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关新妍忽然出声,“王爷不反对凿门修路吧?此院门打通后,王爷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门房安排眼线探查王府周边情况。”
“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赵谦冷然说道。
“不敢,妾身的意思是,既然王爷也是既得利益者,那是不是应当出一份资。这工程的费用还没着落呢!”
赵谦神情有些意外地看着关新妍,随口问道:“需多少?”
“总需三百,王爷出一百五就行!”
赵谦转身,举步朝关新妍跟前走了两步,两人虽还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关新妍仍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似感觉浑身伤口又开始疼了。
“我出三百,你帮我查出府内的内鬼,如何?”赵谦驻步看着关新妍神情认真地说。
关新妍神情一凛,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原本是想诓夫人出这笔银两的,可眼下王爷的钱来的更快更爽利,但是,随着这笔爽利资金而来的还有巨大风险。
“五百!”关新妍开口,冒险就得有合理报偿。
“三百五!”这女人没钱都这么能折腾,有钱了不得飞天啊,该吝啬时得吝啬。
“那你找别人去吧,我这条小命还是自己留着吧,不卖给你了。”关新妍不悦地说,什么人嘛,日子过得那么阔绰,出手那么小气。
赵谦沉思了一会儿,说:
“好,五百就五百,但是,以后但凡发现什么重要信息都要来告诉我,还有,你要是敢携银逃跑,”后面的话赵谦没说,但他目光朝关新妍上下巡望一眼,威胁警告意味尽显。
关新妍心里有些小激动,但不敢表现出来,二百银两,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在这个时代,十几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人的贫农之家生活一年。二百两银子,可以做许多许多事情。
而且,什么叫重要信息,没个标准,真发现了什么,自己爱说不说。携银逃跑,是个好主意,这个时代,追踪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完全可以带着银子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
似乎看透关新妍的想法,赵谦又道:
“工程银到时让相关人去找候管家支领。你的二百银得在你抓到内鬼后才能付诸实现,且那笔钱记在我帐上,随用随支,用完为止。”
关新妍瞪大双眼,十分不爽地说道:
“王爷第一次雇人办事吗?按道上规矩,你得先付一半酬劳。那可是个危险活,万一我……万一妾没抓着内鬼,先让内鬼灭了,那岂不是白费性命?”
“事情若真到了那步,我会拿出两百银厚葬你!”
关新妍气结,心里发誓,以后再不与此人做交易,最好此事完后,永远井水不犯河水。
“希望你尽快找到那个人,三天之内若没抓到人,交易取消。”
“三天?”关新妍讶然,“倘若在五天前,王爷说这话尚可,可如今,……”这残暴不仁的家伙,根本没把自己当伤者。
赵谦浑不在意地说:“今夜我令人赶制轮椅,明日我来接你。”
“接我?去哪?难不成王爷要与妾一起查?”关新妍睁着盛满疑问的大眼问道。
“对,所以,早些休息吧,明日见。”
赵谦说完不留商量的余地大步向外走去。
“哎,你,……”关新妍还要再说话,看到那坚定不移、大步流星远去的身影,终将未及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赵谦身影消失的方向,关新妍心里犹憋着一股气,暗想着,此人冲动、暴燥、小气、冷血、强势,无同情心、无品德、无涵养、不温柔、不体贴、不尊重女人,在古代,是个十足的纨绔公子哥,在现代,是枚妥妥的渣男。
这种人就不该有有权、有钱、有老婆。
深深叹了口气,抚平心绪后,关新妍想到,这王府里的女人们将全部心思花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将余生都托付给这样一个男人,实是一场十分危险的投资。
那些女人多半是因为权势、富贵而嫁进来的吧,不知当中有几人能真正尝到爱情的滋味呢?
她们虽然表面光鲜亮丽,可实则内心空虚,活得如蠹虫一般,其生活的幸福指数远不如一个村妇。
村妇虽然日子过得苦点、累点,但人家好歹晚上有人热坑头,有人在枕边说悄悄话,身体劳累可精神充实。
即便想如蠹虫一般地活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忍得气、受得屈,会运用手腕,会八面调和,会处处逢迎。
倘若是如自己这般受不得委屈、有太多想法的人在此环境中生存则不但处处受制、受排挤,还常有性命之虞。
念及此,关新妍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得加快部署了,赶紧挣些钱,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只要能顺利逃出王府,那便如鸟儿飞出囚笼,直上云霄,拥抱蓝天,情归大自然。
在出逃前,得先攒够莺莺的赎身钱、嫁状,以及府里另外几个小丫头及仆妇们的安置费、遣散费,还有自己旅行的盘缠,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也得一千两。
只恨这副身子屡遭艰险,不然,若能早一日出去施展报负,便可早一日脱离这苦海了。
当茉儿步入房间时,便瞧见关新妍脸上浓得化不开的愁容。
“娘?”茉儿探询。
关新妍抬头,对上茉儿关心的眼眸,意识到自己陷于愁绪中,让人担忧了,淡然一笑,扫去一脸阴霾,轻松说道:
“没事,休息吧。”
茉儿神情一松,轻盈走上前侍候更衣退履,放下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