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与莺莺在大街上边走边聊,正当她们要踏进第五家店铺时,街上一位手捧瓜果蓝的老妪直直奔到关新妍面前异常激动地说:
“是你,是你,没错,就是你。”
关新妍吓一跳,暗自回想自己几时对眼前这位老婆婆做了什么。
莺莺动作迅疾地将自己身躯阻隔在老妪与关新妍之间,满脸谨慎戒备地对老妪说:
“老婆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错,错不了,我老婆子耳不聋,眼不花,绝计没有认错人,神医,你就是凤鸣山上布施医术的神医。”
关新妍恍然大悟,原来老婆婆是当初自己在凤鸣山上施治过的病患。
关新妍轻轻拉开莺莺,客气对老婆婆说:“老婆婆,你找我是有何事?”
老妪依然激动着说:
“没错吧,就说是你,我老婆子远远就认出你了,神医啊,恩人呐,医好了我老婆子的脚痛病,使我老婆子又能行走,又能下地干活了。
今日遇见神医真是得神灵保佑,我老婆子得神医救治,无以为报,特意从家里拿了些果子来奉送给神医享用,还望神医不要嫌弃老婆子的这些物事鄙陋……”
老妪说着将果蓝使劲推送到关新妍面前。
关新妍明白老婆婆的来意,轻舒了口气,礼貌说道:
“小生不过动动笔,开个方子,举手之劳,没什么的,婆婆这些礼太重了,小生实在受不起,若婆婆定要小生受礼的话,一个苹果足矣。”关新妍说着从蓝子里取了个苹果。
关新妍右手刚托起一只苹果,忽然发现街边四面八方骤然涌现出许多男女老幼,均手拿苹果朝自己围拢过来。
关新妍瞬间石化。
“恩人,受下小的薄礼吧。”
“神医,吃我的,我这苹果是东边来的,个大味甜。”
“神医,去我家里,我家地里有果树,什么水果都有。”
……
人们争先恐后往关新妍跟前挤。
现场一片沸腾腾、闹哄哄,关新妍张口说话已无人听得见,她只得频频躲闪。
莺莺担心着关新妍身上的伤,拼命张开双手双脚拦护在关新妍身前,口里不停嚷着叫大家冷静的话。
就在一团乱之时,外围一帮乞丐扎进人群中,乞丐们如鱼儿滑水一般顺溜滑到关新妍身前,在关新妍身前筑成一道人墙。
关新妍从纷乱中解脱出来,随即看到小莲正指挥着乞丐们阻拦激动的百姓们。
关新妍趁此时机大声对百姓们喊道:
“乡民们,听我说,大伙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小生今日来此,是要在此寻个合适铺子,将来开间药堂,此事若成了,往后小生与众乡邻见面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咱们来日方长。眼下,街面拥堵易致踩踏挤伤,乡亲们都请回吧。”
百姓们听关新妍此番言语都十分高兴,叽叽喳喳议论一番,又连声问询数语。百姓与关新妍唇来舌往一阵,热闹一场,乡民们终于渐渐散开。
街面恢复平静,关新妍款步走向小莲,正要开口说话,一位头戴高帻、身着藏蓝袍的中年男子走到关新妍面前拱手作揖。
关新妍定睛一看,发现此人竟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济世堂的郝掌柜。
“关公子医术超群,在下佩服!”郝掌柜高声唱言,弯腰作揖。
“不敢当,不敢当!”关新妍回礼。
郝掌柜起身,道:“关公子人品卓绝,在下景仰!”说完又下腰作揖。
“过奖,过奖!”关新妍再次回礼。
郝掌柜起身,又道:“关公子小小年纪,身怀绝技,不骄不奢,宠辱不惊,在下自惭形秽,羞愧,差愧!”说完再次下腰作揖。
“承让,承让!”关新妍不得不再次回礼。
“关公子不但人品才识绝佳,更是仪表堂堂,举止大方,在下……”
关新妍慌忙上前托起郝掌柜手臂不让他再下腰了,你老人家的腰如弹簧一般任意弯折,我的腰可陪折不起,当下恭声道:
“郝掌柜,晚辈不过是在恰巧之机诊治了几个会治的病症,哗众取宠中搏了些虚名,不足挂齿。”
郝掌柜一脸恭谨,庄严道:
“关公子太过谦了!老朽已探听到你救治那小乞丐的整个过程,亦访查到关公子在凤鸣山上免费医好了山下许多百姓的疾病,病证中不乏一些未见籍册的疑难杂症。
关公子不知道,老朽自打听到关公子事迹后,便一直在打听关公子的下落,十分想见关公子,老朽有一肚子困扰多年的疑问想向关公子讨教。
今日,听闻关公子在此,老朽急急赶来,见到了关公子真颜,老朽真是万分荣幸。
想那日,老朽对关公子言语上多有冒犯,实是不该,在此,老朽先向关公子郑重赔礼道歉。”郝掌柜说着立直身、伸直双臂要向关新妍行大礼。
关新妍立即阻止,并说道:
“郝掌柜如此自谦且厚待晚辈,让人敬仰!其实,晚辈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神乎,晚辈在医术上亦有许多疑难困惑未解之谜,一直想找位老前辈指点迷津,既然晚辈与郝掌柜如此有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漫谈一番?”
“如此甚好!甚好!”郝掌柜愉快声喊,“前面就有座茶楼,不如,咱们就去茶楼里边喝茶边谈。”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