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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茶房,书房的日子明显清闲自在很多。

书房的打扫整理由普通宫女负责,贴身宫女的分工比较明确单一,江杳只负责皇帝休闲娱乐时的磨墨陪同,而像其他的处理政务、端茶倒水、奔走传话等差事,会一一分给别的宫人。

皇帝身边的贴身宫女,通常有品级,没有品级的则是像她或者柳芸芸那样,皇帝感兴趣或者拥有过的的女人。

书房东偏殿里,除了江杳还住着一位御书房传递书文的女官芳琴,以及一位负责奉茶布膳的贴身婢女玥兰。

平日皇帝在书房时,需要江杳伺候的时间不多,只有午膳后会在书房看会书或学习,以及有兴致时,会进行一些吟诗绘画之类的娱乐活动。

若是要处理政务就会传芳琴姑姑或是苏培盛来伺候。

偶尔后宫的主子在时,皇帝还会陪她们到园子里去看戏听曲。

综合下来,再加上皇帝有意放纵,江杳的时间相对自由充足。

知道她闲不住,一得了什么奖赏就爱往茶房跑,书房有什么新糕点也要送到茶房去。

前者估计是为了炫耀,后者应该是良心发现还记得给小伙伴送点好处。

以至于皇帝也不拘着她,任她在御前到处跑,实在看不过眼还会打趣两句,

“朕这是养了雀儿,整日想着往门外飞。”

江杳磨墨的手停也没停,依依不舍地收回看窗外的视线,“皇上您瞧,外头那云像不像御膳房送来的蟹黄灌汤包!”

皇帝侧头看窗外,分明只剩个快消散的轮廓,哪里看得出是什么馅,冷哼一声。

“专心磨墨。”

向来字如其人,桌面纸张平铺,黑墨苍劲浑厚,笔笔紧扣回追,并不是一味追求龙飞凤舞的华丽随性,反而突显出精益求精的严谨,是居庙堂之高的正大气象,收放自如,宽辍自然。

可惜“有志肝胆壮,无私心地宽”

“宽”字因着灌汤包,收笔微顿,使得整幅字都显得憨了些。

皇帝轻叹,“罢了,朕今日就练到这,你去将手擦干净。”

“是。”

江杳出了书房将帕子浸湿,仔细地把手上沾的墨水擦掉。

等她慢悠悠回到书房时,扑鼻而来的便是蟹黄香味。

皇帝坐在茶桌旁,将灌汤包推到江杳面前,“当心烫。”

*

江杳和皇帝在这一个月里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也是成功进入暧昧期。

回到屋里的江杳,趴在床铺上,点开系统商城。

目前她还剩九百多的积分。

而一张低级忠心符就要九百。

唉。

好穷。

不过为了下一步计划,忠心符是必须的,人心难测,她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

低级忠心符只能用在跟自己地位相同或者比自己低的人身上。

目前小厦子只是个跟苏培盛身后的小太监,不过人都有私心,谁不想往上爬呢?

“叩叩叩。”

“进。”

江杳起身打开门,“燕枝妹妹你来啦。”

“前些日子繁忙,还没来得及拜访姐姐。”

燕枝拎着食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鲜花饼。

宫女是没有小厨房的,但是御膳房会有专门给宫人做饭的地方,只要有银子便能给自己加餐,或者能暂用灶台做点东西。

“姐姐先别急。”燕枝温温柔柔地拦住要伸手拿饼吃的江杳,打开食盒第二层,取出桂花蜜,“姐姐爱吃甜,鲜花饼放多了糖便没了花香,蘸着蜜吃更好些。”

燕枝将桂花蜜淋在饼上,晶莹剔透的桂花蜜像是给鲜花饼穿上糖衣,看起来格外诱人。

等淋好花蜜,燕枝取出银筷子递给江杳,她温和笑道,“虽是自己做的,但毕竟人多手杂,合该谨慎些。”

江杳接过筷子夹起饼,凑到唇边,清淡的花香混着甜蜜,确实让人食指大动。

在燕枝期待的眼神中,江杳细细品尝完半碟子饼,“燕枝妹妹的手艺真好,日后夫婿可就有福了。”

燕枝闻言,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姐姐就别打趣我了,姐姐可喜欢这鲜花饼,若姐姐喜欢,妹妹得空便给姐姐送来。”

“妹妹送的自是喜欢。”江杳语调悠长,眼眸含笑地注视燕枝。

两人和和气气地又聊了一会子话,才送走燕枝。

燕枝对江杳很上心。

送鲜花饼也不是客套话。

她果真一有空便会送饼来,偶尔也会做些新样式,但江杳觉得还是鲜花饼最好吃。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来一往地热络起来。

这天宝沁来看望江杳,正好也碰上了燕枝过来。

“杳姐姐!你干嘛戏弄我!”宝沁拉长嗓音撒娇,“说好这朵珠花就是给人家的!”

“好好好,拿去拿去,回头我就去问问如意姐,谁给你的胆子来打秋风的!”

“我姐可支持了!哈哈哈!”

两人正闹着,门边的燕枝探了探头,清秀的脸庞还带着羞意,似是不好意思进来打扰。

“燕枝妹妹你来的正好!”江杳忙拉过燕枝要她评理,“我叫这妮子选珠花,她倒好,看到一个选一个,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宝沁不甘示弱,“燕枝姐姐,我就想多选选嘛!她就这样没耐心!”

“哼!”江杳冷哼一声,“对,我没耐心,你走就是了!”

宝沁听了这话,登时红了眼眶,转而气冲冲道。

“走就走!我才不稀罕来呢!”

两人不欢而散,燕枝左右为难。

“好姐姐,快别气了,宝沁年纪小,说话冲,你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实在是宝沁跑得太快,燕枝想拦也没拦住,只好先稳住身边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对她再好,终归就是个外人!人家亲姐姐还在呢!我操什么心!”江杳气得狠狠拍在桌子上,将手里珠花也扔得远远的。

“这又是何苦!”燕枝心疼地看了眼江杳的手心,扶着江杳坐下。

“姐姐再气再急,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出气。”

燕枝将桌上的茶水倒在帕子上,好在天冷茶凉得快,她将帕子浸湿敷在江杳的手心上,“都红了,定是疼的。”

江杳眼尾通红,咬着牙不吱声。

另一边。

宝沁跑出门,等看不见人了,这才慢慢停下来走,脸上气恼的模样消失无踪。

随后又快步回到茶房。

正值如意几人休息。

宝沁急冲冲地闯进门,一巴掌拍在长凳上,吓了众人一跳。

“小姑奶奶这是作甚!谁惹你了不成。”如意还没开口,若怜就先捂着心口,笑着将人拉进里屋。

“哼!”宝沁冷哼,关上房门,“你们猜我今日见着谁了?”

“谁啊,我们可认得?”如意端着茶搭话。

“还能是谁!”宝沁再次恼怒地站起身,低声道,“我见着王燕枝了!”

“她?不是跟杳儿都在御书房吗?”

“你去御书房见到她了?”

“我记得王燕枝看起来挺秀气一姑娘,能让你这么气?”

“何止是让我气,等会你们更气。”

说这句话时宝沁没忍住挑眉。

“赶紧放。”如意没好气地瞥了宝沁一眼。

“这不是杳姐姐邀我去看场戏嘛。”宝沁听令,开始从头解释,等说完那场故意在王燕枝面前表演的戏码后,宝沁呼出一口气,问道,“你们可知道那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众人摇头,能是什么模样,两只眼睛一张嘴,一个月不见还能长变样不成。

见她们不以为意,宝沁咬牙。

“那人如今可是就爱穿一身浅粉衣服到处晃呢,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时不时还蹦跶两下,见人就扬起脸笑,瞧瞧她像谁?那副模样你们是没见着,我快要被膈应死了!”

这几天,宝沁去书房送糕点,偶尔去晚点就能看见王燕枝在外头晃悠。

一开始看到她,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直到有天和杳姐姐碰到面,杳姐姐身姿纤细走起路来格外柔美轻盈,但是和王燕枝那种轻飘飘的样子完全不同,杳姐姐走起来是裙摆翩跹随风而动,步步走来稳步有力,王燕枝是纯纯画虎只画皮,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像是没长骨头一样。

再者,杳姐姐性子跳脱单纯,自得时喜欢抬起下巴求人夸赞,这是杳姐姐自幼得宠,习惯使然,叫人见了也是觉得傲娇可爱,王燕枝那副模样算什么,一天天扬起个脸,她看不起谁啊?

最让宝沁无语的就是衣服。

杳姐姐爱穿的嫩藕和梅染宫裙,淡淡的粉调或是更重的梅花树染制而成的色泽,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浅粉色就可以比拟的好吗?

再说,杳姐姐的服饰,先有芳荷姑姑替她打理选用,后有皇上赏赐挑选。

她王燕枝随随便便套个普通宫女服就想当学人精。

她可真是小水沟里撑大船她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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