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难受了半天,终于捋顺了气,站直了身子,抹去眼角因生理痛苦而迸出的几许眼泪,怒声骂道:
“谁研制的破药,这么大,想噎死人不如直接用石头。”
孙姨娘惊奇地看着关新妍,“你现在不该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吗?”
“担忧什么?五姐这么惜才,不会让我死的。既然五姐觉得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太无聊,非要与我相爱相杀,那我便奉陪一程。”
关新妍目光迅速在居室内睃视一圈,然后看着孙姨娘说:
“今日奉陪够了,改日再来,想来五姐也并不喜欢我在你院中多停留,这便告辞了。”
关新妍刚要转身,孙姨姨阴阳怪气道:
“想什么都不留下就走吗?当我碧幽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这么轻巧。你以为给你服了蛊虫,我就不会杀你吗?
你的小命,留不留,只在我一念之间。
今日,你若不说出来我院的目的就休想走!少拿王爷做挡剑牌,王爷为了掩护你,已做掉了我两名得力干将。
劝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倘若你敢胡诌糊弄我,今日,我便让你为我这只猫殉葬,不止是你,还有那随同你一同来院的那个小丫头。”
关新妍心里一惊,随后平静声道:
“你把我的小丫头还给我,我便告诉你。”
“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孙姨娘声色俱厉。
“有!”关新妍坚定声道:“不妨告诉五姐,我今日这趟来收获颇丰。”
看着孙姨娘不以为意的神色,关新妍气定神闲道:
“五姐可还记得钱姨娘生辰那晚,五姐你驯狗咬我,狗没有完成你交付的使命。却让我发现,你在王府有秘密地盘。
五姐这院子地基要么太松软,要么太硬实,且四周根深叶茂的古树太多,不适合挖地道。所以我猜,五姐的秘密地盘应是个天然溶洞,洞口可能隐匿在某座假山里。”
孙姨娘投向关新妍的目光迸射出一丝憎恶的光芒。
“钱姨娘生辰那晚,我还发现,五姐与各院的丫头均十分相熟,各院的丫头们对五姐的态度恭敬中带着畏惧。
现在想来那些丫头气色都不是太好,今日才知,原本,五姐是用蛊毒控制了她们。
这两个秘密一旦传扬出去,五姐怕是不会再有安逸日子过了。”
关新妍瞧见孙姨娘袖子里的手微动,“五姐想杀人灭口?不如先去书房看看少了什么?”
孙姨娘大惊失色,骤然伸出左手扼住关新妍的咽喉,右手在其身上上下摸索,未搜到任何东西,狠声道:
“你在书房里做了什么?”
关新妍气管被卡,竭力以微弱的气流说:“放松,你的秘密在我手里,我的性命在你手里。”
“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孙姨娘恨声道。
“杀了我,你的秘密将大白天下!”
孙姨娘的手略微松了一些,不过只一瞬,孙姨娘再次用力收紧,其面目狰狞道:“即便我不杀你,我也要废了你。”说完孙姨娘另手执飞镖迅速朝关新妍眼睛扎去。
飞镖急速趋近之时,关新妍原本抓在孙姨娘左手上的手朝孙姨娘的合谷穴按去,孙姨娘手失劲,关新妍脱离其扼制,骤然向后下腰,顺势向后翻了个筋斗。
重新站直后,趁孙姨姨惊鄂之际,关新妍执起手边一块铜镜当作铁饼朝孙姨娘腰间打去。
孙姨娘未料到从来病歪歪的人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轻敌致祸,孙姨娘的腰实实承接住了那只铜镜的全部力道。
尖叫一声后,孙姨娘一脸痛苦捂着腰,蹲踞在地。
幸好那病猫力道不大,不然这腰子定然要被震碎了,孙姨娘思忖着,双眼恨恨盯着关新妍,且很快将满腔恨意宣泄出来,付诸于行动。
接二边三的飞镖射向关新妍,关新妍举着一张方形案几往出口方向逃窜。
正忙乱之时,一名丫头忽然从窗口飘进来,对着孙姨娘摆摆手,眼睛往上翻两翻。
孙姨娘立即停手,缓缓起身,对着那节节溃逃的关新妍大声说:
“六妹,咱们今日就玩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一起去用午膳吧。”
关新妍探出头来,见孙姨娘身旁立着个丫头,惊诧了两秒,再看那丫头谨慎的神色,立即明白,情势有变。
关新妍直起腰来,手托着案几,一边继续向门口走,一边对孙姨娘说:
“用膳就免了,五姐把我的小丫头叫来,我这便回去了。”
孙姨娘思虑了片刻,对关新妍说:“你的小丫头在前院等着你呢。”说完朝身旁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即出去办事去了。
关新妍料想她是要将茉儿押到前院释放,神色一松,大步朝门外走去。
孙姨娘瞧着关新妍完好的腿嘴角扯出一丝讥笑,关新妍视若无睹,走到门外,扔下案几,忽然转身对着孙姨娘认真说:
“五姐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是不是以为自己即便是蓬头褛衣也盖不住绝代芳华?”
孙姨娘一怔,随后故意抬起下巴,挺了挺身板,刻意显示引以为傲的资本,用事实来说话。
关新妍撇撇嘴,说道:“今日细看,发现五姐离美人标准其实相距甚远啊,皮肤太干太糙,腰太粗,脚太大,腿上肌肉太过粗壮结实。
五姐长了副南方人脸孔,漠北人的身子啊。
五姐穿着衣裳的话,尚还能让人浮想联翩,一显山露水,教人幻想破灭。妹妹八卦问一句,王爷迎五姐过门当晚可曾失望?”
孙姨娘气得浑身发抖,她可是乌布统草原上最美丽的花,自小就被众人仰慕、艳羡、称赞,哪曾受过这般羞辱。
竟然敢如此践踏她的骄傲,简直自寻死路,孙姨娘抬手间三支飞镖齐发,只听“咚——”一声,三支飞镖俱打在两扇重重关闭的木板门上。
孙姨娘即刻抬脚想冲出去揍扁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却蓦地止住脚步,情不自禁地朝下面看去,瞧见自己的腰、腿、脚丫子,竟莫名心虚,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
从此,这朵乌布统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再不敢倾力盛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