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大的眼睛看了韩克庄一眼,说道:“张主管安排,世子要做棉被和褥子。”
韩克庄长这么大,也没盖过被子,冬天盖的最多的是干草和麻布片,于是问道:“被子、褥子是干啥用的?”
女人忽然羞红了脸,让韩克庄看得更是心猿意马。
旁边几个老一点的女人顿时疯狂的笑了起来,时不时还要捂一下根本捂不住的嘴。
这笑声让韩克庄有点窘迫,急着问道:“妹子,到底干啥用的,你倒是说啊!”
年轻女人再不敢看韩克庄,索性趴在棉花上,弯腰把头埋进棉花堆里。
但这样一来,却更加显露出她的身形。
韩克庄不禁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老妇人们笑得岔了气,有人说道:“今天必须让这小寡妇说出来,被子是干啥用的!哈哈哈!”
忽然,那个小寡妇直起腰来,面对韩克庄说道:“告诉你,是睡觉用的!有你的份吗?”
韩克庄明白了小寡妇为什么害羞,原来这东西是睡觉用的,怪不得!
韩克庄拿出一块碎银子,大概二两重,塞到小寡妇手中,说道:“我知道这些棉花做多少被子、褥子没有定数,你帮我偷偷留下几床,我给上级和兄弟们用。”
小寡妇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韩克庄说道:“不是给你银子了吗!”
说完气冲冲带兵走了。
旁边的老妇人没了好戏可看,都起哄道:“郑娘子,干脆你跟了他好了,看样子,还是个军官呢!”
小寡妇却不多言,看着手里的银子发呆。
第二天李继岌回到王府,就得到李从安的禀报:王府各位奶奶、王妃都交上来足数的棉线,唯有刘玉娘那里,没有一丝棉线。
李继岌心里冷笑:好个阉人吕知柔!今日是你自己作死,又撞到老子枪口上了!
李继岌说道:“李过分,传令给安审琦和李环挝,让他们俩轮流、每天派一个百人队来,在王府护卫,一日一轮班,保护本世子安全!”
李过分急忙领命而去。
过了几天,韩克庄又来送棉花的时候,小寡妇偷偷指了指墙角,那里有打包好的棉被和褥子。
韩克庄会意点头,让几个兵拿走了。
这一天,李继岌回到王府,别处的棉线都按照规定上交了,还是唯有刘玉娘的那一份,未见分毫!
李继岌喊来今日护卫的亲军,问道:“你叫啥名字!”
来人行了军礼,正色回道:“末将廖凡成!”
李继岌点头道:“李过分,你带着廖凡成,去把吕知柔捉来!”
李过分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对吕知柔下手了!
但是吕知柔那里也有护卫,李过分知道让廖凡成去,可并不是让他一个人去!
李过分说道:“把你的人都带上!”
李过分带路,廖凡成带着一百子弟军亲卫跟着。
这阵仗,出现在晋王府,那是极不寻常的景象。
来到吕知柔的住处,吕知柔不在。
此刻,应该是刘玉娘用餐的时间,吕知柔应该在伺候。
李过分又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刘玉娘的寝宫,让下人禀报,就说世子要见吕知柔。
下人禀报以后,吕知柔说道:“娘娘,世子叫奴婢过去,是否是因为纺线的事情?”
刘玉娘却说道:“你怕什么!他是我亲儿子,你也是我亲儿子,他还能打断你的腿!”
吕知柔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瘸了的一条腿,不敢回话。
老娘又说:“让你去,你就去,没事早点回来伺候老娘!”
吕知柔万般无奈,跟着李过分和廖凡成来到李继岌的住处。
李继岌问道:“本世子给你们的纺车,为何不用?”
吕知柔说道:“刘王妃说,不用搭理这事!”
李继岌冷笑道:“这是子弟军的军令!
本世子管不了我娘,还管不了你!
廖凡成,把他双腿打断,丢出王府!
另外,只要是刘玉娘寝宫的太监,双腿全部打断;
丫鬟和婆子,一人二十大板!”
血淋胡擦的吕知柔被丢出王府,廖凡成又去刘玉娘寝宫大肆抓人,就在寝宫院子里开始行刑,只把一帮丫鬟婆子打得哭天抢地!
刘玉娘出来撒泼打滚,但是廖凡成之事执行军令,别的,他管不着!
李过分留下李继岌的一句话:明日开始,收取定额的棉线,以前未交的,一个月的时候补齐!
此时的刘玉娘,欲哭无泪!
这特么找谁去啊!
亲儿子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指望谁?
要是再对着干,说不定儿子都能把所有下人打死!
又过了几天,忽然,工坊外面嘈杂声响起,很多人在喊:“世子要杀人了!”
小寡妇和其他人一样,都跑了出去看热闹。
看热闹的人们围得斩将台水泄不通,小寡妇郑娘子根本挤不进去。
她远远望去,斩将台上,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直挺挺跪在台上。
“天啊!”郑娘子惊呼一声,那人赫然便是韩克庄!
只见台上石敬瑭手里拿着一块令牌,喊道:“罪将韩克庄,私自克扣军需,为己所用,触犯军规,理当斩首。经子弟军军纪课军议,处以斩首之刑!”
说完把令牌扔在地上,大声喊道:“行刑!”
一旁的刽子手高高举起鬼头大刀,就要砍下!
此时郑娘子顾不得许多,一边往人群挤去,一边喊到:“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石敬瑭也听见了,示意刽子手暂停。
围观群众见到横生枝节,又有好戏看,都给郑娘子让开一条路,让她进去。
郑娘子扑到斩将台下,匍匐在地,喊道:“是我给他棉被的,请军爷放了他,我给他顶命!”
石敬瑭也来了兴趣,知道自己解决不了此事,就让一个亲兵去通知世子。
石敬瑭问道:“你为什么要给他被子?你不知道这样做会罚你十倍月钱吗?”
郑娘子说道:“我认罚!请军爷饶他一命!”
石敬瑭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给他被子?”
这时候,郑娘子也想不起来,该怎样回答。
石敬瑭倒是不着急,反正也要等世子来做决定。