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不知是第几天了,他的肚子很饿,口也很渴,他感觉自己十分难受,好像快要灵魂出窍了一般。
在这三天里,每天都有人进来问他同伙的名字,同时给他许诺,只要供出他的同伙,立马可以放他和他娘亲离开。
但是他闭口不言,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暗示。
不,他不能背叛同伙,用他跟他娘亲两个人的命,换他同伙的命,足够了。只是,对不起他娘了。
想着,少年又淌下了泪水。由于长时间没进食,胃部一阵痉挛,竟然活生生疼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来了几批人,不管他们如何威逼利诱,少年始终一语不发。
一开始,宁雪专门在消耗他的意志力,因此给他断水,断食。
但看着后面他撑过了三天,还是没有交代,又怕真把人给饿出个好歹,每天给他送了一碗稀粥进去。
少年还是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没办法,罗成他们只能趁他晕过去,给他喂点流动性的食物,让他把命吊着。
经过一番心理与生理的打击,第六天时,少年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萎靡不振,好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宁雪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吱呀”
一声房门再次打开了,听着与以前不一样的脚步声,少年抬脸往门口看去。
果然见到了那个女人,少年只看了一眼便无动于衷地闭上眼睛。
看着少年心如死灰的模样,宁雪笑了笑,微微错开身体,一个妇女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儿啊!”
少年刷一下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过去,见他的老母亲正跌跌撞撞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少年眼中划过一抹惊喜,努力支撑着身体,想要走过去,但由于长期饥饿的缘故,使了几下力都没能起来。
看着少年的动作,宁雪上前搀扶着妇人往少年那边走去,罗城以及另外几个部将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将少年扶起来坐在桌子上。
少年嘴唇翕动时,发现喉咙干涩暗哑,发出的声音很刺耳,犹如破败的风箱受尽狂风肆虐。
妇人已经将手伸过去,一脸紧张地询问着。
“儿呀,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这个样子,这是发生了什么?”
少年开口喊了声“娘”,发现嗓子似刀割一样疼痛,宁雪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端了一碗稀粥过来。
说是稀粥,不如说是米汤,熬得白嫩米浆中,不见一颗米粒。
生怕娘亲担心,
少年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将士的帮助下,狼吞虎咽将一碗米汤喝下去。
一碗米汤下去浑身舒服多了,虽然还是手脚无力,但比之前要好得多,最起码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嘶哑了。
“娘,我没事,只是有点风寒,嗓子不舒服罢了,害娘担心了。”
“儿呀,你生病了也不告诉娘,要不是他们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啊。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让县主给你看看,她的医术可好了。”
看着娘亲身上穿得整齐,脸上也不显惨白,而且衣服的布料比她在村里要好几倍。
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娘应该没有委屈。少年放下心来,正准备开口,又听他阿娘道。
“儿呀,我们这次是遇上贵人了,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瞎眼的妇人说完之后,伸手抓住宁雪的手。
“快,赶紧谢谢贵人,这段时间一直是贵人照顾我,贵人还说我的眼睛还能够治好……”
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少年下一刻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询问道。
“娘,你说什么!你的眼睛还能治好,你莫不是骗我?”
妇人摸摸少年的脑袋。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县主。”少年立马转
头望向宁雪。
妇人的眼睛宁雪早已经看过了,是现代的白内障,要是两天前,她肯定是不能够治疗。
值得庆幸的是,在昨天,空间里的诊所又升了一级,里面全是一些高科技的产物,要治疗白内障现在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大娘的身体素质很差,现在做手术的话有可能坚持不住,还得再等等,好好给她调养一下才行。
“不错,你娘的眼睛我能够给她治好,只不过你娘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做手术,还得调养大半年,同时,还得给她吃点消炎的草药。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现在你们母女俩好好聊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可以去那边,我在那边出来公事。”
说着,宁雪转身离开,同时还把屋里的众位副将带了出去,完完全全给两人留了私人空间。
看着宁雪一行人离开,少年还是很不放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急切地拉起母亲检查起来。
一番检查下来,别说是伤了,连淤青也没有一点,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瞎眼大娘虽然眼睛瞎,但是听力特别好,再加上他们能够在边关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存活,也不是傻子。
见儿子放下心来
,这才一把抓住他的手,母子俩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儿呀,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少年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娘亲应该知道了,少年扑通一声跪到了瞎眼的妇人腿边。
“娘,是儿子的错,要不是儿子太贪心了,娘也不会遭此厄运,现在不光连累了娘,还连累的众弟兄们。”
大娘把少年拉起来,摸索着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
“娘明白,这不是你的错,要不是有我儿,只凭我这个瞎了眼的妇人,哪能活到现在。
再说,被他们带来之后并没有受一点委屈,他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每天还有人伺候我。
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打听出了,这个县主的确是个好官……”
“娘,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这专门是他们做给你看。”
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大娘拍拍他的手。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虽然我的眼睛瞎了,但是我的心不盲。
谁真正对我们好,我还是明白,我来的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可否认,某些事情他们的确是专门做给我看,但是我不傻呀,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说他们好,那么我有可能会怀疑了,但是人人都说他们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