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于宣十分欣喜在这里遇到了良瑾，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那人紧皱眉头盯着眉头，一点没注意到于宣的视线。
好想上前打个招呼，但是眼前这混乱的场景，还是先帮左佑哲把这些顾客应付了再说吧！
熟练地包装着面包，顺便还能推荐下招牌产品，这些举动完全归功于小时候闲得没事干经常给家里开超市的邻居帮忙的缘故。
“这边扫码哦，我扫您！”
“今天重点推荐草莓慕斯哦，不爱吃甜可以试试咱家这款少糖的版本。”
“巧克力慕斯已经没了，不过你可以试试提拉米苏。”
好在中午的高峰期过去的十分快，聚集的人群也很快散去。
于宣活动着酸痛的脖子，轻轻活动就听见颈椎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适合在这干活啊？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有危机感了。”左佑哲端着餐盘朝于宣笑着。
“过奖过奖，你只需要把我的雪媚娘做好吃点就行了，我要吃奶油味的。”
踮起脚尖，眺望着良瑾的方向，刚忙着结账还没注意良瑾的情况。
“人还在，你放心吧，不过……他好像心情不佳的样子。”左佑哲挑眉用眼神瞥着良瑾的方向。
于宣解下身上的围裙，捶着酸痛的肩膀走向包间。
不等良瑾有没有同意，于宣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反正杨雅宁都在这坐过。
良瑾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见来人是于宣后放松下来。
“是你？有事吗？”修长的手指摆在鼻尖前。
于宣注意到，良瑾面前摆着一杯清茶，正散发着清淡的茶香。
茶叶？竟不是平时最常见的咖啡？竟然不是和良瑾合为一体的咖啡？
“教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思考之后，还是缓缓开口。
良瑾懒洋洋地移开盯着电脑的视线：“何以见得？”
“直觉！”于宣转身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再次回答，“你今天上课的状态很不对，如果是平常……”
学着良瑾站在讲台时候紧皱眉头的样子，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于宣！为什么要在我的课前吃鸡蛋饼？不然你告诉大家鸡蛋饼的英语是什么？昨天讲得语法你都记住了？”
被眼前突然的情景剧逗笑，良瑾没忍住轻笑出声。
“平时我是这样的吗？”
“对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私下很好相处的，可是为什么一旦站上讲台，就好像解开什么封印似的，看谁都不爽。有时候明明我觉得我和你很熟，算是……朋友了，可是每次上完课我又觉得你好像不是我所认识的模样。”
于宣越说头埋得越低，生怕看见良瑾冷冰冰的眼神。
“你所认识的我，是什么样？”良瑾开口。
良瑾的眼神像是透过放大镜折射后的阳光，好像要在于宣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你虽然很冷漠，除了上课时间在学校几乎找不到你，下课铃响了你跑得比学生还快。”于宣戳着桌上的桌布。
“可是，我觉得你本性是不冷漠的，因为你请我吃过饭，还在我以为遇到危险的时候冲出来保护我……还有……还给我买了新衣服。”
“最重要的是，你给了我很多的鼓励。”
于宣鼓起勇气直视良瑾的眼睛。
对视的刹那，透过良瑾的瞳孔，于宣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胆怯又没出息。
良瑾先一步移开视线，慢慢摇晃着茶杯中的茶水，意识到杯中是茶叶而并非咖啡时又轻缓地放下杯子。
“你才认识了我多久？一个月。”
于宣心口一紧。
“并不是愿意给你买东西就是对你好，懂吗？”良瑾有些自嘲地笑着。
“如果我花钱只是随手，如果我去救你只是害怕担责，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你本身也是普通人！”于宣打断道。
“我知道你也并非传言中的那么神，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一定吃了很多苦，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都是和付出成正比的！”
“你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你也会有普通人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给大家推荐电影，你喜欢喝咖啡，你喜欢吃草莓蛋糕，虽然不太符合你沉稳的气质。”
“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说性格冷清的人不能吃草莓蛋糕！谁说男生不能喜欢草莓味！那都是偏见！”
“我只知道，教授你……非常好！”
虽然并不了解良瑾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还是叽里呱啦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见良瑾低下头没有说话，于宣平稳呼吸后颤颤巍巍再次开口。
“所以，师生之间也是可以作为好朋友的不是吗？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
心跳好像加速到了一百八。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没人诉说……”于宣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你可以告诉我！”
安静环境下，寂静地只听得见于宣的声音，为表决心甚至举起三根手指，一副随时发誓的样子。
良瑾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我心情不好了……”
“啊？那你？”于宣瞪大眼睛。
“我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说罢，捏了捏睛明穴，缓解着因为看屏幕而疲惫的双眼。
“不过……谢谢你了。”
“我的朋友。”
良瑾平淡的两句话，却宛如在于宣的脑海中扔下两颗原子弹，爆炸后所有的东西都荡然无存，整个身体陷入死机状态。
朋友，他这是承认和我关系还算不错了吗？这是代表以后遇到什么事会和我谈心了吗？
“我只是进入了事业的瓶颈期，找不到突破口罢了。”
连良瑾自己都有些惊讶，这是在干什么？居然向自己的学生解释没睡好的原因吗？这是在报备什么吗？
回过神的于宣连忙寻找着话题，“瓶颈期？我记得我最喜欢的一个博主说过Everything is gonna be fine.或许，现在只是你遇到的一个转折点。”
良瑾微怔，眼神诧异地看着于宣。
“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博主啦，我高中的时候就关注他了，是一个英语博主！”于宣兴致勃勃地说。
“你也可以关注一下他，叫观影艺术家，我当初选择英语专业就是受他影响。”
见良瑾呆住的样子，于宣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啊，没什么，只是我也好像刷到过这个博主。”
“他很火的！”说起喜欢的事，于宣眼里都亮晶晶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只不过，他最近好像遭遇了网络暴力。”
良瑾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若有所思。
“那你有安慰他吗？”
“当然了！我给他发了好长一段私信呢，这件事他没任何错！我要是那个女孩的话，我会非常感谢他的。”
良瑾放下茶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说。
“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