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天,林月蓉从山坡摔落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镇上小舅舅家里,张老头原意是自己赶过来看看外孙女,却被小儿媳劝住,所以小舅舅隔天就带着舅妈乘坐自己家的牛车来到了林月容家里。
以往冷清的大堂难得坐满了人,小舅妈笑呵呵的拉着张氏的手絮叨着家里的情况,小舅舅则板着脸坐在椅子上训斥三哥。
居然跳来跳去,被大嫂赶到内室陪林月容,林居然只得趴在小姑姑的床上和居破居撸两个无聊的聊天。
林月蓉之前有个哥哥,哥哥也有一个孩子,是她的小侄子,活泼伶俐的很,那时候的田小雨非常喜欢他,经常带他去玩。如今看着面前那几个孩子,林月蓉突然好想那个真实世界的家,好想爸爸妈妈和讨厌的小侄子,还有小侄子的爸妈。想到这里,林月蓉的眼睛里涌现出无限的悲伤,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多看看清装小说,至少那是一个自己熟悉的朝代…
林居然看着小姑姑双目无神的盯着门口,捅了捅她:“小姑姑,你怎么了?”
林月蓉方知失态了,要是让这个时代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林月容,他们肯定会把自己当成妖怪烧死的。想到这里,她立马实失落的说道:“我想到青侄女她,不知道过得怎样?也想去前厅看看小舅舅,可是娘都不让我去的。”
林居然眨巴眼睛,林青把小姑姑害的那么惨,小姑姑还关心她,小姑姑真善良:“小姑姑,你不用担心她,她们母女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话音刚落,张氏端着一盘子点心从门口跨了进来,喜气洋洋的走到林月蓉身边道:“蓉儿,你看,这是城里芙蓉坊的糕点,你小舅特特给你买的,昕哥儿那孩子还惦记着你,诺,这半月形状的是他给你特的挑的,托了你小舅给你带来的。”
林月蓉朝张氏手中的盘子一看,满盘子圆形类似月饼状的糕点,她拿出一个掰开,才发现,这里的点心很粗糙啊,面和各种不知名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倒到模子里蒸出来的,有点像糯米糕。她邹了眉头,小舅家里就是开酒楼的,难道没有自己的糕点吗?昕哥儿,应该是小姨的儿子王可昕。故事原文里就说王可昕喜欢自己的表妹,可惜表妹嫁给了别人,文章最后粗略的提了一下,林月蓉好像就是嫁给王可昕,我去了,难道这就是林月蓉的丈夫?
“怎地了?蓉蓉,不好吃吗?”张氏焦急的放下胖子,摇摇发呆的林月容道:“蓉蓉,你可别吓娘啊?”
林月蓉被张氏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转而将手里的点心塞给一旁垂涎的林居然,拽着张氏问:“娘,我记得外公家里不是开酒楼的吗?怎么不难自家的点心来呀?”
张氏楞了一下,转而慈祥的摸着林月蓉的脑袋:“你这家伙,病了以后,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你难道忘了,以前给你带来了,你不喜欢,要么嫌太油了,要么就是硬,总之你很不喜欢,都给居然他们吃了,后来你小舅就不送了,直接给你买点心作坊里。”
林月蓉听了点头,哦,以前条件不好,送来的点心都是可着林月容一人,肯定轮不到居然他们,平时也就居然和她关系好,为了能让居然吃上,她只好挑剔一下,谁知道对小舅的心里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竟再也不肯送自己的点心,林月蓉汗颜。
“蓉娘,你可好些了?”人未到,声先到。转眼,姨母就带着爽朗的笑声跨过门槛,快步走到林月蓉面前打量小姑的女儿。
此时林月蓉因为尚在病中,显得娇弱无比,加之月蓉本来就长得粉雕玉琢,这些年越长越大,身量张开,脸盘也由小时候的圆脸变成了鹅蛋脸,一张小脸显得吹弹可破,倒也是小美人一个,怪不得自己儿子心心念念的忘不了,临了还拉着自己的手好生嘱咐,要带林表妹来家里做,到是让她这个做娘的狠狠嗤笑了他一番,如今看林月蓉本人,到不得不承认,这个身段,给她做儿媳还是算了吧,毕竟才8岁,儿子都二十好几了,也不知如何看上了这么小的孩子?
“姨母好。”林月蓉强撑着起来行礼,不是说只来了小舅一家吗,为什么大姨他们都来了?
“大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张氏问到。
张佩定了定身子,笑眯眯的说道:“还不是昕哥儿,这些年来为了考功名,愣是亲都不娶,跑到洛城参加会考,这两天正在爹那里住着,我赶过来偏偏听到蓉儿出事,爹非要来,结果让灵儿那丫头劝住了,带着苑哥在家等,临了非要接了蓉姐去城里修养,说是什么都方便。”
张氏听了,微不可见的落泪,用袖子擦擦,勉强笑道:“都怪我没本事,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让爹爹操心了,他都60好几的人了,我也是罪过,竟被一房儿媳妇给拿住了。”说道最后,眼睛红了。
张佩听了,立马拉着她的手,掏出手绢替妹子擦擦脸道:“依我看,你也是心善,你看你这几个儿子,那个不老实,难免会被婆娘给骑头上,咱们这些做婆婆的,有时候也难说人家房里的事,但要是出格了,咱们就得拿出婆婆的威严,就是瑜儿,娶了城里地主的女儿如何,敢撒泼,看我不家法伺候她。”
张氏听了忙问:“如何家法?”
张佩道:“你可知这武王登基后,文王那些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就是那些老宫女,都纷纷赶回了原籍,我和我那口子去西宁城进货,刚巧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捕快压着一群老婆子,哭哭啼啼的走在路上,恰逢一个老婆子晕倒在路边,那捕快上来就是两鞭子,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上前替她挨了,嘴里喊着姑姑之类,我一看,这姑娘不错,到是这婆子,怕是活不长了,就多嘴问了这捕快,才知道,这些是文王后宫的,吓得够呛,哪知那些捕快押送这些宫人,大部分已到,只剩下这两个无亲无故,就打算卖了她们,也好得些银钱,算做路上的费用。”
张氏紧张了一下,抓紧张佩的手问道:“大姐,这,这宫里的,你也敢要?”
张佩看到妹妹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忽生出一股自豪,要说姐妹两个,显然妹妹的日子要比她好多了,好说歹说,那林老头还是村长,一个小吏,而自己那口子却是个商人,所谓士农工商,自己忽然成了最贱的一个,自然不平衡。哪知文王倒台,当今提高商人地位,开恩科允许商人之子入场,才觉心里平衡,再看看,如今她家里可谓小富之家,呼奴唤婢倒是没有,一个人宫人却也用着,而妹妹,连个儿媳都拿不住。想到这里,她又道:“放心吧,我可是带去了官邸,写了契书的,当今又不似前面,暴怒无常,这些奴婢可是干净的很。”
张氏听了不住摇头,还是觉得大姐有些冒险了,虽说是前面的人,可,现在的天下可不是前面的啦。
林月蓉在一旁听他们说文王和武王,一时间晕了头,这本小说的皇帝除了昭和帝还有别人吗?带着疑问,她假装安静的坐在一旁继续窃听大人的机密事件。
张佩满脸得意的说:“我看咱爹身体不利索,就让那老婆子去照顾了几日,谁想那老婆子到是个医官,治好了爹的腰,那小姑娘看上去也伶俐不行,就给了小弟,伺候衡哥儿。”
张氏听到最后人送到自己爹那里,叹了口气,说白了,除了自己,大姐她们对爹到是不错,只可惜这些年天灾人祸的,除了没婆婆给自己脸子看,哪样事不得自己做主,可怜自己的老爹,灾年腰病犯了,接到孙女不行的消息硬是买了牛车带走了蓉蓉,这才留了蓉蓉一条命,想到这里,张氏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哀哀的哭了起来。
张佩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连连安慰张氏,林月容抿抿嘴,估计是想家了。
张佩拉着张氏去了外边详谈,居然他们忍了好久,终于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床上撕强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