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僰凰鸡王
纪湜在梦中惊醒。梦里她正在被一只啄木鸟追的漫天飞。最后被啄木鸟堵在一棵大树杆上,铁喙不停地在树干和她胸口敲击,发出铛铛铛的金属撞击之声。
当当当……
当当当……
嗯?真有敲门的声音。纪湜睡眼朦胧,打开木门。
只见一只漆黑鸡冠,乌黑鸡毛,黢黑鸡爪的大公鸡,站立在门口,尖嘴上还粘着木屑。
纪湜刚要驱赶,大公鸡发话了——
我说啊,这个村儿吧,你能住就住,不能住赶紧搬走啊!
呦呵!大清早的,这事新鲜啊!一只大公鸡,趾高气扬地来训斥我来了。
那个,冒昧问下啊,阁下是哪位啊?咋跟我在这还扎了个村长的势呢?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看咱村儿,谁家不养几只鸡?村东头村西头你打听打听去。
人家养鸡关我啥事儿?
不养鸡?那你猪鼻子插大葱,在这跟我装象呢啊?!你癞蛤蟆上高速,你跟我装什么迷彩小吉普?在村儿里避难,就要有个村民的样,知道不?!
我去……,你这鸡,说的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啊。养鸡,这十冬腊月的,我去哪儿抓鸡仔去啊?
你比村长家那只大黑猪还蠢,我这么霸气侧漏威武雄壮的大公鸡,你不能养么?还非要从抓鸡仔养起?你脑子这两天是不是被村口王坏水儿家的驴给踢了啊?!
这大清早的,合着你这只吊炸天的大老黑,是来求包养的啊?!
错,是赐予你奉养的机会!是你主动要求奉养本王,而不是本王求你包养!本王又不是小白脸儿,你包养个大包子?!
纪湜被怼的毫无脾气。呦呵,纪老犟遇上了鸡怼怼呀这是。
好啊,今早白米粥。大王您要不先来两口润润喉?
吾乃上古仙王是也,你居然用粗米俗物侍奉本王,委实欠揍啊。说着大公鸡振翅起飞,作势欲叨。
这时,就听见地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纪湜低头一看,纪能昂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快速爬出了大门口。
正欲扑击过来的大黑公鸡,一看见纪能,耸立的鸡冠子,脖子上的鸡毛,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双眼皮儿,立马蔫茄子了,都耷拉下来。
正一脸诧异的纪湜还没来得及抱纪能起来,就见纪能双脚一蹬,双手一撑,像是个蛤蟆一样,噌的一下,就蹿到大公鸡的背上。大公鸡打了一个清越悠长的鸣儿,振翅高飞,倏忽不见踪影。
纪湜放开神识,却一无所得。
我的儿,就这么被一只大公鸡给劫持跑了?纪湜懊恼自己没有看好娃。
……
大兴安岭。大鲜卑山。
僰凰乌骨鸡,金鸡独立,站在一棵云杉脚下。威猛先生东北虎王嘴里叼着大喇叭,蹲坐在鸡王身后伺候着。
静一静,静一静啊!我大哥,僰凰鸡王不远万里来到咱们这原始老林,给咱传经布道,广送福音。有请我大哥鸡王给咱们整几句儿啊!
鸡王侧身瞟冷老虎一眼,把老虎吓的一哆嗦。
那么大个老虎,说个话娘们儿唧唧的!
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叫刺破苍穹,兴安盟的所有飞禽走兽筛糠一样,都匍匐着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现在开始,有一个算一个,立刻马上跟我走。任务就一个,护我少主安全。谁敢跟我扯犊子不好好干,远了不说,北斗照耀之下,断无你容身之地。
……
蹲在家门口一筹莫展的纪湜,彻底傻眼了。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
房前屋后的树上,落满了各色飞禽,莺飞燕舞;院子里菜园里挤满了各样走兽,虎豹熊罴。
骑在黑公鸡脖子上的纪能欢快地拍着小手,正嗨得起劲。
那个……,那个鸡王阁下,这是怎么回子事儿啊?
鸡王斜楞纪湜一眼,开始拿腔拿调。
也没啥大事儿,这不是南溟妖帝我鲲哥、北极妖帝我龙哥、西海妖帝我凤姐、东海妖帝我鼋哥,都找上我,说我在妖界影响力大、号召力强,让我带点儿弟兄,保护少主周全。
白天我让他们都在北边林子里候着,晚上该巡逻巡逻该放哨放哨,你就该干啥干啥就行。另外啊,把你这什么鸟阵,能撤就赶紧给我撤了啊!你这就是纯属脱裤子放屁,净整些没用的!
大黄,小白,一会儿你两带着大家伙赶紧四散出去,好好查看。不管天上地下,不管水里陆上,都给我看仔细喽,不许有丁点儿遗漏,全部给我布岗到位。一有风吹草东,立马报告。要是来者对我少主不利,可不经请示直接开干。这次来的,可都是大补之物。让弟兄们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放开了弄,往死里整。出啥事,我兜着!
好嘞,鸡哥。大黄东北虎和小白九尾狐领命而去。
纪能一把扯过鸡王的鸡冠子,与大公鸡对视,好像在交流着什么。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我哪会下蛋呐。您等着啊,我这就去让我窝里的那些母鸡们,给咱使劲儿下去。
那个谁啊,一会儿鸡蛋下好了,你赶紧给做去啊,这小祖宗要吃磷虾滑蛋。
这正是——
南极新鬼哭胡笳,
北斗依然佑中华。
僰凰无语啼云气,
忽然小儿要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