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新妍回到芳华苑时,在前院见到两名面生的仆妇正在打扫院子。
两名仆妇见到关新妍,立即上前恭敬跪拜,声喊:“六姨娘!”
关新妍点下头,对着两名仆妇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
“以后在院内行走,见到我不必跪拜,只示个礼就行。”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进入后院,玲儿满面堆笑地迎上来,讨好又兴奋地说:
“娘,方才钱姨娘领着一群人,抬着五只大箱子入后院来,钱姨娘说夫人差他们送来银子、茶叶、布匹、锦褥、绢纱、红烛、香料……还有许多点心给咱们芳华苑。
还给咱们芳花苑配了八个仆妇、两个奴婢、一个婆子,说是任凭夫人差遣。”
“嗯,”关新妍淡淡回应,脚不停歇地直奔堂屋那张太师椅。
玲儿眼疾手快地将一方新的兔绒生丝垫放在太师椅上,随即手脚麻利地倒一杯清香温热的茶水递给关新妍。
玲儿不明白昨日她退出堂屋后,里面发生了什么。
原本以为主子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没想到继夫人与萍姑娘走出堂屋后,主子竟也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且面色平静地从堂屋走了出来,这情形叫玲儿大为震惊。
更令玲儿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主子带着茉儿刚出去没多久,夫人便差人送来这许多仆人,还有许多用的、吃的。
看来主子的气数不但未尽,相反,还得了夫人的盛宠。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摆在眼前,玲儿决定姑且好好侍奉主子,再找机会樊高枝。
“玲儿,茉儿,去把院里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有些话要说。”关新妍放下茶杯轻声吩咐。
玲儿、茉儿领命而去。
堂屋外,玲儿使劲拽着茉儿的胳膊奔到一处偏僻角落,确定四下无人,玲儿急切地向茉儿问道:
“昨儿在堂屋里,夫人与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夫人对咱们主子态度怎么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茉儿挣开玲儿的手,不悦地说:“你问我,我如何知晓?昨日,我与你一同出的堂屋。”
“你少瞒我,”玲儿提高嗓门,“近来你一直跟在主子身边贴身侍候,主子对你青睐有加,瞧今日主子去东漓院不带别个,偏带你。
你和主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主子一定对你说了不少心里话吧,昨日堂屋里发生什么事,主子肯定对你说了,你存心瞒我是不是?
还有,今日,主子让你陪她去东漓院做什么了?你快告诉我。”
茉儿皱起眉头,恼声说道:
“玲儿,你说话好没头脑,娘是主子,我是丫头,我在娘身边贴身侍候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说了,你成天不见人影,我若再不跟紧娘,难道还要教娘有事了四处寻咱们不成?
娘有什么吩咐,做奴婢的只管应着就是,娘要做什么或娘心里有什么想法,凭什么要对我一个奴婢说呀。
我不知道昨日堂屋里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娘今日去东漓院与夫人聊天为什么要捎上我。
行了,你别纠缠我了,我还要去办事呢,娘还在堂屋等咱回话呢。”
茉儿说完话要走,被玲儿一个大力扯了回来,玲儿恼声说:
“茉儿,你现在是不是不跟我一条心了?你是不是站到主子那边去了?
你别忘了夫人送我们进芳华苑是让咱们来做什么的?
你现在背叛夫人,当心日后会有报应的!”
茉儿抓住玲儿的手,用力甩到一边,对着玲儿冷静地说:
“你说话越来越疯癫了,我怎么背叛夫人了?我做了什么?
有些事,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硬要我胡诌搪塞你的问话才算是证明我的忠心吗?”
茉儿说完不再理会玲儿,迈开大步离去。
玲儿冲着茉儿的背影不甘心地吼道:
“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夫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若是走错了路,我可帮不了你,芳华苑的主子也帮不了你。”
茉儿将玲儿的威胁之语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脚步坚定地向前走。
……
半个时辰后,芳花苑除了莺莺,其它所有的人都齐聚堂屋上。
关新妍让新来的站成一排,随后,关新妍挨个问清楚各人姓名、经历及家里情况。
八个仆妇各是其它房裁冗后,被淘汰下来,然后被聚集一处打包送来。
两个奴婢都只有十三岁,与玲儿、茉儿年纪相差无几,一个名唤香儿,一个名唤翠儿,是王府前些时打发了一批年纪大了的丫环后,新买进一批丫头中的两个,她们在王府集体受训尚不足一个月。
另外,乔茵还指派了一名龚婆子给芳华苑,这龚婆子,虽号称婆子,其实年纪才刚过四十,为人精明老道,她的儿子媳妇目前都在府里当差。
这龚婆子原本是二房钱姨娘手底下的人。
乔茵放这样一个人来芳华苑自然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