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洪先生惊呼了一声,顿时满脸茫然,“什么兰慧云,我不知道…”
许坏眉头一挑,俊脸上煞气浮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洪先生猛觉煞气降临,以为许坏要出手杀他,忽然间蹿了起来,腾身半空,一股股血色光华爆发,一柄柄血剑环绕周身,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十二柄!
“地煞血剑印!”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洪先生丰富的战斗经验再一次显露出来,临危关头还能迅速催动这等赤练四品印,足见他虽然恐慌,但内心之中还是有一抹坚韧的意志的。
只可惜面对的是许坏。
毫不犹豫一拳轰出,高大神虎盘空现,虎啸山林,明月失色,“神虎镇狱武印”后发而先至,在更庞大的原力修为加持下,凶猛绝伦地镇压。
砰!
洪先生血剑印立碎,人被强横罡风压倒,血红长衫尽碎,条条血痕遍布全身,被刮得皮开肉绽,哇啦啦的惨叫,显然这一下突袭没能让他突破许坏与凤淑琴的夹包,反而受尽了苦头。
洪先生直挺挺地摔到地上,一时之间难以再有什么力量爬起来,满面惶恐,忍剧痛怒喝道,“许坏,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知道兰慧云在哪…你要是存心想羞辱我,你还不如杀了我。”
“岂有此理,你们戕人组织狡猾凶残,人被你们抓了,你会不知道在哪?”凤淑琴气极,素手一伸,又冒出了诡异的涅槃之火,上前就要往洪先生身上拍。
“先别动他!”
许坏哼了哼,欺身压到洪先生面前,紧皱眉头,“你真不知道兰慧云她们在哪,还是戕人组织根本就没抓她们?”许坏忽然感觉到洪先生似乎不是在说谎,但他也有些惊疑不定。
“这…”洪先生语滞。
“怎么,我的问题很不好回答吗?”
“不是不好回答,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又不是戕人组织中的高层,我只是皇爷的手下,上头要是有派任务给谁也都是单独的,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拿什么来回答你?”
洪先生愤怒地吼道。
以他的修为,经验,在哪都足以镇守一方,犹如坐地诸侯。而今竟然被一个许坏彻底镇压在地,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生死不能自控,简直是奇耻大辱,尊严上根本就受不了。
许坏瞳孔微缩,目光从洪先生身上收了回来。他感觉到洪先生不像是在说假话。同时也感觉得到洪先生的忍耐也到了某种极限。这个洪先生不是那种完全的贪生怕死的人,为了惜命他或许会选择忍受一些委屈,但如果超过那个度,恐怕会不惜生命爆发。
许坏当然不怕洪先生爆发,说句不客气的,就算洪先生的实力再提高十倍,他照样能轻而易举地打死。但是杀人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有些事情光靠着杀人是没法解决的。
许坏一闪念,忽然有了主意,“洪先生是吧,你到底什么来历?”
洪先生惊愕了下,旋即眼中浮现了一丝冷笑,“许坏,我知道你智计过人,传言中你出手狠辣,对敌人从来不留手。我也不是傻子,你想知道的我都没办法回答你,你最后还是得把我杀掉,横竖都是死,难逃一劫,你索性给个痛快的,别枉费那些心机,动那些策略,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胡编乱造的事你也不会相信…”
“没想到这家伙急了之后倒还是个光棍人。”许坏暗笑一声,微笑道,“你错了,我一不想杀你,二不想羞辱你,我只想用我的方式让你心服口服而已。”
“让我服你?”洪先生笑容更冷,很不屑,“许坏,这真是我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你以为我洪玉川六七十年是白活的吗?没错,我是奈何不了你,也不自诩什么英雄气概。但我也是有一口气的人,我既然服了皇爷专程从邙山出来成为皇爷手下一员,便绝对不可能再对皇爷之外的人心服口服。”
“这么说你不怕死了?”
“没有人不怕死,别看你许坏嚣张霸道,你是没遇上对手,真到了那一刻恐怕你也会吓的屁滚尿流。我一样怕死,然而我宁死也不愿让你把我最后一口尊严践踏掉。”
许坏心中不由震了震,人心里是不是真有一口气,到了生死关头最清楚,装是装不像的。洪玉川心里那口气是真的,而且非常坚定,这是个有信仰的人。如果不把他的信仰击溃,就别指望洪玉川会对谁心服口服。
而像洪玉川这样的人,恐怕在戕人组织中也会是备受器重。知道的事情肯定也多。
这样一来,许坏本来准备教化洪玉川的心思就更强烈了。
“好,洪玉川,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许坏一句话还没说完,洪玉川已经冷笑着直视许坏,似乎在说,许坏就算真把他杀了,也不算战胜了他,也不算本事,起码他毁不掉他心里的那一口气。
“嗯哼…许神将,杀了他,赶紧杀了洪玉川。这个洪玉川就是传言中的邙山血剑王。他被皇爷收服之后,就成为皇爷手下的八大高手之一,他最忠心皇爷了,你不把他杀掉,他一定会反着通报皇爷请更多的高手对付你的。”
汪海城不知什么时候挣扎着坐起来,背靠在一株树干上,指着洪玉川吼叫,面目极其狰狞。
凤淑琴就在他附近,闻言不由投过去鄙夷的眼神。这个汪海城还真是贪生怕死,见风使舵。刚才还以为仗着洪玉川的能力,能把许坏和她干掉,张口就洪先生。
这会儿眼见情势不对,竟然又主动出卖洪玉川了。这等人,实在是又奸猾又不知廉耻。
凤淑琴向来对这样的人十分厌恶,她娇叱一声,“汪海城,你闭嘴!再出声我先把你杀掉。”
洪玉川也扭过头来怒喝,“汪海城,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软骨头。心里没有底气的人,永远都只是一条狗。跟你大哥汪海山相比,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话音一顿,洪玉川又对着许坏喝道,“许坏,你还等什么!要杀便杀,但你想让我服你,绝对不可能。同时我还要告诉你,我洪玉川看不起你,你修为高绝一时间嚣张霸道以为天下无人,可你也只配与汪海城这样的贱骨头为伍,但即使是这等劣人,同样不是对你心服口服,他只是在对你摇尾乞怜渴望活命罢了。”
汪海城怒极破口大骂,“洪玉川,我草你大爷…说老子是狗,你又算得了什么?你牛,你自以为是皇爷手下大将,鼻孔朝天看不起我,你现在不也是照样在许神将面前生死不能自已。”
“闭嘴!”
许坏忽然一声冷哼,带着刀音原质威能的话音,化作一道弧光瞬息间蹭着王海层头顶毛发切掉粗壮的树干,那瞬间的犀利带来的冰冷味道,不由令汪海城浑身发冷,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喊道,“许神将神技惊天,天下无敌,什么皇爷根本无法与许神将相提并论,招惹许神将简直是死路一条。”
“本将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再让我听到你的聒噪,信不信你的脑袋马上就从你肩膀上滚落下来…”
许坏眸中含霜,冷意惊人,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真动了杀意。汪海城马屁拍不成,反而触怒许坏,赶紧闭嘴不再言语。心中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知道许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怕许坏突然发疯放过洪玉川,那他肯定就没命了。别说皇爷不会放过他,就连洪玉川那关他都过不去。
许坏淡淡地看着洪玉川,淡淡地说,“洪玉川,我知道你看不起汪海城,认为他是个劣人,贱不如狗。狗还知道护着主人,对主人忠心耿耿,他却见风使舵,为了活命变来变去。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洪玉川冷笑道:“为什么?哼,还不是心里没有那口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是天理。他心里连那口气都没有,自然下贱,确实连狗都不如。”
“你错了!”
“错了?不,我没错。”
“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要不要咱们来打个赌!”
“打赌?”洪玉川轻蔑地笑了,“许神将,你不会是要对我说,你能让汪海城拥有那口气吧,别做梦了,人有没有那口气那是天生的。汪海城没有那口气,这辈子都休想拥有那口气…他就算是活着,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成就,只能是附庸在这个人那个人或者是同时几个人脚底下的一根野草而已,风吹哪边他就倒向哪边。”
许坏呵呵笑了起来,淡漠俊逸的面孔上忽然浮现一丝傲然,看上去就像是层神秘的光辉,让人捉摸不透,“还是那句话,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人的那口气不仅天生才有,后天同样能练出一口气,本将别的本事没有,帮人练就那口气却是轻而易举!”
洪玉川心神大震,被许坏自信傲然的态度震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信地哼道:“吹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