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唐俭归心似箭,迫切地想要回家,虽然知道她不在唐家村,但是万一呢。
这么一想,唐俭更是等不及了,因此他干脆去了车行。
临近元日,店家的门前张灯结彩,街道上,草市里,人挤着人,骡子声,马声,人声融合在一起,好不热闹。唐俭租了一辆骡车,艰难地走出集市,又往唐家村奔去。
而唐家村的众人,除了上工之外,也在忙碌的准备着即将过年的物资。
姥姥边晾晒腊肉,边看着村口的方向,喃喃自语。
“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也不知道雪儿他们今年要不要回来过年。
雪儿最喜欢吃腊肉了,我还得去弄点肉回来制作成腊肉,等雪儿回来就可以吃了。”
姥姥虽然呢喃的声音极小,但是站在她身旁的二舅母还是听清了,她点点头附和地道。
“对呀,这雪儿出去已经有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要不要回来过年。
雪儿要是不回来,不如我们将砖厂,裁缝铺子关个一两天,去罗家村看看她,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着,皆同意去罗家村看看宁雪,姥姥低头想了片刻,也觉得这个主意很
好。
这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不只是雪儿没回来过,连她的两个儿子出去了之后,也才回来过一次。
那次回来时,他们的言行当中透露着雪儿相当的忙碌,他们应该不能回来团聚了。
再说,村长也已经给他们带来了消息,说是雪儿颁布了条令,不管是作坊还是其他什么产业,在腊月二十九这天全部歇业,正月初七才再次开门。
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七,这有好几天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过去看看雪儿。
于是二舅母的提议全票通过,姥姥他们便开始沸腾起来,准备去往罗家村需要的东西。
看着忙碌的亲人们,辛酒娘所想又不一样,雪儿已经成亲了,现在一天到晚往在外面跑,别说是赡养公婆了,连丈夫也没有照顾到位,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亲家他们的不满意。
唐俭是坐着骡车,速度还是比较快,从早上出发,傍晚时刻便能到了。
薛大娘已经得到了消息,最近几天儿子会回来,早已经收拾好了他的屋子。
唐俭的骡车才一进村,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没办法,现在又不是农忙时节,村里大多数都在裁缝铺和砖
厂里。
只要有一个人得到的消息,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等到唐俭回来时,村口便堆满了人。
看着前路受阻,骡车已经进不去了,唐俭干脆钻出骡车,打算步行回家。
当众人看到从骡车里钻出来的唐俭时,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只见他身上穿着长布衫子,头上戴着学士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漆黑幽神的眸子,泛着令人沉醉的光芒。
众人恍惚了好半天,这才纷纷回神,与唐俭打着招呼。
打完招呼,村民簇拥着唐俭往他家的方向走去,如今看到他的穿衣打扮以及他身上的气度。
在场人明白唐俭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他身上那不一样的气度,应该是所谓读书人的气息了。
看着气质大变样的唐俭,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欣慰地开口。
“好小子,没给我们丢脸。”
唐俭揖了一礼,以表感谢,他道,“这么多年多谢村长的照顾,若不是有你的话,也没有我的今天。”
“哈哈,哪里,哪里,这完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走吧,我们快回去,你娘亲和你妹妹应该等急了。”
本来没几
步路,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在众人交谈之中,唐俭总算是走到了家门口。
姥姥大舅母,二舅母,唐玉儿母女早听说唐俭回来了,全部来到了隔壁,众人拥护着薛大娘走到门口。
唐俭才刚刚冒了个头,只见薛大娘已经满脸泪水,看着哭泣中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的母亲。
唐俭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下子跪到薛大娘的面前。
“娘,儿子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薛大娘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将唐俭搀扶着站起来。
“我儿辛苦了,我儿辛苦了,走,饭食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先吃饭!”
说着薛大娘便挽着唐俭的手臂向里走去,宁雪的表弟则帮着车夫把骡子牵进牲口棚里,车夫则跟在他们身旁,进去吃饭,现在太晚了,出去不安全,他要休息一晚,明天才走.
紧挨着母亲,唐俭的眼眶一热泪水滑落下来,正当一行人快要走到门口时,薛大娘突然反应过来,看着还处在人群当中的村长,开口邀请他跟另外几个有名望的村民们一起用饭。
村长与另外几个自然是满口答应,一行
人便向专门吃饭的厅子走去,至于其他的村民则三三两两结伴回到自己的家。
看到人离开了,唐玉儿这才笑嘻嘻地说道,“哥,我们接到消息说你这几天要回来了,娘亲早早将你的床单被套洗好了,都盼着你回来。”
“谢谢玉儿,这一去大半年,家里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你的头上,你不光要帮我供养娘亲,还时刻挂念着我,我实在难以言喻,若是未考取功名,那我这个哥哥当真是废物了。”
“大哥,你这话说的是什么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到达了客厅,宽敞的客厅搭了两张桌子,上面都是满满的食物,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让人特别有食欲。
由于村里没有男丁,现在也只有村长与唐俭还有两个表哥,表弟,车夫算是男丁了,因此这几个人坐在一桌,其他的妇女坐一桌。
饭桌上唐俭再次感谢了一番村长以及在座的村民们,桌上的气氛相当欢快,大家吃饱喝足之后,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等人走了,薛大娘原本还想与唐俭说说话,但看着他一脸疲惫之色,也歇了那份心思,让他洗洗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