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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燕枝和苏凛被关已经有半个月了。

江杳百无聊赖地逛着花园。

陡然瞧见了个熟悉的背影,半天才在系统的提醒下想起来。

居然是柳芸芸。

一旁的兰茵见江杳停步,也跟着看过去,“小主,奴婢见那处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

“咱们走过去瞧瞧。”

垂丝海棠性喜阳光,前些日子春风骤起,升温地很快,再加之宫里培花工匠的悉心照料,原该在三月盛开的花,提前在二月末绽放。

大片大片的粉色花瓣垂挂在枝条,从粉白到深红的自然渐变,遥遥望去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嫩绿的叶子衬得花姿怜人,美不胜收。

柳芸芸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花丛间。

江杳唇边透出玩味,但并不急着戳破。

秋后蚂蚱,还真是蹦得欢快。

她倒是想看看背后的黄雀在哪里。

花影重叠,柳芸芸低垂着头挎着竹篮往里走,灰旧的宫裙混在人群里穿梭,行到冷宫处,她才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什么。

若是江氏姐妹还在这里,必然会把她揪出来。

可惜她俩走得早,假死的尸体混在驯兽园的草堆车里出了宫。

此刻在偏远的山区里醒来,双手紧握着彼此,对江杳的信服感激达到顶峰。

【这两张忠心符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

收到来自江氏姐妹二人贡献的忠心符后,江杳查看了品质,竟为绿色,比系统商城的低级忠心符还要高一级。

但又达不到中级忠心符的紫色等级。

【该忠心符是取自宿主收服的人贡献的忠心,可用于同等级的人身上】

对于这两张符江杳秉持能省则省的原则。

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时不用,没必要随便滥用。

【宿主为什么不用在这两个小丫鬟身上】

【你不懂】

人心这东西,虽然易变,但她还没到草木皆兵的地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是说说而已。

若非她原先跟小厦子接触不多,小厦子又离皇帝太近,不定因素太多,她也不想用忠心符这种操控人心的外物。

不是不好。

只不过一旦习惯了走捷径,单是依赖性这条后果就够她吃一壶了。

系统嘛,跟她站在一方的时候是帮手,跟她站在对立的时候就是敌人。

她可不想把背后全权交给系统。

那太冒险,不是她的风格。

她将忠心符放回系统空间,不谈别的,高兴肯定是高兴的,一百积分换两张高于一千八百积分的符咒,赚大了。

江杳对江氏姐妹有多满意,柳芸芸对江氏姐妹就有多怨恨。

她警惕地望了望冷宫门外,自从江氏姐妹去了冷宫后,她便盘算着报仇。

但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那两个贱人就死了。

还真是老天有眼!

柳芸芸在冷宫外等到人来,连忙把篮子里的药包塞了过去。

“吩咐我的事都做好了,只求姑姑说话算话,救出王燕枝。”

来人挑眉,抓起药包闻了闻,“放心,主子向来说话算话,等着便是。”

“多谢姑姑。”

—养心殿—

皇帝叩叩桌面,面无表情地盯着苏培盛的头顶,良久,缓缓开口,“办完了。”

“是。”苏培盛将头狠狠贴在地面。

“下去吧,朕看中你的识时务。”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眼底薄凉。

“宋代的释普济曾在《五灯会元·杭州龙华寺灵照真觉禅师》里写到山僧失口曰:‘恶习虎不食子’。”

“朕,深以为然。”

话落,苏培盛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

虎毒不食子。

这既是敲打也是审判

伺候皇帝多年,又常伴君侧的苏培盛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在不满他心狠手辣,居然真的会亲自下手,毒死亲侄子。

可若不是情势所逼,他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但他连辩解都不敢,反而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是趴在地上。

“皇上,奴才有愧,自请出宫。”

苏培盛艰难地张开嘴,“还请皇上爱惜身体,奴才之罪不足以让皇上费心。”

皇帝眼神落下,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微顿,到底还是顾念旧情,他将桌上的茶盏砸到苏培盛头上,“自己去领罚,若有下回,提头来见。”

话里的深意让苏培盛后脊背发寒,但这明面上的意思,还是让苏培盛感恩戴德地磕头谢罪,这是要重新用他了。

“奴才叩谢皇上龙恩!”说这话时,苏培盛老泪纵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

他赌对了。

赌皇上念旧情,可这也意味着,他最后的保命符也烟消云散了。

随着皇帝摆手,苏培盛缓缓退出屋外。

小厦子迎上去。

“师傅,快披上斗篷。”小厦子将手里的斗篷展开披在苏培盛单薄的衣服外,苏培盛不敢真的负荆请罪来哗众取宠,便身穿单衣跪进养心殿。

苦肉计老套,但管用。

苏培盛摸着身外的斗篷,见小厦子眼里没有半点不满和忿懑,只有浓浓的担忧和关心,他深叹一口气,真的老了。

原是看小厦子有几分私心,不如让亲侄子来养老。

结果最后反而被侄子牵连以来,都是小厦子上下打点让他好过许多。

一时间苏培盛感慨万千,心里开始真的把小厦子当成继承人来看待。

—咸福宫—

皇帝踏进门,便看见江杳在作画,轻步走进来看是一副狸奴戏水图。

图中是只胖乎乎的金丝虎趴在廊道围栏上,懒洋洋地眯着眼晒太阳,身后却用橘白条纹的尾巴逗弄石缸里的小鲤鱼。

“淘气。”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杳惊得回眸,好在握笔的手很稳,反应过来是皇帝以后,她将小鲤鱼最后一片反金光的鱼鳞刻画好后,才放下笔。

“皇上总是这样吓唬人!”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你师傅唐岱看见了才真要被吓到,白有一身画技,费这猫上了!”

“嫔妾画得不好看吗?”

平心而论,江杳画技很好,猫的神态鲜活生动跃然纸上,自然是看的。

“狸奴虽好,虽妙然生趣但难登大雅之堂。”皇帝昧着良心贬了一句,便看到眼前人肉眼可见变了脸色,方才还求夸的模样,现在委屈巴巴的,惹得皇帝重新措词,“珍儿心有童趣,此画作为闺房之乐极好。”

珍儿?

江杳瞳孔地震。

瞬间脑子都满是那句。

珍珍,爱爱,莲莲!

快出来撞天婚配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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