粹的诱人的油脂焦香味。
把鸡撕开吃,烛九阴发现这只鸡由于体型很大,果然没有全熟,是他最喜欢的夹生肉,他心里惬意不已。
吃了一口连忙接着又吃,因为鸡毛难处理,所以上面没有额外任何调料,但是还是很香。
见他自顾自地吃得这么嗨,贝露这小喇叭急了,又叽叽喳喳地叫唤了,还是不高兴的短促叫。烛九阴只能停下撕了些肉丝肉块给两位小祖宗,然后添了些咸果汁,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这方法简单粗暴,但是做出的食物却色味俱全。烛九阴也就是按照以前去搞团建去乡下地方窑鸡窑番薯的做法转化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粗暴的做法都能成,不过这鸡的肚子没处理,他得注意点吃。
……
翌日清晨,烛九阴入定结束就进了丛林,他想找一种东西来当装水的容器。
他记得在东南不远处就有一些植物的果实可以胜任。他找对方向就往目的地出发,没过多久他就遇上了第一种在他要求范围之内的果实,可惜的是它的表皮过脆了,烛九阴一碰就破,out!
第二位候选佳丽外皮结实,可惜的是体积过小,十瓶还不够烛九阴两口的,嗯,备胎!
第三种……
找了将近七八种,最佳选手还是给烛九阴找到了——这是一种藤生植物,葫芦状果实,外表长得有些花里胡哨的,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就是异世版神奇的葫芦里面随时会有葫芦娃破壳而出,当然,不是救爷爷,而是救烛九阴。
不过烛九阴确定这葫芦果是安全的,因为它未成熟时鲜嫩多汁,很多食草动物经常会来拉扯它的藤,就为吃一口瓜。
与之相反的是成熟时,它的外壳就十分坚硬,内里干枯,只余纤维团着种子,只要用心弄一下,这就是他要的最佳选手。
有了这么一个合适的装水容器,他以后喝水不用几乎每天都跑去那个湖泊边了。
烛九**挑细选,在众多瓜崽中挑中了三个幸运小伙伴,摘了之后,他他忽然发现天变暗了,抬头一看,厚实的乌云不知何时已密布苍穹,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烛九阴立马叼住瓜蒂,往自家洞里飞奔。赶。因为每次下大雨,对他来说都代表了不可预知的麻烦。
在仔细观察土质和地势以后,烛九阴的洞现在太大了,他害怕会坍方,幸亏当时候他还聪明地挑了地势高一点的背坡,不然还有可能会水浸,反正就是一堆让他头大如斗的破事。
烛九阴把猎物放到餐厅里就转头出去了,连一见他回来就叫个不行的小鸟们也没来得及喂,他要出去把一路上的血迹都处理了。
处理好后,回来那两只叫得更欢了,嫩黄小嘴张的比那个长着稀稀疏疏的绒毛的脑袋还大,明显是饿极了。
烛九阴去饲养室拿了几条肥美的绿虫,小心翼翼地对准了放到大张着的嘴里,一鸟一条,两小只都满意地狼吐虎咽起来。
烛九阴不由得笑了笑,接着就把猎物处理了。他先用自己锋利的前爪把鬣狼的皮小心谨慎地从腹部先撕割开,然后再把上面的肉削干净,没办法现在他就是一条小蜥蜴,只能这么用粗鲁手法了,到时候晾干后再用一些也闻起来香香的草叶处理一下,勉强当床垫用用。
这条鬣狼算是大丰收了,但是烛九阴转念一想自己今天怕吃不完这么多肉。于是就打算剩下的生火来处理,做熏肉就不错,既易于储存,味道也香。
是的,之前烛九阴觉得自己要改食谱的时候就折腾出了火,没打火石,没简易放大镜,就连钻木取火也行不通。
因为他的爪子,即使比普通蜥蜴要灵活,也只是能做些简单的动作,像“钻木取火”这种高难度动作,还是做不到的,于是他选择了“刻木取火”。
……
那天烛九阴自制的陷阱里抓到一只花斑走地鸡,很肥,烛九阴看着肥鸡就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虽然他已经吃过了蛋,也已经饱了,可是肥鸡在前,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把鸡放到洞里就疯狂的跑到那条大棉树下,拿了好些白棉花的絮状物,这东西一看就知极易燃烧,就是上好的取火的辅助品。
只是在回跑的时候,他不小心被一条
青绿的成年男子手腕粗的藤蔓给绊倒了。不是烛九阴不小心,而是这种在这个丛林中比较常见的藤蔓看起来十分普通,其实它是会动的,而且没有规律的那种。
这种遍布整座密林,无数条从大树枝上垂落而下藤蔓构成这座密林多层的网状结构的至为重要的一环。
不过经烛九阴警惕地长时间观察,这种树藤并没有什么危害,烛九阴摔了一跤,打量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一些零星、不知名的鸣叫,毫无异常,他打算起来往回赶。
突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有声音……烛九阴本能地趴在地上,侧着脑袋,几乎是贴着地面,凝神分辨着。
出于小心,他把到手的白絮棉放到一旁,爬到了一棵要好几个人合抱的大树上,谨小慎微地慢慢接近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