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吻到忘情之时,大腿上骤然传来一阵刺痛,靖王缓缓放开关新妍低头查看,见大腿上扎着一把剪子,鲜血汨汨外流。
“信不信我让你绝后。”关新妍的手依然紧握着剪子狠声威胁。
靖王不怒不恼,似欣赏精美瓷器一般端详关新妍的脸。许久后,以宽厚磁性的嗓音低沉声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便拿去好了。若还不解恨,捅这!”靖王以手指自己心脏部位,“若下不了手,我帮你。”靖王握紧关新妍执剪子的那只手猛地上抬,剪子从大腿中拔出来,血花四溅。靖王豪不迟疑将剪子的尖端对着自己的心脏扎来。
“不,放手。”关新妍惊声尖叫,奋力将自己的手往回缩,另一只手挡在靖王心口。
靖王松手,戏谑道:“是不敢,还是不舍?”
“你这个疯子!”关新妍气得眸色湛亮,脸颊飞红。
“疯也只对你一人疯!”靖王说着又要扑上去啃食眼前诱人的红苹果。门板适时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靖王的举动。
小莲冲进来,看到眼前景象,大睁着眼睛怔愣片刻,忽地转身向外跑。
“回来!”
关新妍冲小莲背影声喊。
“出去!”靖王紧跟着声喊。
小莲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去拿药箱。”
“药箱就不必了,你……”靖王话未说完忽觉一阵寒冷,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又觉一阵心慌头晕,神情一变,伟岸的身躯软软倒向关新妍。
距离太近,关新妍避无可避,下意识地展开双臂抱住倾倒过来的庞大身躯,未发现伏在其肩膀上的某人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脸上绽开一抹欢欣的笑颜。
“还不快过来帮忙!”关新妍对着呆立不动的小莲大声喊。
“哦。”小莲如梦方醒,赶紧上前与关新妍一起将靖王放到榻上。
关新妍一边急急为靖王扎止血带,一边对小莲大声喊:“快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经过一番紧急手术,榻上人总算恢复了正常脉搏、心跳。关新妍浑身是血坐在榻边地板上休息。
“姐,他没事了吧?”小莲紧张声问。
“暂时没事。”关新妍有气无力回答。
“那就好。”
“你担心什么?”关新妍狐疑地望着小莲。
“我担心姐姐背负命案啊。”小莲理所当然道。
“少来,想糊弄我,再过几年!说吧,他是什么人?”关新妍目光灼灼盯着小莲。
“我……我怎知他是什么人?”小莲眸光躲闪。
“非得我先兜底是吧,好,从你每次见到他的反应可瞧出,你根本就认识他,而且对他又敬又惧。他看我的眼神很笃定,基本能预测我的反应、我的想法。很早以前,他一定见过我,说不定他说的那位故人就是我。”
小莲知终究瞒不住,叹了口气,沉声道:“没错,他所说的故人就是姐姐你。他是当今皇上的太皇叔,亦是世袭亲王。姐姐你从前是他的的妾室,后来和离,再后来你们遭遇了许多纷扰事,缠夹不清……”
“我先前身受重伤,是不是与他有关?”关新妍插话。
小莲想了想,回道:“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吧。”
“是不是他在外边惹了祸事,仇家把气撒到我身上?”
“可……可以这么说吧。”
关新妍思忖着喃喃道:“既是和离了还纠缠不清,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既不肯放手又没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受伤期间从来不曾露过面,可见是个没担当的。
曾经的妾室改嫁,寻死觅活地跑来闹,足见是个私心重、没器量的。”
对于关新妍这番评述,小莲觉得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之事知道的并不多,但知道,在宫里的那段时日,若不是有靖王照管,自己已是死了好几回了,而靖王那般费尽心力照管自已多半是因为靖王对姐姐的爱重。
崔大哥对姐姐情深意重,靖王对姐姐同样真心实意,中间还有那么一段不能说的坎坷之事,小莲觉得甚是头痛。
“姐,先不要那么早下定义,据我所知,靖王不是那般优柔寡断、心胸狭隘之人。他能扶助皇上在百危之中登上帝位,又能在短时日内让鱼游沸鼎的天下局势恢复安宁,这样的人怎会是眼光短浅的不智之人。”
关新妍神情平淡,似有所思的望着小莲。
小莲心下一沉,暗叫不好,又上套了,她故意说那番话实是测验自己对靖王的态度。
果然,关新妍启口:“所以,先前你让我不要那么早与崔大哥订婚,是因为他的存在?你们瞒我那么多事,是因为不想让我想起他?”
“不……不全是这样。”面对关新妍犀利的眼神小莲不自觉地结巴,“不希望姐姐这么快订婚,是因为崔大哥的家人都还在京城,早早订婚以后面临的变数多。
瞒姐姐许多事,是因为姐姐那段时日敏感又惶恐,我们都觉得让姐姐忘记过去的事对姐姐来说比较好。”
“你所说的变数指的就是他吧。”关新妍望向靖王苍白的脸,努力在脑海里寻找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却怎么也搜寻不到。
小莲不否认,神色认真道:“姐,这个人不好惹,身份又特殊,……”
“报官!”关新妍悭声道,“他私闯民宅、欺压良民,曾经还在大街上行凶,寻衅滋事、扰乱治安的罪证确凿。让他去牢里吃几日牢饭,看他还那么嚣张。”
小莲讶然道:“他是靖王啊,这样,合适吗?”
“亲王就可以不守地方法规了吗?不给他点教训,他必日日来烦扰,难道你愿意日日陪他胡闹?”
小莲想了想,觉得姐姐这么安排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日后,靖王发起火来,有姐姐在前面挡着,火烧不着自己身上。遂未再有异议。
安静的日子才过一天,关新妍的麻烦又来了。
正在集市上与人谈价,察觉一阵奇异的安静,抬头望去,远远见一名穿着天蓝色云纹衣裳的俊逸男子柱着拐一瘸一癫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